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駭?shù)糜髫憣幟嫔珣K白。
腿又是一軟。
還好沈元博在旁邊扶著她。
她雖然家境優(yōu)渥,見慣了上流社會的大風(fēng)大浪,但眼前場景卻真沒見過,在家里養(yǎng)一只體型龐大的獸中之王,并且公然開槍殺人——血腥味沿著空氣飄了過來,喻貞寧慘白著臉想嘔吐,只能盡力地忍著。
而亭子中那道人影,仍舊不緊不慢地抬手,白皙長指給槍重新上膛,干凈的上膛聲過后,又是一槍。
對面又一個槍靶子倒下了。
血流了出來。
滲到湖中。
血腥的氣息越發(fā)濃郁,臥倒在椅子邊的獸王有些躁動起來,微微抬起身,耳朵不經(jīng)意蹭過主人垂下的外衣,蹭得外衣袖口晃了一下。
……
沈三爺停住了動作。
他微微側(cè)過臉。
癱倒在地上的喻貞寧,看到了他的側(cè)臉。
那人眼睛上還蒙著黑色長帶,看不到他眸子,側(cè)臉卻好看到精致的地步,白皙的前額,線條連著高挺鼻梁,筆直地延伸,唇瓣薄而淡色,嫣然若花瓣,往下是衣領(lǐng)處誘人的喉結(jié)弧度,膚色白皙到可以用漂亮形容,然而氣質(zhì)卻慵懶無聲,有些懶散的冷漠感。
“……”
沒想到,這位令無數(shù)勢力聞風(fēng)喪膽的年輕軍閥少帥,卻有著這樣一張顏,連梨園春最俊俏的小生也比不過。何況這人的模樣并不是俊俏,而且一種冷酷的震懾,仿佛連美貌都帶著鋒銳氣場,懶散間攝人心魄。
隔著黑帶,他微微低頭,似乎在看被老虎碰到的衣袖。
“吼……”
獸王明顯隱隱不安起來,焦躁忐忑地把大腦袋往下低,幾乎貼到地面上,喉嚨里發(fā)出低沉而驚懼的獸吼,喻貞寧看到它身子竟然在抖。
過了兩秒。
沈三爺微微偏頭,沒什么波瀾:“規(guī)矩忘了?”
聲線略低沉。
語氣隱約有絲不耐的火氣。
十分悅耳。
老虎哀懼地低低吼了兩聲,仿佛知道主人的不悅,夾著尾巴,委屈巴巴地把大腦袋向柱子撞去。
喻貞寧吃驚地捂住嘴。
老虎哀哀地跪伏在柱子旁,低著腦袋垂頭喪氣。
年輕的軍閥沒再說話,懶散抬手,摘了遮著眼睛的黑帶子,放下槍,執(zhí)起一旁的茶杯。
喻貞寧臉色白成一張白紙,血腥味讓她想吐,但卻絕對不敢真嘔吐——連老虎耳朵蹭一下衣袖,都嚇得發(fā)抖,這人平時馴獸手段多狠,性格又有多變態(tài)?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發(fā)抖,卻聽見對方低沉悅耳的嗓音,問:
“做什么?”
語氣有些冷意。
沈元博立刻恭敬地回答:“打擾小叔叔了,我今天帶女朋友回家吃飯,父親讓我來向您問好?!?p> 他輕輕推了下喻貞寧的背,“這是我女朋友,叫喻貞寧,是喻家大小姐,家里是做絲綢買賣生意的?!?p> 喻貞寧聲音都抖,卻不得不硬著頭皮招呼:
“小……小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