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二十章 “毒”鎖鏈

　　昏暗的地牢下，潮濕而有些發(fā)酵的空氣之中。

　　某個牢房之中，一位滿頭灰發(fā)、滿身污垢的老者，正盤坐在黑暗、漆濕的地面上。

　　遠遠看去，似乎都能從老者身上感受到一股發(fā)臭的氣味，那是經(jīng)年未進行過沖洗的發(fā)臭之味……

　　未見其人，而先聞氣味也不過如此。

　　當(dāng)然，此刻的味道似乎如同被某種變化點燃了一樣，變得更加劇烈。

　　就像沼氣池被灌滿了一般。

　　本是勉強可以承受的味道，變得被點燃起來，爆炸，巨臭同時撲鼻而來。

　　老者旁邊的少年，也就是言落，正在寄希望于老者的晉級中。

　　卻是忽然被這散發(fā)的氣味驚蟄了。

　　無奈這下，言落捏著鼻子，拼命的用袖子遮住口鼻，一瘸一拐的退到牢房的最角落處。

　　雖然好像氣味濃度也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心理上自慰式的好受一些。

　　“嘔……”辮子大叔正好奇的瞧著老者的晉級，幾綹小辮子原本也是炯炯有神，在氣味釋放后也是無力耷拉著。

　　地上是摔破的飯碗，從原來小的缺口處摔成了幾片，其中最鋒利的那一片，就是被用來劃破老者那粗糙而干癟的蒼老皮膚。

　　現(xiàn)在被丟在地上的一旁，鋒利的邊沿處沾染著泛黑的血液。

　　而被抹上發(fā)酵稀粥的石頭，已經(jīng)融化成某種奇特的韻律，逆著血液的流淌從右手腕的傷口處進入到老者的體內(nèi)，與老者的生命形成了某種的融合。

　　在“八方來朝曰宇，印古記今曰宙”的引語下，

　　老者吞下與元武丹后，右手腕處的傷口快速凝結(jié)，形成黑色的血痂。

　　現(xiàn)在，血痂卻是已經(jīng)消失不見，替換成了一顆類似石頭形狀的黑色刺青。

　　沒錯，綠石刺青。

　　綠石“江湖”。

　　歷經(jīng)數(shù)十年，老者從丐幫拳的日夜苦練中，在一句引語一塊石頭一枚丹藥的幫助下，終于成為了真正的“江湖”。

　　老者從短暫的昏厥中清醒過來，“江湖”對于身體的洗精伐髓、清洗雜質(zhì)的過程已經(jīng)完成了。

　　所以這會兒散發(fā)出的那種異常難聞的味道，正是體內(nèi)排出雜質(zhì)的一種惡臭。

　　加上老者的常年沒有洗澡，好像沼氣池一下被點燃了一般。

　　雖然沒有爆炸，卻更是勝過爆炸！

　　辮子大叔有些難忍的扶著鐵桿，干嘔著……

　　“我艸，什么情況？這么臭？”

　　一名獄卒，身穿著一身藍色色的獄卒服從昏暗的過道里，捂著鼻子，嘴里罵著娘走了過來。

　　氣味就是透過這條過道傳到了他們幾個值夜獄卒的地方。

　　坐在最鄰近的他一下就受不了，走了過來罵著，瞧一瞧情況。

　　罵完他就后悔了，他就不該過來。

　　這里，太臭了……

　　就在這時，老者忽然睜開眼睛，翻出了他那慘白而蒼濁的眼珠，看向站在過道里的獄卒。

　　眼神夾雜著一股凌厲之感，獄卒身體不自覺的一顫，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獄卒轉(zhuǎn)念一想，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個年邁的糟老頭有什么可怕的，于是開口罵道：“看什么看，大晚上不睡覺，造什么孽呢！”

　　盤坐在地上的老者不知從何處爆發(fā)出一股極強的力量，竟是從地上直接騰躍飛起。

　　那滿是破洞的爛布鞋一腳踢在牢門的鎖鏈上。

　　“轟！”

　　牢門如同一塊沒有任何憑借的木板一樣，轟然間倒塌下去，砸在過道的地面上。

　　鎖鏈則“刺啦啦”的在地面上與牢門嘩拉著發(fā)出聲響，脫落下來。

　　獄卒瞬間吃了一驚，他守獄這么多年，還沒有見到過這般的景象，本就不太夠用的腦子更加不夠用了，直直的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應(yīng)對。

　　老者一腳將牢門踹開后，半蹲式的落在砸著地面的牢門上，

　　順著力道的往下蹲去，又是借著力道在下蹲時轉(zhuǎn)了個方向，側(cè)蹲而去，隨后便是順勢而起，起身。

　　手掌有力的抓起脫落下來的鎖鏈，“嘩啦啦”的手中轉(zhuǎn)了兩圈。

　　令人奇怪的是，老者又拿著鎖鏈貼著自己的身軀快速轉(zhuǎn)了幾圈，好似在抽打自己一樣。

　　這讓言落有些迷茫，頗為不解，沒有看懂這一波操作。

　　這莫不是人傳的一頓操作猛如虎，實際是個二百五……

　　至于不遠處的獄卒就更懵了，這老家伙在干啥？

　　都踹開鐵門了，還不跑，在這里干啥？

　　不過獄卒倒也不是真正的傻子，至少他自己不這么認為。

　　這是……有人要逃獄啊，獄卒急忙想要怒吼，最后卻是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你，你，你……別過來啊，別過來。”

　　獄卒往后退了兩步，忽然間他想到了什么，趕忙朝外吼了一聲：“來人！有人（逃獄）……”

　　卻不想“逃獄”兩字還沒有吼出來，老者手里的鐵鏈就“嗖”的一聲飛了過去，鐵鏈的一端劇烈的摑在獄卒的臉上，雖然不至于砸死，卻也是足夠?qū)ⅹz卒砸暈了。

　　“二蛋子，叫什么叫！干嘛啊，咋回事這么臭……”外面?zhèn)鱽硪粋€洪亮的聲音，微微埋怨著剛剛沒喊出“逃獄”，求救失敗的獄卒。

　　聲音從外面?zhèn)鱽淼耐瑫r，老者眼中似是有光芒一閃，身形俱動，完全不像一個老年人一樣遲鈍與僵硬，甚至比年輕人還要靈活幾分。

　　老者幾步便是跨到了被鎖鏈摑暈的獄卒旁，撿起了鎖鏈，這個已經(jīng)被他“淬毒”過的鎖鏈，暫時可以當(dāng)做他的武器。

　　所謂綠石“江湖”，正是梁興口中的“特殊”“江湖”。

　　成為綠石“江湖”之后，自然是有著超越凡級的增幅的。

　　第一個增幅就是“江湖”提升，和其他江湖一樣，大幅度提升身體各個屬性項。

　　這個提升是催動“江湖”來完成的提升。

　　而且這個提升是按照門類提升的，通俗來說就是按照所謂的職業(yè)特點來提升身體屬性項，有些像成長系數(shù)。

　　比如綠石，對于敏捷項的提升會遠超過體質(zhì)項和精神項。

　　這一點一般會在各種屬性項的門檻要求中有所體現(xiàn)，也就是說，哪一個屬性項的門檻要求越高，晉級“江湖”之后這個屬性項就會提升越多。

　　當(dāng)然，就拿綠石來說，“江湖”提升后的體質(zhì)項與精神項也遠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單拿出催動“江湖”提升任意一項都足以碾壓常人。

　　這就是凡級與“江湖”最直接的差距。

　　第二個增幅，就是擁有了大量的暗器使用知識，包括暗器的使用以及簡單的制造暗器等等。

　　不過，這些都是腦海中出現(xiàn)的記憶，是雜亂的，沒有經(jīng)驗的。

　　“江湖”之間的差距大部分都是在對于知識的理解上。

　　知識越熟練，運用越靈活，“江湖”的實力也就越強。

　　特別是初晉升者，大量的武道知識瞬間涌入腦海中，能夠使用的知識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也是為什么在晉升“江湖”的過程中會暈厥過去的原因。

　　第三個增幅，擁有大量的用毒知識，包括對于一些毒藥的基礎(chǔ)辨別還有一些淬毒的方法等等。

　　這些也同樣是晉升“江湖”后獲得的記憶，和第二個增幅一樣，它們是雜亂的，無序的。

　　后面兩個增幅相對于第一個增幅對于綠石來說，更加根本，更加具體，當(dāng)然其他“江湖”也一樣，擁有著獨屬的增幅。

　　這就是每種“江湖”更個性化，更門類的原因所在。

　　至于老者的鐵鏈為什么會是已經(jīng)“淬毒”了？

　　事實上，綠石“江湖”本身是沒有淬毒的能力的。

　　這要從老者自身來說起了。

　　他的身體通過晉升“江湖”之后，排出了大量的有害的，黏著的，甚至是有毒的雜質(zhì)。

　　這一點在老者成為綠石“江湖”之后，擁有了那些增幅，自然也就能夠簡單判別一個物質(zhì)是否有著毒性。

　　他自然也就知曉身體上覆蓋的雜質(zhì)是有毒的，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將身體上的“毒”雜質(zhì)粘黏到鎖鏈上，把“毒”鎖鏈來暫時當(dāng)做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