“滾出去!”
“好嘞?!睆堄影猜犅劥寺晳?yīng)聲答道,剛邁進(jìn)門檻的那只腳又收回來了。一細(xì)想不對,我?guī)е鴰е鴦⒋蠛D匚遗抡l。又邁開腿往里闖。
剛邁進(jìn)去一只腳,一個人走出來給他撞了出來。那人捂著臉臊著就走了。張佑安回頭看他一眼,轉(zhuǎn)過頭來又往屋里走。
坐在案前的是何呂的親爹,而何呂正在藥柜前的柜臺整理著賬本。在何呂身后藥柜前忙活著的正是丁一。
張佑安進(jìn)屋先下意識的撇了丁一一眼,又跟何呂笑了笑打了招呼。拉著劉大海來到何呂父親面前
“叔公,麻煩您給我小舅舅把把脈,他有點毛病?!?p> 何呂他爹聽了納悶了“叔公可是稱呼我何某?”
“誒...對,令郎跟我是同窗,給我扎過針灸,還給我爹開過藥。”
“哦。”何呂他爹何郎中又轉(zhuǎn)過頭對劉大海說到:“你坐,手伸過來?!?p> 劉大海乖乖的把手伸過來,任何呂郎中給他號脈。
時過半晌,何郎中忍不住開口了:“沒毛病啊,您是哪兒不舒服來看病呢?”
劉大海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確實沒毛病,他感覺自己好極了,宰頭豬都不用刀。
張佑安搭話了:“內(nèi)個...他跟他媳婦吵架,讓媳婦給打了,可能是內(nèi)傷?!?p> 劉大海一皺眉頭轉(zhuǎn)過頭來對張佑安小聲說:“我哪兒來的媳婦。”
張佑安咬著牙悄悄地回:“等我以后給你找一個,現(xiàn)在先裝一下?!?p> 劉大海轉(zhuǎn)過頭哭喪著臉對何郎中說:“是,她打我,打老狠了。把我吊起來打,吊房梁上拿棍子抽,累了就舉著棍子往那兒一坐,踹一腳,我就來回晃,撞那棍子。”
何郎中聽傻了,看看眼前這個虎背熊腰壯如熊瞎子成精的男人,很難想象是怎么被媳婦打成那樣的。
聽了一會兒,何郎中直挑大拇哥:“真厲害?!?p> “您還夸她,您都不心疼心疼我。”
“不是,我夸你們家那房梁,真特么結(jié)實。”何郎中又問到:“傷了哪兒了,脫下衣服我看看?!?p> 劉大海脫了光膀子,轉(zhuǎn)過后背讓他看,原來劉大海身上還真有傷,后背上幾條大口子,前天宰豬的時候豬給跑了,那豬性子比較烈,跟劉大海杠上了,劉大海追了他兩條街最后撞翻了一個竹棚子,竹子砸他背上劃開了幾個口子。
不過他自己倒覺得沒事,傷的不嚴(yán)重該干活干活,該打滾兒打滾兒。
張佑安趕緊補(bǔ)了句:“您看他病情嚴(yán)重么,要不讓他在您著養(yǎng)兩天病,也不麻煩您幾個受累,我得空就來照看他,他被我妗子打出來了,沒地方住,我家里那邊來了客人,他也不方便去,讓人笑話。在您著養(yǎng)兩天傷,您放心啊,錢不少了您的?!?p> 何郎中挺撓頭:“錢不錢的不是問題,地方倒是有地方,但是我看你舅舅挨打歸挨打了但身上的傷不挺嚴(yán)重,最主要的是怕你妗子找來,我可招架不住?!?p> “就兩天就兩天,您放心我妗子那邊我給瞞著,不讓她知道?!?p> “那行吧,院里面請吧,里屋還住著一個,那個傷的挺嚴(yán)重。”
說完拉著二人往院子里走。
這時丁一早就進(jìn)屋跟丁二交代清楚了,仇家找來了跑又來不及跑,讓哥哥別吭聲,大被蒙過頭,裝睡,誰叫也露臉,晚上找機(jī)會再跑。
這時正看見丁一在院子里假裝挑水,院子里有口井,井邊上有個水缸,正往缸里倒水,三個人進(jìn)來了。
丁一一邊心不在焉的倒水,一邊拿余光撇那三個人,尤其是劉大海。心理暗自感慨,這體格真壯,也難怪了丁二讓他給抓了。
等三人進(jìn)屋,丁一又在門外聽了會兒,半晌后聽見兩個人出門的腳步聲,又回到水缸前,繼續(xù)挑水。
出門后張佑安跟何郎中在院中客套,突然想起剛進(jìn)門時撞自己的那個人又問了問何郎中:“叔公,剛才被您攆出去那個人,是怎么回事?”
“他?他就是個畜生。”何郎中提起那人來我的一跺腳,緊跟著又捂起了小腿:“誒呦誒呦,轉(zhuǎn)筋了轉(zhuǎn)筋了?!?p> “您沒事吧?!?p> “沒事沒事。我也不嫌丟人,跟你直說了吧。他是我一個親戚,是我弟弟,比我小一輪。就愛賭博,耍錢輸了來找我借錢,讓我轟出去了。”
“唉,真是可惜,人一旦沾了賭博,那縱使家財萬貫,那也得傾家蕩產(chǎn)。”
“就是啊,這么賭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小子,你還年輕,你可別碰這些個害人的玩意?!?p> “您放心,我最瞧不起兩種人,一是賭博二就是行竊?!闭f到行竊二字張佑安把目光放在了丁一身上,丁一假裝沒看見,繼續(xù)挑水。
“叔公,這人是您剛招的伙計吧,我聽何呂說了,屋里的那個是他的親哥?!?p> “對,是啊怎么了?!?p> “真好哇,我要有這個么弟弟就好了,我那弟弟天天給我添亂,前兩天燈會還跑丟了,讓我和他舅舅好一頓找。還是別人家的兄弟情讓人羨慕啊?!?p> 說著,丁一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丁一這也算不上是病,說它是病,倒不如說是習(xí)慣,這么多年的病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開始咳嗽。
“行了行了?!焙卫芍欣鴱堄影餐庾撸吘苟∫皇亲约旱昀锏幕镉?,丁二是自己的病人。讓外人這么議論,也不合適。
張佑安告別了何郎中,又告別了何呂,回到了自己家中,靜待消息。
剛才在醫(yī)館悄悄的跟舅舅商量好了,明日下午一放學(xué)張佑安假裝來看望劉大海。確認(rèn)是要找的人后,張佑安立刻出門報官,劉大海負(fù)責(zé)拖住這哥倆。自己心中也想好了怎么跟何家父子解釋。心理小算盤打的賊好,得意揚長的回家去了。
當(dāng)天夜里,丁一負(fù)責(zé)看鋪,何家父子回家休息去了。丁一一直找機(jī)會跟丁二商量什么時候跑路,可劉大海盯得緊,沒機(jī)會。
丁一借著給哥哥換藥的時候,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一切都收拾好,等丁二出門倆人立刻就跑。丁一丁二哥倆有默契,一個眼神全都懂了,丁二假裝睡覺。劉大海在一旁坐著剋手指頭。
兩人的床也有些距離,不是緊挨著,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丁二聽見劉大海鼾聲如雷,心中暗喜,悄悄的撩開自己的被子,翻過身臉臉朝上,慢慢的坐起來。
丁二剛剛坐直了腰,只聽劉大海睡的那床嘎吱一聲,劉大海騰的一聲坐了起來,劉大海直挺挺的坐著喊了一句:“誰特么買五花!”隨即撲騰一聲又躺下了。
屋內(nèi)瞬間格外安靜,只留丁二一人坐在床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屋里,獨自迷茫。不一會兒,一陣鼾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
丁二這人跟丁一不一樣,丁一膽子大,有點虎了吧唧的勁頭兒。丁二為人格外謹(jǐn)慎,謹(jǐn)慎到有點膽小、慫。丁二自己又慢慢躺下了,閉著眼等劉大海睡熟。
人就是這樣,人要么聰明要么踏實,聰明的知道偷懶,不踏實。而踏實的往往不是最聰明的。也有兩者兼?zhèn)涞?,但是這樣的人肯定膽兒小,人無完人么。不過好在膽兒小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缺點。夜還長呢,再等等更保險些。
不過這一等不要緊,藥柜前的丁一可等煩了,一個勁兒在屋里溜達(dá),邊溜達(dá)還邊嘟囔:“怎么還不來啊,是不是睡著了,還是我剛才暗號有問題,理解錯了啊?!?p> “我得去看看...不行,再等等吧?!?p>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