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站在庭中,看著宅子里的四周,頗有些感慨,沒想到一家人窮了十幾年,如今來到洛陽能住上這么好的房子!
自己的夫人這么多年跟著她黃忠受苦受累,一年一年沒過上好日子,家中所剩錢財都花費在黃敘身上,夫妻二人自然是省吃儉用,求遍名醫(yī),只求自家孩兒能健康平安!
這宅子,雖然不是特別大,但也是五臟俱全,讓黃忠頗有一番溫馨的感覺,他很滿足,也很開心,自從他知道敘兒的病有救了,心頭的霧霾早就散去,從未覺得生活如此有盼頭!
莫大于心死,要是敘兒的病情日益加重,中道夭折,這將對正值壯年的黃忠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
華雄是他的恩公,茫茫人海之中,相隔千里,獨獨征辟他黃忠,從一小小獵戶搖身一變,成了大漢官吏,是他之幸也
黃忠沐浴焚香,將飛魚服換上,整個人的氣質(zhì)瞬間變了,威風(fēng)凜凜,儀表堂堂,眉間展露出一絲絲寒光,頗有幾分?jǐn)z人之意!
一旁的馬氏見自家丈夫如此打扮,這不就是她少女懷春時夢中的英雄嗎?越看越歡喜,不禁雙眸中柔情似水,異彩連連!
我家男人總算出息了!
黃忠焚香禱告一番后,面露喜色道:
“夫人可知,敘兒的病有救了?”
馬氏一陣恍惚,喃喃道:“你說什么?可莫騙我”?
“此事怎敢騙你?在南陽時,夫人不就說洛陽乃天下第一城,必有醫(yī)術(shù)更加精湛的名醫(yī)嗎?今日臨走之前,華都督聽說敘兒有疾,特意告知我,錦衣衛(wèi)麾下神醫(yī)令張仲景乃是杏林名宿,醫(yī)術(shù)堪稱天下一絕,有此人出手,敘兒的病,自然不值一提”!
馬氏將黃敘摟在懷里,喜極而泣道:“這是真的?我家敘兒終于有救了,終于有救了,為娘再也不擔(dān)心了”!
黃敘咳嗽兩聲,有些虛弱道:“讓娘親擔(dān)心了”!
“那你什么時候去找那張仲景給敘兒看???”
馬氏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問道,神態(tài)之中透著一股潮紅!
黃忠回道:
“此事不好操之過急,我還未成走馬上任,待我打聽好情況,必然親自上門請神醫(yī)為我兒治病”!
馬氏也知道輕重點了點頭道:“還是夫君想的周到,不可冒昧了,不然惱了神醫(yī)就不好了”!
“夫人無需擔(dān)心,華都督說了,憑借我手中這塊百戶腰牌,自然可以讓張神醫(yī)出手為我兒治病,所以為夫才沐浴焚香,告謝天地,感謝都督!”
馬氏聞言頗為鄭重道:“華都督是個好人,這么名貴的貂裘給我這一貧賤女子御寒,這大漢有幾個大官能如此?又給你封官,如今更是解決了敘兒的問題,你可得好好干,不可對不起華都督”!
黃忠嘆了一口氣:“自然,如今宅子也是都督替我夫婦安置的,忠深受其恩,怕是無以為報,今后只能以命相抵了!”
“莫說些喪氣話,不吉利”!
黃忠將馬氏摟在懷里安慰道:“好好好,不說,都督讓我休息兩日,將家里需要置辦的東西都弄齊全,這幾日便安排妥當(dāng),免得你一人受累,待我上任后,便去尋張神醫(yī),等敘兒的病好了,我們就有盼頭了”!
“這些年你跟著忠受了不少苦,如今我百戶之職,一月足足有十金,這洛陽城的胭脂水粉,以后忠必將一一也好夫人買來”!
馬氏害羞的將頭埋在黃忠的胸口,輕聲細語道:
“不可如此浪費,你有這份心就好了,這些錢還得留著給敘兒娶媳婦”!
黃忠傻傻的笑著,看著懷里小家碧玉的馬氏,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擁有了整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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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黃忠赴任,讓華雄也是松了一口氣,黃忠何許人也?年邁的黃忠尚且能與當(dāng)時名震天下的關(guān)羽大戰(zhàn)三百回合,一手百步穿揚的神乎箭術(shù),也就呂布,太史能與之爭鋒了,年過六十還能斬那曹操愛將夏侯妙才于定軍山,后世一度認(rèn)為,倘若黃忠正值壯年,武力巔峰時刻,是否能北斬那無雙上將潘鳳,南屠那零陵上將軍刑道榮?
至于能不能勝過呂布,華雄覺得還是差了那么一點,呂布是天生的霸者,為戰(zhàn)而生,為戰(zhàn)而死,對武道的虔誠是華雄見過為最之人,這也是華雄佩服的地方!而黃忠則是內(nèi)斂的多,即便有一身本領(lǐng)卻也不顯露人前,需要慢慢挖掘,低調(diào)的很!
這新招募的兩千新兵,能交給黃忠操練也不算所托非人,黃忠練兵的本事雖然比不過高順,鞠義等天下一流,但也算不錯了!只是華雄好幾次見到黃忠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練兵時常恍惚出神,便猜到了幾分!
抽了個時間特意叫上張仲景前往黃忠家里拜訪,對于華雄的到來,更是讓黃忠一家手忙腳亂,馬氏急急忙忙準(zhǔn)備晚宴,特意將家中僅剩的肉食拿出來招待華雄!
華雄也不啰嗦,雷厲風(fēng)行,直接將張仲景推薦給黃忠認(rèn)識,知道這個頭戴儒巾的士人便是它日思夜想的張仲景時,黃忠激動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竟忘了如何開口寒暄!
還是華雄開口解圍道:“既然仲景來了,有什么話還是等見過汝兒再說吧,漢升,還不將仲景帶去給你敘兒看?。俊?p> 張仲景也是笑著道:“黃兄不必緊張,還是先見過令公子后再談如何,這樣你我都心安?”
“是漢升失態(tài)了”!
黃忠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內(nèi)心卻又帶著三分憂慮,他如今早已滿懷希望,不想再聽到絕望的消息了,聽了好幾年,他也曾以為自己麻木了,放棄了,只是如今老天爺又給了他一個機會,不想放過,將房門打開道:
“神醫(yī)請”!
殊不知在后廚偷偷看著這一切的的馬氏早已淚流滿面,望著張仲景的背影,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雙眼,所有的美好都寄托在他身上,她同樣不想聽到“我兒無救”的診語!
這樣的話如同給她判了死刑!
張仲景緩緩邁步走入屋內(nèi),身為醫(yī)者的他自然能感受到黃忠此刻的心情,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將藥箱放在一側(cè),看著正在熟睡的黃敘,正皺著眉頭躺在床上,可見其睡夢中都是時刻經(jīng)歷著痛苦!
“這孩子不容易啊”!
張仲景有感而發(fā),出手抓住那瘦弱的手腕,探了探脈象,摸了摸額頭后頸,隨后又輕輕將口鼻檢查一番后,望了望盆內(nèi)帶有青黃的濃稠濁液,便開始沉思道:
“此乃風(fēng)寒邪魅入體,加上肺部有疾,好在這些年也算調(diào)理修養(yǎng)得當(dāng),否則神仙難救”!
黃忠急忙道:
“可治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