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
洛杉磯
黑夜吞噬了最后一道天際的光束,殘霞最終歸于寧靜,往日喧囂的城市安靜下來,時空一瞬間定格了,像一張剛剛清洗出的失真的老照片。
洛基叼著半支雪茄,淡定地坐在臥室的床上,臉上貼了兩張白紙條,自信滿滿地瞧著對面幾乎成了紙人的芬里爾,把三張A打了出去。
芬里爾氣憤地把牌往床上一砸,指著她吼了一聲:“你出千!我這里明明也是三張A!”
洛基淡淡吸了口煙,利索地收拾起床上的撲克牌,頭也不抬地笑了:“主動權(quán)在我,我還可以反咬你一口。狼崽子,你還嫩呢,跟著學(xué)吧?!?p> 芬里爾有些氣餒,無奈地撇撇嘴,視線不自主地飛向窗外灰白的世界,心里有些好奇。
“那我們真的不管外面的事情嗎?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洛基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帥氣地把一張撲克牌頂在指尖轉(zhuǎn)了起來,另一只手夾住雪茄瞄準(zhǔn)床頭柜的煙灰缸彈了過去,煙灰精準(zhǔn)地落了進去,沒有露出來一丁點。
“能力不夠就不要瞎摻和,你又不是超級英雄,不可能滿世界地拯救。不過……”
她頓了一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抬眼瞟她,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適當(dāng)?shù)鼗顒右幌乱膊皇鞘裁磯氖?,就這么偏居一隅是慢性自殺。順便也叫我看看你的本事?!?p> 芬里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興奮地跳了起來,轉(zhuǎn)身蹦下床沖到門口,迫不及待地想要開門往外跑。
洛基眼疾手快地釋放了力場阻隔了她,沒好氣地罵了起來,伸手拿起丟在腳邊的衣服往身上套。
“臭崽子,我還沒穿衣服呢!猴急的跟泰迪似的,就不能耐住性子嗎?”
芬里爾不滿地打量她前凸后翹的完美身材,心里不禁有些酸意,小聲嘀咕起來:“誰叫你自己脫的那么干凈,還這么磨磨唧唧,怪我咯?”
洛基耳朵跟兔子一樣靈敏,瞇起眼睛盯著她,微微一笑:“敢頂嘴?!信不信我把你關(guān)在這里,自己出去散步?”
芬里爾一聽這個立馬蔫了,不敢跟她對著干了,相處這么些日子后,她也深刻明白了兩人之間實力上有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她之前試著偷跑,哪怕洛基睡著了,還是能隨手把她拎回來,強制束縛在床上逼她睡覺。
自那之后,她就死心了,乖乖地聽從她的命令,雖然心里不服氣,但確實學(xué)聰明了。
洛基穿上性感的肉色絲襪,穿上一件黑色的修身大衣,戴上一對黑色蕾絲長袖手套,用一根橡膠皮圈把頭發(fā)束成一條長馬尾,緩步走到落地鏡前左右側(cè)身打量起來。確認(rèn)全身的搭配非常完美后,她才慢條斯理地取出自己的玫瑰色唇釉對著鏡子仔細涂抹,絲毫不在意是否太過拖沓。
芬里爾實在等不及了,在原地蹦蹦又跳跳,煩躁地瞧著抿起嘴檢查妝容的洛基,催促道:“喂,你是要參加選美嗎?怎么這么久?。≡俚纫粫鸵龃笫铝税?!”
洛基苦惱地閉上眼,收起唇釉,攤開雙臂無奈嘆氣:“給我閉嘴,小狼崽子。你給我聽好了,作為一個女人無論何時都要保持自己的完美形象,你越是從容不迫,你成功的幾率才會變大?!?p> 她通過鏡子的折射望著芬里爾無所謂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聲音提高了幾度:“而且最重要的是淡定,你這么急匆匆的,如果落入對方陷阱,該怎么辦?你什么都沒想好,什么都不知道,出去不就是送死嗎?”
“勇敢不是魯莽,懂嗎?”
芬里爾無言以對,她在洛基面前就是個毛孩子,根本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仔細一想洛基的話還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不不,這樣想就落她套里了,不能這么想!
芬里爾使勁晃晃腦袋,再次望向落地鏡,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洛基不知何時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了,已經(jīng)站在門外等她了。
“走吧,狼崽子,咱們?nèi)チ锪飶潱槺闾幚硪幌逻@些麻煩事。”
幾分鐘后
墻體崩塌,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無數(shù)辦公用紙張在灰白的世界中飛舞跳躍,像極了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只是剛剛飛出不遠就被緊隨其后的黑霧吞噬。
一個矯健的黑色影子在高樓大廈間躲閃騰挪,身后跟隨無數(shù)霧狀黑色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吞了這家伙。她戴上了連帽衫的兜帽,水銀色的發(fā)絲隨身體來回飄蕩,帽子上修了兩個大小合適的窟窿,剛好可以露出她那雙醒目的狼耳朵。
她像一位在光滑冰面上舞蹈的冰舞者,在大樓外墻上高速滑行,左右橫跳躲閃身后的攻擊。她忽然轉(zhuǎn)身倒滑,調(diào)皮地沖那團混沌黑霧吐了吐舌頭,故意嘲笑黑霧那相較于靈活的她顯得異常遲緩的速度,然后回過身加速滑行。
芬里爾一只手按住太陽穴,聚精會神地構(gòu)建起一個穩(wěn)固的思維鏈接,詢問那頭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洛基:“你準(zhǔn)備好沒?我已經(jīng)拖了夠久了,準(zhǔn)備往你那邊去了?!?p> 洛基淡定的聲音令她心安,但總有一種奇怪的火氣在心間燃燒,總覺得她在敷衍自己。
“不著急,你可以再溜溜,反正它也追不上你?!?p> 芬里爾回頭望了眼加速追擊她的黑色濃霧,腳下步伐變換得飛快,幾乎快要看不見動作了。
“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我以前從沒見過啊?!?p> 洛基抱著平板電腦坐在咖啡店的靠窗位置,端起新磨的咖啡,淡定地喝了一口,悠閑地玩起了射擊游戲,低聲解釋道:“你可以簡單理解為這玩意是外星生物,但事實上這些家伙甚至算不上生物,是某種能量具象化的構(gòu)造體……哎呀,死了?!?p> 芬里爾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立刻憤怒地咆哮起來:“什么死了?等一下,你該不會是在玩游戲吧?!洛基——”
“噓,沒什么事,我就先掛了,這邊戰(zhàn)事膠著,你先溜著它吧。”
洛基不等她喊完自己的名字就先切斷了聯(lián)系,然后繼續(xù)悠哉游哉地玩起游戲,偶爾抬頭望一眼窗外的情況,享受起美好的黃昏時光。
新鮮的黑咖啡、靠窗的位置、滿電的平板電腦,還有熱情周到的咖啡店侍應(yīng)生……好吧,他們都被定格了。但是無關(guān)緊要,這依舊是一個美好祥和的下午茶。
她并不擔(dān)心芬里爾會出什么事,如果芬里爾出了意外,那只能說明自己高看她了,正好去換一個人試試,沒準(zhǔn)下一個才是自己心儀的呢。
但是如果能看到實質(zhì)化的能量,你就能看到遍布整座城市如蛛網(wǎng)般錯綜復(fù)雜的能量感知網(wǎng)絡(luò),中心點就是此刻一邊喝咖啡,一邊打游戲的洛基。
她的“眼睛”實時監(jiān)控著那團奇怪的黑霧,試著去分析它的構(gòu)成,但得出的結(jié)論是這玩意跟她之前遇到的那個一樣,都是來自混沌世界的東西——神的空間造物。
這些所謂的“神”一直關(guān)注著這個角落里的渺小世界,但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么,也不知道它們究竟想要從這里發(fā)現(xiàn)什么。這里不過就是浩瀚宇宙的滄海一粟,根本微不足道,可這些家伙卻都盯上了這里,說明這里一定隱藏了什么。
洛基自知自己不過是個稍微接觸了“真相”的知情人,比其他人站得高了一些,可她在面對這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家伙們時,依舊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脆弱——超越了時空束縛的它們就是宇宙本身,是它的意志投影。
洛基沉默地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手指快速操作屏幕上的人物射殺怪物,眼睛卻望向了窗外越來越近的黑色迷霧,心里暗罵這個死丫頭還真的就禍水東引啊。
她迅速扔下平板,端起咖啡一飲而盡,從懷里摸了一沓花花綠綠的鈔票放在對面被定格的人的面前,用杯子壓住了,微笑著起身離開。
“你的分?jǐn)?shù)我?guī)湍闼⒘耍挥酶兄x我。這錢是咖啡錢,味道太濃了,不適合你。”
她推門走到空曠寂靜的街道上,直面席卷而來的黑色濃霧和它釋放的無數(shù)巨蟒,嘴角露出招牌式的神秘微笑,脖頸上浮現(xiàn)無數(shù)繁雜的黑色細線,咖啡色的眼眸里閃耀起璀璨的光輝。
“咖啡也喝了,那就活動一下吧,也該收拾垃圾了?!?p> 她凝聚出一柄鋒利的光劍,在手里掂了掂,抖了幾個劍花,試了試手感。
她向前踏出一步,向后撤劍,深吸一口氣,開始凝聚體內(nèi)的雄渾能量。
當(dāng)光芒閃耀如一輪曜日時,她高高揮起了劍,釋放出一道毀滅性的劍氣,竟將腳下路面劈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隙。
劍氣觸碰到黑霧的瞬間,就輕易地斬開了它,隨后迅速塌縮,將它雜糅成一團扭曲的能量物質(zhì),最終徹底湮滅。
“呼,收工回家。狼崽子,回去打牌?!?p> 洛基瀟灑地收起光劍,輕松地吐了口濁氣,轉(zhuǎn)身邁著輕快的步子原路返回。留下芬里爾一人呆滯地望著腳下漆黑深邃的巨大溝壑,腦中只有一片空白。
這就是洛基的實力嗎?
這真的不是開掛嗎?
她,太強了!
直到這個時候,芬里爾才徹底心服口服,或許,跟著她,自己真的可以成長為一名獨當(dāng)一面的神格戰(zhàn)士。
到了那個時候,她對應(yīng)龍而言才算是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芬里爾默默轉(zhuǎn)身,快步跟上了遠遠走在前面的洛基,心里默默盤算起自己該如何向她學(xué)習(xí)。
洛基得意地回眸瞥了眼低頭不語的芬里爾,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壞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幼稚想法,但她不會說破。
她對這個毛手毛腳的丫頭開始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