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在行動

　　疫情期間，初音久違地享受到了寧靜。她不用再擔心時不時出現(xiàn)的意外，也不需要去學校和閱讀理解、背單詞、做數(shù)學題斗智斗勇，學校那邊大度地給了一個月自我調(diào)整的假期，原因據(jù)說是校長喝醉酒被夫人錯認染病送進了國家緊急成立的隔離區(qū)，雖然事后發(fā)現(xiàn)認錯了，但是由于已經(jīng)在隔離區(qū)里了，要經(jīng)過一個月的觀察才能確定安全。

　　這個消息出來，不知多少人彈冠相慶，其中就包括惡補了一個周五和周六的初音。

　　然后，她就在家開始了每天被玖蓮調(diào)戲，調(diào)戲東方若耶，旁聽東方若耶給白少楓收拾房間并作出各種各樣妄想的生活。對了，還有沒事逗逗無痕。

　　為了方便東方若耶的使用，櫞木和葉封聯(lián)手給東方若耶的輪椅加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功能，比如類似吸塵器的功能，方便打掃衛(wèi)生，比如加了儲水和出水的功能，他們給的解釋是這樣就不用一遍遍搬水盆了……

　　當然，玖蓮給的評價是閑得無聊把能想到的東西都往上加了。

　　拜他們所賜，這個輪椅變得過于“豐滿”，原本為東方若耶上下樓設(shè)置的斜坡已經(jīng)變得有些危險了，他們又不得不為這個斜坡加了一些減速裝置，兩邊上了不會劃傷手的扶手。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即便是整天做一些容易傷手的事情，東方若耶的手依然光滑細膩，甚至連初音都頗為嫉妒。要知道，她很認真的在保養(yǎng)她的手，隨身裝著護膚霜（雖然最開始是被玖蓮要求的），但是卻依然比不過一個整天干著雜物，甚至還總是受虐待，沒有好好保養(yǎng)自己的殘疾少女。雖然這樣想有些失禮，但是事實的確如此，按理來說，受傷會留下疤痕，干家務(wù)會讓手的皮膚變得粗糙，而她的那兩個不稱職的監(jiān)護人顯然也沒有心思為少女買一些護膚類的東西。

　　那是怎么做到的呢？

　　初音問了問東方若耶，得到的答案讓她無比沮喪。

　　這不是什么技巧或者是廉價卻有效的護膚品的問題。

　　她的回答是：“生物都會對我保持好感?！?p>　　包括她自己的身體，也在按著她的意愿進行微調(diào)著。

　　“那……”初音看著她的雙腿，有些疑惑。如果是因為傷不能動，之前給她治療的時候應(yīng)該有所感覺。哪怕是陳年暗傷，初音的能力也會有所效果。

　　“天命鎖的反噬，我選擇了用腿支付?！?p>　　初音秒懂。

　　天命鎖有很多種。在特定條件下可以觸發(fā)的，比如初音的治愈能力，天籟，遇到別人受傷可以主動觸發(fā)，自己受傷會被動觸發(fā)，反噬是在觸發(fā)的時候出現(xiàn)。什么時候都能使用的，比如玖蓮的冰，櫞木的眼睛，和白少楓的幻境，只要使用者清醒，就可以用，代價會根據(jù)不同的情況選擇提前支付、使用時支付、使用完支付。完全是被動技能的，就像是東方若耶的生物親近，代價也是常駐的。其他人在覺醒時也會遇到類似的代價常駐的事情，但被動型天命鎖覺醒前后的區(qū)別只在于，覺醒前是幾種代價共存，覺醒后是選擇代價之一保存下來，同時這樣的選擇只能做一次。

　　選擇用腿支付，可能其他的代價會更昂貴吧。比起失去雙手，雙腿不能動彈至少還可以用輪椅代替。

　　“有什么需要幫助的話，盡量說，我們會幫你的。對了，要不要加入我們天籟組織？如果懂樂器的話，也可以順便加一加我們的雪之歌戰(zhàn)隊，不懂的話后勤……嗯……后勤就算了，小楓一個人就夠了。”

　　“小楓……是指白少楓先生嗎？”

　　“是……的吧……”初音呆了呆，東方若耶這種說話方式，語氣和神態(tài)，讓她略微有些不適應(yīng)，就算是詩社的那些人身上，也沒有這種典雅的味道。

　　“原來他不懂樂器啊……”東方若耶的語氣中似乎透著一點點失望，但是轉(zhuǎn)瞬間又消失無蹤，初音沒想出這和她的失望有什么關(guān)系，就沒去想它。

　　“那，他會什么呢？”

　　“洗衣做飯，端茶倒水？”初音脫口而出，看著東方若耶眉目中透出的幾分不可思議，她想了想，斟酌道：“他被邀請加入了梔子詩社，應(yīng)該對詩之類也有所了解吧……”

　　“嗯……”東方若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初音憑直覺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一些，剛準備追問些什么，東方若耶便催動著輪椅去照顧白少楓了。

　　在東方若耶照顧白少楓的這段時間里，白少楓也曾由于長時間的精神錯亂，突然暴起傷到東方若耶，嚴重的時候甚至需要初音進行治療，但是東方若耶從來沒有對此表示過怨恨，連初音都只是抱怨了兩句，因為他們天天關(guān)注相關(guān)的新聞，知道這樣做不是白少楓本意。

　　事實上，已經(jīng)有一些處在“觀察期”的人給自己身邊出現(xiàn)的人腦袋開瓢了。最初這消息還被壓著，后來被一個幸運——或者說不幸——的記者捅破，雖然那條新聞很快被刪掉，被當?shù)卣僦{，但是一些照片和文字還是悄悄地流傳起來。在家無所事事的她們對這樣的新聞自然異常敏感，畢竟她們的身份都非同尋常，并且都還年輕，都還懷抱著對人的信賴，對生命的敬意和對國家的熱愛。這些消息，她們是非常關(guān)注的。即便是理智如櫞木也清楚，作為國家的一員，作為共同體的一份子，利益相關(guān)的一部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很明顯地擺在他面前。愛國，從來不只是憑著一腔熱血，它更是超脫了表面蠅頭小利得失，是大智慧的一種表現(xiàn)。

　　辟謠的當?shù)卣芸斐霈F(xiàn)了動蕩，部分人員宣布退休，為這件事畫上句號。與此同時，國家出動了軍隊，強行介入疫情嚴重的地區(qū)。

　　軍隊，是國家的城墻，他們在所有敵人面前都要保護祖國與人民，這里的敵人并不只是人，還包括那些天災(zāi)，比如洪水，比如現(xiàn)在的疫情。

　　極北之境南遷的那批人被迅速定位，他們路途所接觸的人群也在一一排查，所幸大多數(shù)人在國家的號召下明白了這不是逃避可以解決的問題，在隨大流的恐慌逃竄后，許多人自發(fā)地前往國家在各個地區(qū)的收容所受監(jiān)視，排查。有些好笑的是，由于病癥和醉酒癥狀很像，病是因為喝酒喝多導致的這樣的傳言居然悄悄盛行起來，雖然國家反復強調(diào)病因是病毒，是一種原本無害的病毒變異而成，但人們通常喜歡去相信小道消息，尤其是那種看起來很有道理的小道消息……

　　就好像為了紀念古代偉人的節(jié)日，要說安康不要說快樂一樣。

　　拜這個傳言所賜，許多酗酒的人，在害怕病毒或者是家人的強制下戒了酒。由于疫情本身對市場的影響，再加上傳言的盛行，許多酒癮被治好的同時，許多酒廠也宣告破產(chǎn)，對國家而言，不知道這究竟算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當然，事情也不是這么一帆風順，依然有一些人，在發(fā)覺自己得了病后，便到大街上放飛自我，向水庫里放血，向樓梯上吐唾沫，在電梯的按鈕上留下自己的各種痕跡，以求感染更多人。還有人趁著自己有意識，專門到了一些即便是受疫情影響，人流也相對密集的地區(qū)，或者拉上一些人聚餐，抱著“我倒霉你們也別好過”的心態(tài)，給國家添了大量麻煩，牽扯到了許多無辜的人。

　　面對這種人，國家緊急出臺了臨時法案，以前惡意傳染他人的，視疾病危險等級予以十天到十年的勞動改造，而現(xiàn)在宣布直接判處死刑。

　　國外一些人道主義者與人權(quán)分子怒罵這個國家太過冷酷冷血，在如今這個文明社會，居然還采用死刑這種傷天害理的刑罰，引得國內(nèi)的輿論也一片嘩然。然而，國家的回應(yīng)非常強硬。

　　人道主義是給遵守人道的人準備的，人權(quán)是給尊重人權(quán)的人準備的，對惡行的寬容本身也是一種惡行。

　　希望減少對犯罪的刑罰，是因為你們也想犯罪嗎？

　　雖然依然還有少數(shù)人在習慣性罵著，但是國家的這番言論引得無數(shù)人拍手稱快，尤其是“對惡行的寬容本身也是一種惡行”一句，將那些偽善者的面具徹底撕破。而那最后一句的質(zhì)問，也是許多安分守己的人心中的臺詞。

　　整天同情犯罪的人，究竟是何居心？

　　如果是以冤假錯案來作為降低刑罰的原因，那這個國家也太可悲了。

　　總之，在一系列動蕩過后，當東方若耶再次走出家門購買食材和生活用品時，她已經(jīng)能隱約聽到遠方有孩子的笑鬧聲了。

　　當然，那些重災(zāi)區(qū)還在持續(xù)著，并且病毒好像又一次產(chǎn)生了變異……

　　只不過，除了少數(shù)地區(qū)，其他地區(qū)都已經(jīng)逐步降低警戒，雖然聲稱來年一月可以全面解禁，但是這才過了短短一月，全國的局面似乎已經(jīng)控制住了。

　　只是，不知為何，那幾個重災(zāi)區(qū)的喜報遲遲沒有到來，反而出現(xiàn)了更大規(guī)模的人員調(diào)動。

　　直到初音受到了一條直接來自七色盟約的消息——以天籟組織首領(lǐng)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