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對芬里爾控制權(quán)的虛影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在場的諸位都已經(jīng)提高了對它的警惕,想要影響他們基本不可能了,所以現(xiàn)在,它真的成為孤家寡人了。
洛基和善的笑容在它看來像極了自己預(yù)見的毀滅,尤其是她那副總是帶著一絲絲厭倦的微笑,給它一種莫名的壓力,那副笑容似乎在無聲告訴它: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請別讓我感到無聊。
“女媧,你還能動彈吧?”
洛基忽然回頭詢問女媧,問得她有點沒頭沒腦的。
“那就保護(hù)好她們和我家這個小狼崽子?!?p> 女媧木木地點頭,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么意思,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一個健步抱起芬里爾,就把她帶到了自己這里,釋放了最為堅固的土元素結(jié)界。
果然,洛基低聲吟唱起某種奇怪的咒語,額心顯現(xiàn)出盧恩符號,無數(shù)黑色細(xì)線從符號中涌出,迅速占據(jù)了她的整張臉,構(gòu)成了繁雜奇特的花紋,然后沿著脖子向軀體蔓延。
女媧瞳孔一縮,感覺這些散發(fā)著詭異能量的黑線似曾相識,馬上就記起這正是應(yīng)龍眼角的黑色細(xì)線,除了能量波動外,其他幾乎一模一樣。
洛基在手中凝聚出一個說不上顏色的球體,球體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但洛基深知毀滅性的力量隱藏在平靜的外表下,它將所有光線都吸入其中,造成了一種視覺錯覺,讓人無法分辨它的顏色。
“嘿,伊斯,你應(yīng)該對這個熟悉吧?”
“不可能,你怎么會擁有它的力量?”
虛影尖嘯著,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懷疑,但毋庸置疑,它畏懼這份力量,并從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洛基故作傷感地低頭凝視手中緩慢旋轉(zhuǎn)的球體,舉到臉前細(xì)細(xì)端詳,迷離的眼神里滿是無奈。但她又輕聲笑了起來,冷漠的視線挪到了身形越來越虛化的黑影身上,盯得它很是慌亂。
“這份力量是我最討厭的,卻也是我最強力的手段。你說我們殺不死你,那么這份力量應(yīng)該足夠了吧?”
“混蛋,混蛋!為什么你要幫助這個低劣的生物?他們注定自取滅亡,你這么做是在違背你的誓言!”
洛基無語地瞧著情緒激動的虛影,后撤了半步,做好了沖刺的準(zhǔn)備。
“別罵了,白費力氣,而且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
虛影恍然大悟,聲音更加刺耳,語氣依舊高高在上,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善意:“原來是它!怪不得呢,也就你這樣的賤種能引起它的興趣了?!?p> “謝謝,那么,高貴的伊斯,你準(zhǔn)備好受死了嗎?”
虛影忽然暢快地大笑,好像不再畏懼洛基手中的球體,挑釁道:“你殺不死我。你一開始都告訴她們了,我可以隨時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真的以為我沒有準(zhǔn)備嗎?”
洛基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眼中波瀾不驚,似乎有著絕對的把握:“那你可以試試,我可以給你充足的時間讓你挨個試?!?p> 虛影盯著如此自信的她,猶豫了一下,然后身體迅速消散不見。
女媧等人剛要開口質(zhì)問洛基為何放它離開,便又看到它重新出現(xiàn)在剛才的位置上,頓時感覺不可思議。
虛影自己也感到詫異,而且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虛弱了許多,不禁有些慌了。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洛基淡定地瞧著又一次嘗試的它,自信得意地挑起了眉毛,吹了一聲愉快的口哨:“吁——忘了告訴你了,我封鎖了這里的空間。你縱然超越了時間的束縛,但你仍無法擺脫空間的束縛。你可別忘了這個宇宙可是雙軸交錯的結(jié)構(gòu)?!?p> 虛影的聲音瞬間軟了許多,慌里慌張地嘗試和她談條件,但其話語的可信度幾乎為零。
“它給了你多少力量?我可以給你更多!”
洛基打了個響指,調(diào)動體內(nèi)能量灌注進(jìn)手中的球體,看著它在手中越變越大:“講條件的話已經(jīng)晚了哦,我沒耐心了,你可以閉嘴了?!?p> “不——等一下,我們可以……”
“沒得談了,永別了,偉大種族之伊斯。”
說罷,洛基無視了它驚恐的尖叫和絕望的咆哮,一個沖刺來到冰座前,小腿發(fā)力高高躍起,單手握球,完成了一次精彩的扣籃絕殺!
她輕盈的落地,立刻閃身躲進(jìn)了前面的陰影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媧立刻加大了能量輸出,將她們所有人都牢牢護(hù)住,默默祈禱洛基不要玩脫了。
虛影與球體觸碰的一瞬間,毀滅性的能量波動從中破體而出,瘋狂地吞噬周圍的空間,將虛影整個扭曲撕裂,瘋狂地吸入那個冰冷虛無的空間裂隙中。周圍的寒冰在劇烈的空間波動中紛紛破碎,一同鉆了進(jìn)去,但是實驗艙內(nèi)的其他物件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隨著芬里爾的身體一陣顫抖,一個漆黑的能量團(tuán)被扯了出來——這才是它真正的本體。
它尖叫著、哀求著,試圖抓住身邊能抓到的一切,但格里芬怨恨地盯著它,揮起巴掌將它打飛,滿意地瞧著它被吸入裂縫中絞殺成無數(shù)能量碎片。
忽然裂縫閉合了,那里的空間先是劇烈膨脹,隨后迅速坍縮,悄無聲息地恢復(fù)了原狀,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場夢,醒來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女媧露出疲憊的神情,顫抖著解除了土元素結(jié)界,在格里芬和海拉的攙扶下,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伊登枕在阿弗洛狄忒結(jié)實肉感的大腿上,虛弱地笑了起來,嘴唇輕輕動了幾下,阿弗洛狄忒讀懂了她的意思,無奈地?fù)u頭笑了。
在能量團(tuán)脫離芬里爾的身體時,她就昏了過去,心跳非常穩(wěn)定,呼吸聲也保持在一個緩慢的頻率上,像玩累了的孩子躺在地板上睡熟了。
“來,給我一個愛的抱抱。”
洛基從陰影中緩緩現(xiàn)身,嬌笑著張開雙臂跑向女媧,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此時她臉上的黑色花紋竟全部消失了,干干凈凈的,什么痕跡都沒有留下。
“?。 ?p> 女媧驚呼一聲連忙推開她,沒好氣地退了一步,輕輕給她肩膀一拳,蹙眉嚷道:“快松開,洛基,你好肉麻啊。你快嚇?biāo)牢伊?,你要是玩脫了,我們就全完了?!?p> 洛基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故意給她裝了個可愛:“嘻嘻,這不是救場及時嗎?剛才確實差點玩脫了,但奈何我技高一籌,它這家伙也就這樣了。”
阿弗洛狄忒好奇地問道,眼中多少有些驚訝:“你真的封鎖了整個空間?”
洛基輕輕搖頭,陰險地笑了起來,偷偷告訴了她們剛才的秘密:“哪有,我要是那么強還用得著和它廢話那么多嗎?心理博弈罷了?!?p> “我只是封鎖了天花板的空間,它一頭撞上去還真就信了我的話,加上之前我分散它注意力,在小狼崽子的身上鎖定了它的真身,就這么手到擒來了?!?p> 她忽然朝格里芬點了點頭,擠了一下左眼:“干得漂亮,那一巴掌打得好,簡直是神來之筆?!?p> “總算解決了,我們出去吧?!?p> 女媧輕松地活動了一下脖頸,轉(zhuǎn)身想要抱起芬里爾,卻被洛基一聲叫住了。她詫異地回頭,看到洛基一本正經(jīng)地?fù)u了搖頭。
“等一下,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我要帶走小狼崽子。”
海拉一聽瞬間不樂意了,立刻擋在芬里爾前,阻止洛基靠近,警覺地盯著她:“什么?不行,你不能帶走芬里爾!”
洛基平靜地注視著海拉,嚴(yán)肅地說道:“如果按照血統(tǒng)來說,我是她和你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媽媽’,帶走她是應(yīng)該的。海拉,你該高興我沒有一并帶走你。”
女媧抿著嘴有些傷感地看著熟睡中的芬里爾,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里微微有些顫音:“為什么要帶走她?”
洛基沉默了一下,直截了當(dāng)?shù)刂赋隽藛栴}所在:“實話說了吧,她在這里永遠(yuǎn)都不可能成長為獨當(dāng)一面的強者,我需要親手培養(yǎng)她。伊斯說對了一件事,毀滅越來越近了?!?p> 她環(huán)顧在場的眾人,聲音冷漠堅決,失望地嘆了口氣:“唉,女媧,你太溺愛她們了,而且她太依賴你和應(yīng)龍先生了。這樣下去,她將會變成一只溫順的家犬,而我需要的是一頭兇猛的野狼。”
“我剛才在黑暗中觀察了全程,海拉、格里芬,甚至包括你,你們都太依賴應(yīng)龍先生了?!?p> “應(yīng)龍先生因為你們的依賴而變得越來越成熟,越來越沉穩(wěn),而你們卻開始變得猶豫不決、軟弱怯懦。應(yīng)龍先生假如出了意外,你們將群龍無首,最終一觸即潰?!?p> “生活在安全的庇護(hù)下的幼狼永遠(yuǎn)不可能和風(fēng)雨搏斗,這么做會毀了她,我不能放任這樣的情況發(fā)生,所以我必須帶走她?!?p> 最后洛基深吸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假以時日,她能成長到獨自一人能夠面對風(fēng)雨依舊無所畏懼時,我會讓她來找你們的,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不要來打擾她。”
她來到目光游離不定的海拉面前,平靜地注視著她,簡單地說了一句:“讓開吧,海拉。”
海拉心中非常不舍,格里芬同樣很難過,她們兩人的視線最終落在了低頭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的女媧身上,等待她的最終決定。
女媧沉默半晌,艱難地吸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背對眾人,痛苦地閉上眼。
良久,她抬手揮了揮,示意海拉讓開。
“女媧大人!”
女媧不再回應(yīng),身體輕輕顫抖,抬手捂住了嘴,隱隱能聽到她啜泣的聲音。
海拉無奈,只能側(cè)身讓開,看著洛基一只手拎起芬里爾,把她夾在腋下,轉(zhuǎn)身走向角落的陰影。
洛基停在陰影前,想要說什么,最后咽回了肚子里,沉默地走進(jìn)了陰影中消失不見了。
或許這些話確實有些傷人,但是實實在在的為她們考慮。
女媧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但她不想在看到曾發(fā)生在她們這些初代神格戰(zhàn)士身上的悲劇再度上演。
沒想到,自己果然還是錯了,曾經(jīng)錯了一次,如今又錯了一次,她倍感自責(zé),卻又感覺眼前豁然開朗。
洛基為她指明了一條路,這條路將會使她真正成長為一位能夠扛起大旗的神格戰(zhàn)士。
也是這個時候,她們腳下的路延伸到了一個全新的方向——一條她們未曾設(shè)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