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松園
“都是一家人,淼淼現(xiàn)如今也是我的妹妹,往后是要居于海城的,以后這種宴會,我也該多帶她見識見識?!?p> 說罷,攬著溫淼淼就要往外走。
溫淼淼沒吭聲,她倒是想讓林曉蕓贏了這一場,只可惜對方技不如人。
“阿北!”
正好轉(zhuǎn)身的兩人,聽見林曉蕓這么一喊,又停下腳步。
“楚云也是你妹妹,你怎么不帶她去?!?p> 汪廷北沒有轉(zhuǎn)身,只微微側(cè)頭,眸子緊盯林曉蕓,沒有了往常待人的那片溫潤。
“太太忘了,楚云現(xiàn)如今和杜家公子在一起。”
只一句話,就讓林曉蕓白了臉。
這讓她想到了那晚的事,想到了那晚汪楚云那放肆且扎心的話。
一時間,林曉蕓沒有說話,她不想說,也不敢說。
而溫淼淼,則是抬頭看了汪廷北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
她覺得,什么溫文爾雅,什么暖如織陽,都是騙人的。
笑里藏刀,腹黑叵測還差不多。
兩人上了車,汪廷北才看向溫淼淼。
“方才沒事吧,你不用怕。”
剛剛溫淼淼一直低著頭,汪廷北以為她有些失落。
“我沒事?!?p> 溫淼淼扯出笑容,在落日的余暉下很是燦爛溫暖。
“其實太太說的沒錯,北哥不用這樣?!?p> 一家人不一家人的,她原本就是外人,這沒有什么,林曉蕓也沒有說錯。
汪廷北扭頭,看向窗外,在溫淼淼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是聽到了裊裊的一句。
“這個家從不是一家人?!?p> 這個“一”字,淡得像即將飄散的霧。
知道汪廷北心情不好,溫淼淼沒再說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城市也開始燈紅酒綠起來,仔細點還能聽見空氣里彌漫著周旋純樸而甜美的歌聲。
高聳夜空,華燈初上,與群星交映下,一切藝術(shù)都蒙上神秘色彩,鱗次節(jié)比的建筑,古與現(xiàn)的結(jié)合,像是最完美的結(jié)局。
車子一路開過鬧市,今日的聚會在松園。
松園這個地方,溫淼淼依舊沒有來過,看著什么,都稀奇得不得了。
在暗夜中,松園依舊是一片翠綠景象,石柱上的燈籠,沿著小石子路,每三丈便亮著一盞。
入園便是曲折游廊,芭蕉假山,傍水而倚,蟲鳴鳥啼,入夜也是別有一番意味。
汪廷北隨著服務(wù)生,溫淼淼挽著汪廷北。
前后亦是或西裝革履或甲衣儒衫的男子,身邊都倚偎著娉婷裊娜的璧人。
都是生意場上的熟人,自然免不了要打上招呼,只汪廷北身邊護著的佳人,眾人不是傻子。
原本溫淼淼就已然名聲大噪,又是居于汪家,哪里還有不曉得的。
一時間大的小的,老的少的,看起溫淼淼的目光都顯得意味深長。
溫淼淼不在乎旁人目光,想扮作上次去參加壽宴那般木納羞赧,卻想起自己已然惡名在外,所性也懶得裝了,大大方方與那些人點頭微笑。
汪廷北既然帶了她出來,就已經(jīng)將會出現(xiàn)的情況都算計在內(nèi)。
旁的人想要套溫淼淼與許家的關(guān)系與后續(xù),汪廷北也是回得滴水不漏。
趕緊趕慢的來到會堂,雖然邀請的只是商會內(nèi)的人。
但生意場上的復(fù)雜,哪里又只是那么容易,溫淼淼他們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只是堂內(nèi)已然聚集了不少人。
觥籌交錯間,又似有一室瓊瑤。
有侍者領(lǐng)著,汪廷北首先就是安頓溫淼淼。
兩人行到角落處,這次的堂會規(guī)矩又與上次宴會不同。
宴會便西式,堂會主要卻還是看戲聽曲。
只是這種老式的聚會,一般都在白日。
老人言,晚上都是吊唁。
只是現(xiàn)如今這中不中西不西的,什么規(guī)矩也不是規(guī)矩了,倒顯得不倫不類。
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轉(zhuǎn)瞬便有服務(wù)生端來酒水或茶點或小食。
無論如何,這方面倒是不差。
“這里安排了是我的位子,旁人不會亂坐?!?p> 縱然是內(nèi)室,卻還是有些悶,汪廷北解開了襯衫領(lǐng)的一粒扣子,順帶扯了扯領(lǐng)帶。
儒雅的面容帶著些禁欲。
想著溫淼淼唯一參加的那次宴會在許家,只那次又與今日有些不同,正好與她講講。
看著場內(nèi)看看落座的男女,溫淼淼了然般點點頭。
“這樣安排倒是極好。”
“你這丫頭又知道了。”汪廷北看著她有些欣慰的模樣有些好笑。
“自然,這樣各人找各媽,不會亂,還是這樣好?!睖仨淀翟俅吸c頭。
這樣的結(jié)論在汪廷北這里,就以為是她不喜歡西式那樣亂哄哄的氛圍。
不過溫淼淼確實也是這樣想。
上次在許家,想找個僻靜不被干擾的地方坐坐,確實不容易,還要等倒吃飯的時候。
汪廷北倒是沒有再評價,轉(zhuǎn)而笑著看向她。
“我?guī)銇?,可不是為了讓你坐這吃零嘴的。”
說話間,溫淼淼就已經(jīng)放了顆話梅裹進嘴里,聽到汪廷北說這話,她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
“走吧,頭次來,不和主人家打聲招呼說不過去。”
汪廷北站起身,溫淼淼從善如流的挽在他的臂彎,那顆小小的話梅被她壓在舌下,任由唾液去融化。
臺上的戲角兒咿咿呀呀的唱著溫淼淼聽不通的詞句,依稀只記得造型是霸王別姬。
王震秋此時坐在第一排,暖色光源打在他的身上,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面上笑的儒雅,菱角分明的面龐又為他的儒家增添幾分銳氣。
他身旁依著的是一襲紫色旗裝的霜染,旗裝布料在暖光下泛起陣陣異彩。
“王會長?!?p> 正在專注看戲的汪震秋轉(zhuǎn)過頭來,面上還有幾分戚戚然。
此時臺上一聲大喝,看得出來,王震秋很是入戲。
他回頭,霜染自然也回頭了。
向來清冷的霜染,在看到溫淼淼時,面上也柔了幾分。
待兩位男子打過招呼,汪震秋這才看向溫淼淼。
“倒是沒想到廷北會帶溫小姐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