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逢入府就將姿態(tài)放低,看似真心實意為本侯謀劃,實則并沒有付出什么代價,就完成了此行目的,汝還是去看看袁公帶來的那些禮物吧,替吾清點一番,有喜歡的就留下吧!”
蔡琰點了點頭,華雄這些日子可謂是閑出鳥來了,吃要忌口,按時還得喝藥,這詩詞歌賦做多了吧,也就沒意思了!
整天龜縮在這侯府之內(nèi),日子也是越來越難熬,如今春色正好,萬物復(fù)蘇,不管是郊游踏青,還是狩獵山林,皆是人生美事!
只可惜身體不允許,華雄也有些乏悶,一個多月過去了,賈詡跟荀彧將錦衣衛(wèi)的政事,處理的井井有條,根本無須他華雄操心,一直想趁著身子骨好轉(zhuǎn)后,想出去走走,所以讓公輸恨替他打造了一輛四輪車,比輪椅高級不少,面積也大,下面墊了一層熊皮,暖和的緊!
有蔡琰在后面替他推著,典韋跟幾名護衛(wèi)在左右跟著倒也無礙,在他執(zhí)意下終于算是出府了,悶了一個多月的華雄,如今愿以償了,這大街小巷,琳瑯滿目的商品更是看的他眼花繚亂,商販走夫的叫賣聲熱鬧非常,讓清靜久了的華雄感慨不已!
蔡琰推著華雄行走在洛陽城中,見識了洛陽的繁華熱鬧后,華雄便有些沉悶落寞,開口道:
“去官道上看看吧!”
蔡琰一愣,反而是看了看旁邊的典韋,將四輪車交給典韋,典韋順手接過后,推的并不快,一路漠然,不曾言語,慢吞吞的來到了官道之上!
這個曾經(jīng)遭人伏殺,差點喪命的地方!
華雄睜開眼睛仔細(xì)打量著周邊,當(dāng)初的血跡斷箭早已不在,只是兩道旁邊新筑起來了人頭白骨,被一塊黑布所蓋,想必是洛陽令干的吧,畢竟這么多的人頭,擺在路邊影響不太好!
奈何天子下了旨意,他洛陽令周異也只能出此下策!
華雄看著時隔一個多月的地方,早就物是人非,整個官道上行人寥寥,出了這樣的事情,尋常百姓無事都不會走這一段官道,尤其是夜晚之時,傳聞時常能聽到哀嚎痛哭之聲,詭異無比,此處被視為不詳之地!
華雄神色落寞看著這片土地,他仿佛又看到那個身影,那個被萬箭穿心的身影,視線逐漸模糊,他一直想去看看鐵柱的埋骨之地,卻又感覺沒臉去看他,今天來到這片土地上,感覺熟悉又陌生,他感覺鐵柱還在,就在他身邊看著他,沖著他笑,對著他說:
“大兄,好好活著!”
一切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一般,華雄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只好緊緊閉上了雙眼,一旁的典韋眼圈也有些紅了,蔡琰也是默然不語,感受著空氣中散發(fā)出來的哀傷,一行人在此地靜靜呆了好一會!
最后華雄輕聲道:
“君狂,把酒拿來!”
典韋將早早準(zhǔn)備好的豪膽酒遞給華雄,華雄也不含糊,自己飲了一口,便將這窖藏最久最烈的豪膽酒撒落一地!
“一路走好!”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華雄走了,帶著三分悲涼,七分緬懷,人生數(shù)百年,一晃而過,吾華雄死后卻不知是甚光景!
該看的也都看了,該喝的酒也都喝了,他華雄一直想出府,不過就是為了此事罷了,不敬鐵柱一壺酒,他心難安!
一行人原路返回,如今春風(fēng)得意,吹得正好,倒是將這哀傷之色吹散了幾分!
等華雄入城以后,見城門在有數(shù)十名錦衣衛(wèi)在城門下圍攻一大漢,那漢子在錦衣衛(wèi)的攻勢之下游刃有余,未曾見他出手傷人,只是盡量躲避,能在錦衣衛(wèi)的戰(zhàn)陣之中,閑庭信步,此人武藝必定非凡!
華雄示意,靠近了些,那場中鎮(zhèn)獄營什長郝豹見自家大都督在此,還有他的頂頭上司典韋也在,急忙脫離戰(zhàn)場,跑來行禮道:
“鎮(zhèn)獄營什長郝豹,見過大都督!見過典提督!”
華雄點點頭道:
“郝豹?汝不去好生巡邏,在這里干什么?”
一見是錦衣衛(wèi)大都督發(fā)話,大家也都停手了,那郝豹抱拳答道:
“卑職今日當(dāng)值,帶本部人馬巡狩至此,因城門令求援,讓我等幫他緝拿要犯,所為才在此動武”!
華雄笑了笑道:
“那也沒見你將人拿下!”
郝豹苦笑道:
“卑職慚愧!”
突然華雄神色一振,面帶肅殺道:
“本都督問汝,錦衣衛(wèi)是何身份?”
郝豹急忙抱拳回道:
“稟大都督,錦衣衛(wèi)乃天子親軍,受天子與都督節(jié)制!”
華雄輕蔑一笑道:
“既然知道,為何明犯?錦衣衛(wèi)是何身份?豈是一小小城門令能指揮得動的?本侯讓汝等巡狩駐蹕,不是爾等管這些破事的,伸手!”
郝豹見華雄發(fā)怒,半跪在地,將手掌伸可出來,身后的錦衣衛(wèi)也是看的膽顫心驚!
華雄將典韋身后的馬鞭拿在手中,對著郝豹就是一鞭子揮過去,一條血痕在手中瞬間肉眼可見般浮現(xiàn),華雄見那郝豹一聲不吭,倒是個硬漢,笑了笑道:
“不愧是本侯手下的兵,回營后自領(lǐng)二十軍棍,再去神醫(yī)令那里領(lǐng)些活血化瘀的藥膏,如若再犯,軍法處置!”
“喏!”
華雄對著郝豹罵道:
“滾吧!”
郝豹帶著人離開后暗罵自己多管閑事,這一次就當(dāng)是個教訓(xùn),二十軍棍罷了,有那神醫(yī)令的藥膏,不出三天,吾郝豹又將生龍活虎,到時候定要去找那城門令的麻煩!
華雄見自家錦衣衛(wèi)離開,便讓典韋推他上前,對著城門令道:
“汝好大的膽子,敢指使錦衣衛(wèi)?”
那城門令急忙下跪道:
“下官不敢,事急從權(quán),還請大都督見諒!”
“此人所犯何罪?”
對面華雄的質(zhì)問,城門令扭扭捏捏道:
“此人入城未繳納入城費,還出言不遜辱罵本官,又將城門守衛(wèi)一一打傷,實在是罪大惡極!”
華雄笑了笑,不屑道:
“哦?怎么不見汝找本侯索要這入城費?”
那城門令一臉苦澀道:
“侯爺就別為難下官了,吾怎么敢??!”
華雄一鞭子就是抽過去罵道:
“本侯看你挺敢的,怎么?學(xué)人收保護費?連個城門都看不好,廢物一個,下場再敢拿我錦衣衛(wèi)當(dāng)槍使,本侯就砍了你!”
“不敢,不敢,下官再也不敢了!”
華雄看著在地上哀嚎痛哭的城門令道:
“還不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