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漢子臉色一凝,朝著先前擄走二丫的男子問道:“你沒留信?”
“留了啊,大哥,我看老頭八成是不想就范,咱們直接動手吧!”
瘦削男子閉目沉思了一會,冷笑道:“好吧,這老頭比我想象的還要倔,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了,去將那丫頭弄醒,先砍掉一條手臂給那老頭送過去?!?p> 羅開這時候已經將三塊巨石推到山谷邊緣,準備繼續(xù)的時候,忽然間隱約聽到谷內傳來一陣女孩的哭聲,心底不由的一驚,難道這幫人現(xiàn)在就要動手了?顧不得再推動巨石,急忙悄身爬下山谷。
山谷內,頭巾男將二丫提了出來,先弄了一壺冷水把她澆醒,然后從腰間摸出一把尖刀,笑瞇瞇的道:“……雖然黑了點,模樣還不錯,放心哥哥這把刀可快了,一點都不會疼?!薄?p> 二丫醒來后就看到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將她圍住,她不過才十二三歲,哪里經過這種場面,除了哭還是哭。
羅開下來后就看到這種場面,眼看那把尖刀就要斬落,急忙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朝頭巾男的腦門擲去。
“啊!”頭巾男滿口的牙齒都被打的粉碎,慘叫一聲摔倒在地,竟然被這一塊石頭打暈了過去。
“什么人!”
羅開微微有些遺憾,若是打中頭巾男的腦門,估計能打死他,打中嘴的話被牙齒阻擋了下勁力就小了很多,眼看著幾人端著槍朝這邊撲來,立即收縮身形逃跑。
月光之下,一道黑影以幽魂般詭異速度消失在黑夜里,根本追之不及。
“這是人是鬼?”
幾人揉了揉眼睛,心中都有些膽寒。
瘦削男子面目冷峻:“是人,而且是一個高手,我們惹到麻煩了,不能待在這里了,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這丫頭怎么辦?”
“帶走。”
幾人匆忙收拾著帳篷行李,就在這時候,天空中響起一陣奔雷之聲,幾塊巨大的山石突然轟然滑落,山谷呈開口形,擁有極強的聚聲效果,雖然只有幾塊巨石,聲勢卻如千軍萬馬一般。
似乎是眼花,那幾塊巨石之上好像還有一條人影不斷的閃展騰挪,隨著巨石奔流而下!
巨石帶起大量塵煙仿若幾條灰龍翻滾而下,瞬間已經到了半山腰。
瘦削男子臉色大變,知道這個營地地勢狹窄,一旦巨石落下,他們必死無疑!
“跑!”
“老四怎么辦?”
沒有人回答,在性命危機面前,什么兄弟義氣早給拋到了九霄云外,他們毫不猶豫的把頭巾男拋下,奪命狂奔。
羅開本來以為這群兇徒會追上來,自己再找機會各個擊破,沒想到是他們居然如此膽小,急切之下只有提前發(fā)動巨石,然后猛然鼓動心跳隨著巨石而下,他知道這種行為很可能不但救不了二丫,自己也要殞命,但是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追求心靈的安寧,哪怕希望極為渺茫,也要為之一搏。
在全力發(fā)動氣血上涌之下,時間似乎變慢了,周圍環(huán)境的一絲一毫變化全部反饋進腦海,無數(shù)細微信息在億分之一秒內歸納總結,選出最優(yōu)的方案執(zhí)行。
羅開就像一只無比靈敏的猴子般,不斷尋找最佳的落腳方位,規(guī)避石塊的同時向下俯沖,速度并不比巨石慢,縱身隨著巨石躍下這種不可想象的事情成為了可能,他要搶在巨石落下之前將二丫救起!
下落時看到了為首那瘦削男子的背影,心底涌出一個怒火,隨手抓住身前滑落的一塊碎石朝他的背影擲去。
這群人只顧著奪命奔逃,全然忘了防備,羅開看著瘦削男子跌倒,心頭一喜,繼續(xù)朝那群人投擲石塊。
時間似乎很快,卻又似極慢,羅開耳鼻都涌出了鮮血,這是身體不堪負荷的表現(xiàn),而他的意識卻無比的清醒,巨石即將落地,地面上還躺著不少人,其中二丫纖細的身影異常醒目,她完全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仰著頭呆呆的看著上空。
眼看著巨石就要將其碾碎,千鈞一發(fā)之際,羅開爆喝一聲,腿上的長褲直接被肌肉撐裂,速度再次加快,搶在巨石落下之前迅捷的將二丫抄住。
“轟隆隆?!本奘Z然落下,無數(shù)碎石激飛,漫天的煙塵將山谷填滿。
谷外,兩名男子回過頭,呆呆的看著山谷。
“老……老大呢?”
“剛才我看到老大好像跌倒了?!?p> “要不回去看看,老大可能沒死。”
兩人回到谷內,這時候煙塵已經漸漸淡去,地上滿是碎裂的石塊和各種斷肢殘骸,這種場面肯定沒人能活下來,倆人一臉慘淡的扒拉著碎石,尋找老大的尸首。
碎石堆里突然站起來一條人影,滿身覆蓋著煙塵,看不清本來面目。
兩人嚇了一大跳,齊的喊道:“誰!”
人影毫不作答,一雙血紅色的眼珠緊緊盯著他們,仿若地獄來的惡鬼。
兩人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恐懼,轉頭就跑。
人影正是羅開,看了看懷中沒了聲息的二丫,燃起滿腔的怒火,爆吼一聲猛然俯沖,一記直拳打了過去,撕裂空氣的拳風響起,瞬間將那人打倒在地。
另外一人聽到了同伴臨死前的慘叫,一個狗啃泥癱倒在地,被無形的恐懼摧垮了意志,居然不敢回頭看一眼。
羅開毫不猶豫的上前將其殺死,看了看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拳頭,隨即又看向山谷內的斷肢殘骸,心跳速度慢慢降了下來,血色瞳孔漸漸淡去,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殺人,還一次殺了這么多,事后不免心神動搖,一時陷入呆滯之中,滿腔的憤怒漸漸化為烏有,難道人類的丑惡只能用鮮血來洗刷?
他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直至被身后的一段不連續(xù)的抽泣聲驚醒,轉身看去,二丫那張被灰塵覆蓋的小臉正滿是恐懼的看著他。
……
回到自己家時,天色已經微微發(fā)白,老黃立即迎了上來,嗅到他身上的鮮血氣息,汪汪叫個不停,像是在詢問。
羅開疲乏的摸了摸它的頭,簡單清洗了下身上的血跡,就回屋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