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歡喜的張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出宮去了!
第二日,華雄用過午膳后,聽人通稟道,門外來了一小黃門,自稱是宮里來人,讓華雄速速出去拜見!
華雄一聽,等了這么久,送了這么大的禮,自己的事情總算是有著落了,整理一番后,便出門去了,只見門外一個小太監(jiān),身后跟著一隊彪悍的金吾衛(wèi),個個虎背熊腰,看上去威懾力十足!
“在下華雄,敢問這位公公如何稱呼?”
華雄施禮道,沒辦法誰叫他是一介草民了!
“咱家左豐,陛下有旨,西涼華雄忠義仁厚,并有功于社稷,特召其入宮覲見!”
華雄一聽,便知道自己有戲了,上前兩步,將袖中金銀不露聲色的遞給左豐道:
“辛苦左公公了,小小心意,討個彩頭,日后倘若想要喝酒,盡管來這里,我華雄請了!”
那左豐得了賄賂,自然是高興,這華雄又如此識趣,還想著請咱家喝酒,要知道這酒可不便宜啊,難怪張公公這么看重他,便開口笑道:
“好說,好說,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氣,來之前張公公已經(jīng)囑咐過咱家了,入宮以后不要多說,多碰,好好跟在咱家身后!”
華雄正色道:
“那是自然,一切都聽左兄的!”
對于華雄這種順桿往上爬的態(tài)度,左豐并沒有不滿,從左公公到左兄,這華雄倒也是個人物,這相談才不過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就已經(jīng)開始稱兄道弟,一般人可沒這么厚的臉皮!
那左豐見華雄出手大方,談吐之間讓人舒服不已,便開口提點了兩句:
“張公公昨日入宮向陛下舉薦了你,今日召你入宮乃是一樁美事,倘若你能得到陛下垂青,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到時候可不要忘了老兄我??!”
華雄一聽,心里便有底了,笑著道:
“倘若華某真有飛黃騰達之時,必不忘左兄今日提點之恩!”
左豐正色道:
“昨日咱家也在場,也聽的一些消息,今日陛下大概是要考較你一番,到時候見了陛下你好好表現(xiàn),一路上有個準備啥的,這就動身吧!”
“多謝多謝,那就走吧!”
沒想到這關系拉的還算有所收獲,這皇帝身邊的人,能不得罪的就盡量交好,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花點錢不算什么,沒想到當初只是想要抱張讓的大腿,這下直接傳到皇帝那里去了,也不知道這次入宮是福是禍!
在金吾衛(wèi)的開道下,一行人便直奔皇宮而去,有序不亂的經(jīng)過重重宮門關口,等華雄來到宮中后,第一次被這大漢皇宮的氣勢給震撼住了,金碧輝煌,想象千萬遍,不如親自一見,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將震撼之色收入眼底,內(nèi)心平靜無比,他知道這次入宮的好壞,關乎著他這輩子的命運,很重要,所以,全力以赴!
至于這宮內(nèi)的風景,待吾功成名就后,自然有的是時間欣賞!
金吾衛(wèi)到了皇宮后,差事便算完,就自行離去了,華雄跟在左豐的后面,面對這端莊富麗的皇宮,也不由得正色嚴肅起來,話都沒敢多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跟著來到一處花園外,左豐便停了下來道:
“你在此處候著,待我稟明陛下,再傳你,到時候見了陛下,萬萬不可失禮!”
“喏,華雄自然曉得輕重!”
“嗯!”
左豐點點頭便離開了!
華雄乖乖在一旁等候,眼見那左豐進了花園,只好耐著性子,頗有些惶恐,想了想到時候面見天子后,該如何作答!
“啟稟陛下,華雄帶到了,就在外面候著,是否傳他過來?”
左豐恭敬的行禮道:
坐在池塘旁的劉宏正悠閑的釣著魚,雖然已是冬季,但這也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愛好了,擺了擺手道:
“那就帶過來吧!”
“喏!”
左豐再次行禮完,出去將華雄帶了進來,便自行離去,留下了華雄一人!
“涼華雄,見過陛下,陛下文成武德,威服四海,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劉宏一聽,便笑道:
“你就是華雄?倒是有趣!”
“在這天下人眼里,朕可稱不上文成武德,這朝廷,也算不上威服四海!”
“朕自幼登基大統(tǒng),在位數(shù)年,論威比不上那秦朝始皇,論功比不上西漢武帝!”
“你小子年紀輕輕,便會溜須拍馬,你的事情,朕也聽說了一二,張讓說你是個人才,你告訴朕,你是嗎?”
面對劉宏的發(fā)問,華雄來不及思考,只是正色道:
“秦國始皇已如昨日故土,二世而亡,是非功過非雄能評說,至于西漢武帝,功在疆土,承文景底蘊,國本雄厚,卻也窮兵黷武,陛下在位數(shù)年,孤身一人,繼恒帝之基,禍患無窮,卻能橫掃外戚,免其一家獨大,又壓制世家黨人數(shù)年,皇權盡歸,維固至此,已是不易,至于華雄是否有才,華雄說了不算,陛下說了才算!”
劉宏聽華雄言畢,久久不語,看著那一池清水,沒有表露什么,只是嘆息了一聲!
他沒想到,這么多年能懂朕之人,不過是一鄉(xiāng)野匹夫罷了,他自幼繼位,本就不是恒帝所出,按其輩分不過堂侄罷了,當初得竇武定策,12歲繼皇帝位,明為大漢天子,實則毫無權力,成為竇氏傀儡,本為解瀆亭侯的劉宏雖然一步登天,卻在朝中毫無根基,解瀆亭侯府早就沒落,不能引為助力,否則那竇武也不會選他當皇帝,還不是看他劉宏年幼,雖是皇族,卻根基淺薄,更容易掌控,要不然這皇帝的位置怎么會輪到他?
比他劉宏英明的皇族多了去了,只是他劉宏是最好控制的一個罷了!
登基后的劉宏,被現(xiàn)實狠狠打擊了一番,雖是皇帝,卻與傀儡無異,上有竇太后臨朝問政,下有外戚黨人獨霸朝堂,整個天下的權力被瓜分的一干二凈,他劉宏孑然一身,一開局便是稀巴爛,好不容易熬過幾年,安安分分等自家年歲大些,便重用官宦,定計一朝將外戚鏟除完畢,進行黨錮之禍,雖然此事乃是官宦所為,但是其背后離不開他劉宏的影子!
在皇宮之中,無依無靠舉目無親的劉宏只用了四年,便鏟除了強盛一時的竇氏集團,就連竇太后最后也羞憤而死,他劉宏這位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天子,親自向天下露出了他的獠牙!
這就是為什么當今天子為何寵信宦官的緣由,天下讀書人愚昧,看不清楚,但是對于深知帝王之術的劉宏來說:
“官宦,家奴爾,朕可以給他們潑天權力,朕也可一言就將其收回,更可一言定其生死,至于滿朝文武,公卿士族,一個個只想在朕的江山,在朕的身上吃肉喝血,要不是治理天下要靠這些人,朕早就想將其殺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