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枍整個人窩在沙發(fā)的一角,縮成小小的一團,不算大的毯子卻也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她的鼻頭紅紅的,眼睛也腫得很厲害。
江一淮泡了杯姜茶遞給她,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小心翼翼輕抿一口的樣子,又泛起了心疼。
一杯姜茶就這么見了底,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可以在你家住幾天嗎?”她的手握緊杯子,低垂著頭開口。
江一淮微愣,卻也沒追問她原因,而是點頭答應:“可以,住多久都可以,也省的我媽天天念叨你?!?p> 她并沒有如往常一般被他的話逗笑,而是仍舊盯著杯子發(fā)呆,除了呼吸之外沒有任何的波動。
這幾天為什么聯(lián)系不上你?
為什么把我拉黑了?
為什么突然哭著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
有好多問題,他都想問。
可是他沒有。
因為每重復一遍問題的答案,就無異于把傷口重新撕開再撒上一層鹽。
他也相信,總有一天,司枍會笑著跟他說她經歷過的種種,把這一切當成過往云煙。
可江一淮沒想到的是,這個答案,他會等了那么長時間。
“跨年夜那天....”他挑起了話頭,卻沒想到被她突然打斷。
“對不起,江一淮?!彼琅f沒抬頭,“現(xiàn)在的我給不了你任何答復?!?p> 空氣突然靜止,房間里安靜的可怕。
他一直以來能隱隱約約察覺到,司枍知道他喜歡她這件事情。
可他沒想過,她會拒絕得這么干脆。
哪怕他的本意只是問她跨年夜那天的煙火她有沒有看到。
那天的煙火,還挺好看的。
“你說什么呢?我沒聽懂?!苯换创蛑炝诉^去,“我就是問你最后有沒有看見煙火?!?p> 她輕笑,搖了搖頭,緩緩開口。
“我真希望我能看見?!?p> 她真希望這一周的經歷就像煙花一樣,轉瞬即逝。
德國——
顧洺的飛機剛剛落地,他西裝革履地走在前面,陸子昂拉著行李跟在后面。
他抬起手,晚上的手表準確顯示現(xiàn)在是德國時間凌晨五點半。
也就是中國將近中午的時間。
他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安景的電話。
“她有好好吃飯嗎?”
話里的那個她,除了司枍還能有誰呢?
“我把飯給她送過去了。”安景坐在靜止的車里,看著面前的方向盤,“她吃沒吃就是另外一碼事了?!?p> 顧洺微微嘆氣,沉吟道:“下次起碼看她吃一口飯再離開?!?p> “她已經有一周沒好好吃飯了?!?p> 安景沉默,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
“顧洺,我們這邊下雪了?!?p> “德國那邊也一定很冷吧,你記得多穿一點衣服?!?p> 顧洺沉默片刻,低聲應了下來,然后掛斷電話。
從一開始,安景就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看來,他需要加快回國的進程了。
顧洺這邊剛剛收好手機,一個長相漂亮的女人就迎了上來。
她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的驚艷,而是一種柔和了溫婉與大氣的美。
“顧總你好——”她友好地伸出手,“我是蔣清妍,林總的私人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