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章：乞討和工作

　　【火烤狼肉（熟）】

　　民兵把木串恭敬地遞給亞當——這個人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依靠。

　　山里野味很多，但是果子叢里潛伏著毒蛇異物，林海中游蕩著狼群和怨靈，弱小的流民們淪為食物鏈的底層。

　　他們逐漸失去牲畜、干糧，農(nóng)車陷進沼澤里，同伴挨個消失，饑寒交迫導致精神瀕臨崩潰。

　　許久。

　　終于有人走上前，在亞當身旁低下頭顱。

　　“好心的大人，感謝您救了我們的性命，能賞份食物么？”

　　民兵們把目光投向亞當，他才能作出決定，但對方只是審視著這群逃難者，饑餓已經(jīng)改變流民們的膚色。

　　剛才嚎哭的女人們也都撲上來，她們不敢把眼淚沾在亞當身上，但是嬌弱的語氣和卑微的姿態(tài)已經(jīng)說明一切——她們請求收留，并愿意獻上自己。

　　亞當揪著對方松垮的布衣，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臉色發(fā)白，語氣無助。

　　“大人……求求您……”

　　亞當松了手，像是憋著怒氣站起身，把乞求的流民推倒在地。

　　“就這樣？剛才你們差點一起死在這里，但現(xiàn)在我當著你的面把手放在她的衣服上，你卻只是一副感嘆命運的表情！”

　　他用眼神壓彎了流民們的腰桿。

　　“你的胳膊還在，你還能站起來，你們有七個好小伙子，但我就幾桿木頭尖子和一塊鐵！”

　　亞當盯著對方滿是羞愧的臉，像是酒徒發(fā)威前都要摔破酒瓶那樣，把鋼刀嗖地甩在倒塌的樹干上。

　　刃口蹭的一聲扎進去，尾部嗡嗡地顫抖。

　　“我身后的幾個家伙比你們有骨氣得多，他們的午餐是自己狩獵來的，幾滴血就換掉了餓狼們的命?！?p>　　扎著繃帶的民兵尤其自豪，面上表現(xiàn)出經(jīng)歷世事的深沉。

　　“同樣的，我也給你們一份工作，砍下針松的枝干，削成標槍，十根換一塊狼肉！”

　　女子身前的圍裙被亞當粗暴地扯下，她還沒來得及流出眼淚，想好怎么咬牙躺在草里，就被白色的臟布砸在臉上。

　　亞當沒有繼續(xù)扯下衣物的打算，而是把這東西扎成簡易的布兜，重新扔了回去。

　　“至于你們，抱歉，這樣的姿色不足以在戶外打動我。采點植物來好么？藍色的附子草，綠色的西洋芹，只要裝滿這個袋子，你們就有口食物吃?！?p>　　亞當說完話，就轉身坐下，他盯著噼啪作響的火堆，聽著嘆息聲、哀怨聲、哭聲……

　　許久才傳來鋼刀被費力拔出樹干的響動，緊接著腳步聲遠去。

　　地圖上顯示，他身后的藍點已經(jīng)分散開來，亞當和面前的民兵眼神接觸，對方點點頭，表示這些人正聽話做事。

　　在民兵們都吃上烤肉的時候，終于有第一支標槍呈上來。

　　亞當?shù)嗔说?，自己的【長桿武器】以及【射術】都不算拔尖，但是水準終歸不差，好壞還是能夠看得出來。

　　木標槍離手，凹凸的身形讓它在空氣中不停扭動，整根桿子橫過來，像是摔倒的醉漢一樣滾落在地，離目標略遠，連點土皮都沒掀起來。

　　【次品木標槍】

　　“你可能誤會了什么，”

　　亞當臉色瞬間沉下去。

　　“我看起來像在施舍你們，或者善心大發(fā)地浪費食物嗎？這是工作，先生，工作！你如果這樣敷衍我，我保證讓你睡個好覺！”

　　流民灰溜溜地跑開，其他干活的人都仔細了許多。

　　亞當指使某個民兵，把標槍撿回來，拔劍砍短，抄在手上揮了揮，嗖嗖響！

　　原本還有妄想偷懶的村婦，她們跟在那些老實干活的人后面，兜里的附子草可能還不夠一盤菜，心想再賣弄些眼淚或者彎腰時暴露幾分，以期得到對方的寬容。

　　但那木棍的破風聲駭人無比，聽著都覺得皮肉緊繃、心底發(fā)憷，于是又紛紛散開，在藍色、綠色更多的地方彎腰撿拾。

　　亞當坐在朽木樁上，招手叫來民兵們，跟一圈人低聲交談，時不時指著某個方向，或者遠方具有標志性的巨石、灌木。

　　隊伍四散開，這六個人才是亞當現(xiàn)在真正的手下。

　　他們按照指示抄起木矛，把走遠的流民給喊回來，精準地指出藏匿的尸語者，在毫無破綻的草堆里扎死毒蛇。

　　民兵將流民們“工作”的范圍限制在某個區(qū)域，距離拿捏得精準無比，甚至有怪物在視線范圍內(nèi)游蕩而過，卻始終沒有人被發(fā)現(xiàn)或襲擊。

　　“老天爺啊……”

　　埋頭工作的人，心底震撼無比，其實民兵們也是觸動不小。

　　“這位神秘的先生，一定是在山里長大的，或者精通詭異的秘術！”

　　【流民們正按你的要求工作，但林海對他們來說過于危險?！?p>　　亞當有小地圖，吩咐手底下的人把流民限制在自己【偵察】范圍內(nèi)，再排除掉潛藏在旮旯里的小威脅，遠處游曳的紅點也及時通知——神跡就這樣誕生了。

　　【隊伍士氣上升，魅力上升，管理學上升】

　　第一個完成工作的是個女人，她存在感最低，沒有鬧騰，沒有偷懶，布兜里的植物被盡量分開，滿當當?shù)摹?p>　　“干得不錯，給她點干凈的水，免得噎著?！?p>　　女子蹲在火堆旁，雙手捧著狼肉，咬得很努力，接過民兵遞來的罐子時，止不住地抽泣。

　　這幅場景讓亞當想起簡，感慨女人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困難。

　　其實他對這種踏實干活的人是不吝慷慨的，同時也不禁思考——男人們用保護或者物資尋求歡愉時，女人們是不是也在釋放著自己的壓力。

　　標槍和植物陸續(xù)地送來，亞當基本滿意，他讓手底下的民兵用狼皮扎成槍袋收攏。

　　狼肉被分割成小塊，已經(jīng)烤得火候正好。

　　亞當?shù)墓髯記]怎么派上用場，只是在某個收獲最少的女人身后甩了一下，考慮到圈定范圍內(nèi)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摘的，也抬手放過。

　　在手下人的看管中，沒有發(fā)生哄搶，十個人分成兩圈吃得涕淚橫流，民兵們沒有助紂為虐的罪惡感，反而對亞當深表感激。

　　他們這段時間以來，被殺被搶，就算茍活到安東維森，也免不了乞討度日。

　　亞當所謂的“工作”沒有多少難度，而且有個人樣。

　　乞討者，奴隸和平民，在領主或者城邦內(nèi)，永遠處在底層，他們的人權，很少有體面的大人會在乎。

　　而這位慷慨的先生，顯然也是極有本事的！

　　所以，這群家伙紛紛祈求亞當收留，在得到肯定的答復后，都安心下來，對走出這片山脈又有了希望。

　　【7個流民加入你的隊伍】

　　【3個村婦加入你的隊伍】

　　【隊伍：16】

　　因為多了人，休整在所難免，六個民兵在下午的小睡過后擔負起了夜間站崗的重任，在搖曳的火光里，臂纏繃帶的民兵對流民們開了口。

　　亞當在戰(zhàn)馬邊坐著，割好的碎草堆得還算柔軟，他依稀能夠聽到“糧食”“洞穴”“據(jù)點”之類的詞匯——看來民兵還記得昨晚的叮囑。

　　感嘆號在進山時已經(jīng)消失不見，同時，周圍地圖都籠罩在黃色當中，只要集中精神，依舊能看見……

　　【未盡的事務：林海流民（剩余1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