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輕輕被推開,率先襲來的一陣香氣,這香名為醉入夢。有傳聞,入鼻者若是意志不堅定,便會馬上入于浮生美夢,無法自拔。
姜人晃了晃腦袋,輕咬一口舌尖血,讓自己意識清醒,看著這個進門的女子。一旁的弈星早就聞著香氣倒在桌邊睡了過去,氣息平穩(wěn)。
這女子俏臉上披著一層有些透明的薄紗,青絲如瀑,鬢發(fā)如云,粉妝黛眉,豐挺而直的鼻尾,然后便是薄紗下模糊不清的一小片紅暈。身著白色琉璃長裙,玉峰輕挺,身如細柳,腰間配一個小巧別致的荷包,整個人有一種如仙子下凡,虛無縹緲,只敢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氣質(zhì)。
“你,你來就來,把他暈倒干嘛?!苯税V癡的望著面前的綠珠紅著臉說道。
綠珠黛眉微挑,“公子說笑了,若是我暈他,為何你不倒。”
“我說的不是藥,是你身上的香味,如果我沒猜錯,若是意志乏弱的人,聞了便會陷入臆想之中。”
“那也僅僅是小女子身上的香味,小女子并無惡意,一來是我只邀請了公子你,所以他不能見到我的容貌,二來也是為了保護好我自己,這香聞后就算是神仙也只有能說話的力氣。對了還不曾問過公子名諱?!泵婕喯侣曇羧玢y鈴一般清脆輕輕傳出。
“在下姜人,這綠珠小姐的待人之道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苯寺牶髣γ继羝穑樕蠝嘏?。
綠珠的心思自然是細膩無比,挑了一個顫木椅子,用長袖拂去一些灰塵,輕輕端坐下,說道。
“公子心中的不滿小女子自然看出來了,但是還望公子能夠理解,畢竟你大老遠的來見綠珠,綠珠也不知道公子是何人,會遇到什么危險?!?p> “你這人倒是奇怪,明明是你邀請我們來的。事到如今,還說我們有危險,我怎么理解你?廢話也不要多說,你找我前來為何事?剛剛我與那諸葛詮發(fā)生爭執(zhí)時你還特地坑了我一把。”姜人沒好氣的說道。
不論是誰,若是如此待客之道??峙滦闹幸彩怯幸唤z火氣的吧。
“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特地來尋我的。”
“不是你請我上來的么?我怎么知道什么事。”姜人一臉疑惑?!斑€有我并不是特地來尋找你的,我只是好奇而已?!?p> “好奇?不是你?好吧,那便是綠珠高看自己了。”
“你到底再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公子今日那番指正讓綠珠受益匪淺,若是日后有緣,希望能與公子再好好攀談一番。既然公子今日也并非找我,那我也無心與公子再相談下去了。”
姜人一臉懵逼的看著綠珠就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椅子走出了房門。
這女人雖說長得有幾分姿色但是性格如此之怪,叫我們前來,說了一大番云里霧里的話就獨自離去了,真是費解。
“小花,你這幾日注意一下這位姜公子的動向。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匯報一下?!背隽碎T,綠珠吩咐完后來到了這家酒店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房間。
奇怪,怎么會不是他。上次那人明明說了少年郎,持劍,眉星劍目,還有幾分颯爽英姿。說的應該就是他,可是他怎么卻又什么都不知道。
綠珠玉手輕輕摘下自己的面紗,銅鏡中,那是一張什么樣的臉?這臉就如同一塊完美無瑕的美玉,沒有一絲瑕疵。小小的酒窩掛在倆盤。櫻桃一般的粉唇,小巧豐滿,吐氣如蘭。吹彈可破的肌膚,細滑無比。
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
……
醉不歸,客房中。
半個時辰過后,姜人感覺身體稍微有些恢復了,廢了一些力氣步履闌珊的走到了弈星旁邊,拍了拍他的后背。
“弈星,醒醒,醒醒。”
“唔,我這是在哪?醉……醉不歸?!?p> 趴在桌上的弈星迷迷糊糊的捂著自己昏脹的頭回憶道。
“對了,綠珠小姐?!鞭男敲偷那逍堰^來,看了看房間,一臉懊悔。
“姜人,姜人。綠珠小姐來過了?”
姜人點了點頭。
“我睡著了?”
“嗯?!?p>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為什么?”弈星帶著哭腔失聲叫道。
“我們都被下了藥,我起不來。也沒法叫醒你?!苯藷o奈的解釋著。
“那你為什么沒和我一樣睡著?”
“我不知道。”
弈星把自己頭往桌子上重重敲了倆下,便趴在桌子上,整個人宛如泄了氣的魚泡泡一般,萎靡不振。
“其實她長得也就一般般?!苯诵闹胁蝗蹋参苛艘痪?。
“我沒見過?!?p> “真的。一般般而已?!?p> “我不信,我沒見過。”
“我有本事讓你再見到她。”
“真的?”趴在桌子上的弈星突然來了精神。
“我可以嘗試,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再見到她?!?p> “什么時候?”弈星滿懷期待的睜著大眼睛瞪著姜人。
“應該沒幾日了?!?p> “那我們現(xiàn)在?”
“找個住的地方。這洛陽城中可有什么便宜一些的酒樓?!苯嗣嗣约旱男淇?,為難的說道。
弈星一聽便猜測姜人是囊中羞澀。一想到剛剛又花了別人五十兩銀子,心中有些羞愧。
“姜兄,其實這洛陽城我還是有一處房產(chǎn)的,若是不嫌棄可以到我那住幾日?!?p> 姜人一聽,可開心壞了又可以節(jié)省一筆小錢。
“怎么會嫌棄?弈兄我看著天色也不早了,我們現(xiàn)在便出發(fā)?!?p> “好?!?p> 倆人出了醉不歸,牽著屋外的壯馬一路向著目的地走去。
不得不說,這夕陽下的洛陽城甚是美麗,火紅的晚霞印在每一座房子上,整個房子顯得金碧輝煌,氣勢恢宏。洛河上印著一幅幅水墨畫,有挑擔下橋的農(nóng)夫,也有閱書上橋的書生。夕陽把他們在洛河上的影子拉的長長的,長的要融入天邊。
兩人在巷道中七扭八拐的,擦著過往的行人。
“姜兄,前面便是鄙人的寒舍。”
遠遠的看見一棟小房子,那是一棟倆層小樓,傍水而建,門上有一塊匾,匾上寫著“仙人居”,字跡蒼勁有力,門前的花圃還種著一些植物,枝葉繁茂。
“你這房子在這洛陽也倒是一道奇景?!?p> “說笑了?!?p> 談笑間,兩人入門內(nèi),里面的光景才讓人著迷。這房子東西北三面皆是圍墻,靠水的南面有幾道籬笆插在水中淤泥處,與洛河隔開,左手是一棟普通二層小樓,右手的院子一半陸景一半水景,靠水旁有一小亭,亭邊有一顆桃樹,此時正值三月,所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傊畞碚f,這院子美景數(shù)不勝數(shù),引人入勝。
“姜兄,別發(fā)呆了,進來坐坐吧。”弈星叫了一聲在欣賞美景的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