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珠真的迷惑了,這次太突然了,那個世界有什么樂趣她都還沒享受到啊。
遇到幾個漂亮的人,都還沒跟他們玩夠吶,不開心。
比前兩個世界還不如。
真是一個不如一個。
世風(fēng)日下啊。
到底是誰在整她。
好生氣哦。
要是知道誰整她,她一定要打他,不管他是誰。
再次醒來,入眼一片刺眼的光,根本睜不開眼。
耳邊傳來兩個女孩子的聲音。
“小帝姬好可憐啊,好不容易熬到成年了,卻馬上就要嫁給一個惡魔。”
“就是啊,我們小帝姬從小就體弱,原本能不能活到十八歲都不一定。”
“誰叫先圣去得那么早呢。君父攝政之后,四位輔政大臣都支持他,明顯是想恢復(fù)先圣之前的世道啊。”
“還是先圣在的時候好,我們女子地位也高,若是她老人家活得久一點,小帝姬健康一點,天下的女子也許就能跟男兒平分秋色了,得一句好女郎渾身是膽。”
“可不是嘛?!?p> “可惜我們只是無能小女子,也幫不了小帝姬什么,只能眼睜睜開著她羊入虎口。”
“聽說那惡魔長得烏漆麻黑,渾身鱗片,要多恐怖多恐怖?!?p> “誒,別說了,小帝姬好像要醒了,我剛看到她的手指動了動?!?p> 南珠因為強光沒睜開眼睛,也想多聽聽這兩個小姑娘說說,關(guān)于這個新世界的信息,誰知道她們不說了。
同時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很奇怪,完全不聽她的使喚,軟綿綿的就像頭體分離一般。
算了,既然聽不到,干脆先接收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句身體也是叫南珠,國姓為喬,重陽節(jié)的生日。
這個世界有點玄幻,似乎人鬼神仙佛都有,并且是封建社會。
先是男尊社會,后來又變成短暫的女尊社會,現(xiàn)在正在變成男尊社會。
原身的娘,估計是個穿越的,特工設(shè)定,穿到一個小奴隸身上,用了三十年時間,把一個奴隸制男權(quán)社會變成了一個封建制女尊社會——云夏國。
原身娘跟她的父親也算是患難與共的,稱帝之后,兩人也算是恩愛。
不過原身的母皇早年勞累傷痛過多,又算是高齡產(chǎn)婦,所以懷孕不易,生下原身之后,母女都體弱多病。
原身她不過十五歲時,她的母皇就去世了,去世前立了原主做帝姬,她父親為攝政王,托孤四位輔政大臣。
奇怪的是,原主的父親并不是很喜歡她,她母皇去世之后就很少來見她。
沒過兩三年,就得了四位輔政大臣的支持,新納了妃,甚至還有了兒子女兒。
繼而,原主的存在就很尷尬,她依然是帝姬,但是一直很病弱,連國師都說她很難活過十八歲。
就算活過十八歲,可能也是爭奪國運而險活下來,那么就要影響國家的運勢。
可以說,在很多人的眼里,原主活著就是對不起這個國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帝姬南珠就和云夏國之南的魔君之子定了婚約。
其實,就是想合理弄死上一任國君留下來的繼承者的祭祀。
祭祀的日子是除夕夜。
原主過完十八歲的生日已經(jīng)一月有余。
也就是說,南珠過來之后,距離被祭祀的日子只有兩個多月了。
很明顯,原主只是她那個可疑生父爭權(quán)奪利的犧牲品,若是她不能快點恢復(fù),就要被沉潭了。
但是南珠既然只是個無辜可憐的犧牲品,就不會無緣無故一直病弱無力。
不受控制的每日補藥肯定是有問題的。
很明顯,南珠被人收拾一番送上紅色花車時,依然人腦分離。
一路上不算顛簸,可能幕后之人覺得已成定局了,南珠的手腳開始慢慢恢復(fù)知覺。
兩個多月的時間,不說恢復(fù)得生龍活虎,但是行走坐臥已經(jīng)沒問題了。
而且魂帶的力量似乎也強了很多,看來滿了十八歲,確實又強了幾倍。
南珠一路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恢復(fù)得很好的模樣,她想好了,既然這個國家最強大的人想要弄死她,那么她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先死一死好了。
反正她會游泳,只要沉下水之后,及時從水里出來應(yīng)該就不會有事的。
除夕前兩天,南珠的祭祀隊伍才到云夏國之南的幽冥潭,祭祀儀式挺簡單的。
看來真的只是想要搞死原主。
過去根本沒有什么國師和幽冥潭魔君之子。
原主娘死后就有了。
入了夜,南珠趁所有人睡著了便到幽冥潭周圍打探地形,心里不免有點擔心。
要一鼓作氣游到對岸是不可能的。
那些人要把自己綁在玄鐵太師椅上沉下去,自己除了短刀之外,必須有其他保命的東西。
幽冥潭太大了,南珠帶著走了三個多小時,感覺一半都沒走到。
一晚上想要走完這個幽冥潭,是不可能的,南珠在經(jīng)過蘆葦蕩的時候,,弄了幾根竹管。
到了第二日,南珠沒料到,她又被下藥了。
貪嘴真不是好事啊。
估計那些人是怕她不配合。
他們不知道,自己不被下藥,肯定是會更配合的。
朦朦朧朧中,有人為自己梳妝打扮。
顛顛簸簸中,一片寒意襲來,南珠知道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幽冥潭邊。
自己被穩(wěn)穩(wěn)地綁縛在厚重的玄鐵椅子上,耳邊有輕輕的劃水聲,接著就開始沉入水里。
南珠只能開始屏息靜氣。
可是,凡人軀體,又能閉氣多久呢。
南珠感覺到腦袋開始發(fā)暈。
氣泡從自己口鼻里跑出來。
是不是要死了。
這個世界是打醬油的嗎。
死了會不會出現(xiàn)一光。
在南珠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身影朝自己游來,難道這一次直接來重點嗎,都不培養(yǎng)一下感情嗎,甚至連張好看的臉都不給她看了嗎。
變成一個不斷穿越收集各種東西的工具人了嗎。
南珠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入眼一片湛藍。
她閉上眼感受了一下,自己還是那個小帝姬喬南珠,并沒有穿越到下一個世界。
那么自己現(xiàn)在是在幽冥潭潭底嗎。
可是這周圍除了一片湛藍,真是什么都沒有啊,失去意識前看到的黑影又是什么。
南珠一個人在這看不到邊的寂靜中,不知呆了多久,清醒著,又睡了過去,再醒來。
反復(fù)地回憶起前三個世界,那些她遇到過的人,自己為什么會去到他們的世界,仿佛是虛假的夢,包括現(xiàn)在,都不是真實的。
也許醒來,自己只是做了好幾層夢境,也許只是一個普通小人物對不平凡生活的向往。
又或者,自己只是一個被操縱的人,哪怕此時的心思也在主導(dǎo)者的掌控之中。
多么可悲啊,生命本身,被無數(shù)未知或已知的力量操縱著,擁有微微的主動權(quán),都如此艱難。
自己的生命是想要做什么,活著是為了什么,消失了又有何不同。
每個世界,都有它運行的準則,你自以為突破了準則實際上也還是是準則的一部分。
自己是否可以脫離這種被掌控的感覺,脫離了掌控就能有什么不同嗎,如同黑與白一般。
誰來定義黑是黑。
誰來定義白是白。
黑不能是白嗎,白不能是黑嗎,黑和白可以不存在嗎。
在這種寂靜之中,虛無之中,孤獨之中,南珠覺得自己空白的人生里需要思考些什么東西,可是為什么要思考呢。
這些思考,是不是就是掌控者希望她能獲得的東西,她應(yīng)不應(yīng)該順應(yīng)此時掌控了她生命走向的主控者的意愿。
前三次,她遇到的人都待她很好,無論他們本身是怎樣的人。
他們似乎都莫名其妙地對自己產(chǎn)生好感,并且在跟自己的相處中,加深這種感覺。
這是為何呢,世上并不會有那么多人見你一眼,便會對你產(chǎn)生喜愛和憐惜的。
南珠并不知道自己混亂的思緒重復(fù)了多久。
她似乎連饑餓寒冷之類的感覺都失去了,除了睜開閉上的眼睛,和混亂的思緒,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這種感覺,她似乎并不是很陌生,也不是很討厭。
仿佛曾經(jīng)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千年萬年。
一直如此,沒有變化,不存在反抗。
這種脫離了整個世界的感覺被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驅(qū)散。
它似乎是個人形,大小應(yīng)該跟自己差不多,渾身漆黑。
除此以外,什么也看不清。
它靠自己越來越近,大約一米左右的距離,南珠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躺在一層氣幕球里。
他融過了氣幕來到自己的面前,黑乎乎的腦袋上什么都看不出來。
伸出像棍子一樣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動作輕柔,流連了許久。
隨著他的觸摸,自己似乎恢復(fù)了一點知覺,臉頰上的觸覺恢復(fù)。
黑色人形觸碰的地方冰冰涼涼的。
似乎是摸夠了,它整個人型靠過來,將自己環(huán)在懷里。
隨著他的觸碰,南珠全身的血液似乎漸漸恢復(fù)了流轉(zhuǎn),它全身都冰冰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