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修煉日常
次日，天色蒙蒙昏沉，大日將升未升，陸越早早從睡夢中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昨夜水群太過亢奮，一下子忘了時辰。如今一大早醒來，陸越仍感覺有淡淡困意。
“忘了我竟然還有戀床的習慣……”陸越似嘲似嘆。
立起上身，陸越下意識打量周遭環(huán)境，絲簾羅帳，朱紅木窗，暗紅幾案……再低下頭，綢緞棉被，精致藤枕……
耳聽得不遠處啼聲有如雞鳴，陸越搖搖頭，掙脫困意縈繞，勉力從床上爬起來，起身換上太學分發(fā)的學袍。
學袍呈青白色，不似先前見到老趙、李箜篌等人的寬袍敞袖，學袍樣式更類似陸越認知中的“胡服”。
兩側開口、下垂至大腿的長袍衣身緊窄，衣袖收緊，內襯貼身短上衣，下著長褲，長筒布靴。學袍貼胸處還紋有太學二字，筆走龍蛇，很見功底。
將襯衫鞋帽等故物小心疊好，放入木箱內。梳洗罷，陸越立在打磨光滑的銅鏡前，正正打量自己。
青白學袍正好合身，鏡中自己神情冷淡，棱角鮮明，竟有幾分俊朗之氣。
嘖！好帥一小伙。
可惜頭發(fā)短了些，無法束發(fā)，搭配巾幘總感覺不倫不類……嗯，還差一柄長劍……
陸越以指代劍，比劃兩下，咂咂嘴，心里有些惋惜。
他默默點評完畢，掏出通識符，開始聯系老趙。
今日仍是新生入學的日子，畢竟不少萌新還在天門外萬層石階上奮斗呢。等三日后，入學截止，太學才正式組織老師引導修煉。
不過白白等待三天后再開始修煉，那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萬事只爭朝夕的陸越當然選擇走后門。
隴西岳陸：趙前輩，晚輩打算現在就開始修煉。
剛發(fā)過去，這邊很快收到系統(tǒng)提示：青蓮居士向你傳輸文件《道門心法.TXT》
陸越又等了一會，卻不見老趙說話，又開始潛水。
嘁，不說話當高手？陸越表示不屑，并點開了文件。
修煉第一步就是煉氣，錘煉身體，凝練真氣，打通人體三百六十五處大穴。待周身真氣流轉，然后邁入筑基境，開啟正式修煉。
這一過程大概需要經歷百天，視天賦增減不一，故有百日煉氣之說。在陸越記憶中，上古道門稱這一過程為百日筑基，當然，筑基境也另有說法，即為凡塵境，取“屈己凡塵，救危度苦”之意。
修行一道，百日煉氣甚至連邁上第一層臺階都算不上，只不過為了具備正式修煉的資格。其對應的基礎功法重在中正平和，以是于無須過于苛刻功法品質。陸越翻翻《道門心法》，一眼便知這心法品質也就那樣，大抵就是今后太學新生通用修煉心法。
陸越倒不嫌棄，反身進入靜室，開始修煉。
盤膝坐于蒲團之上，陸越保持頭正身直，雙目垂下，似睜似閉，舌抵上腭，雙掌相疊，置于小腹處。
等放下萬緣，排除雜念，心無旁騖，旋即將目光集中于眉心之間。然后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下丹田，最后將意念止于下丹田，氣歸于下丹田。
這一環(huán)節(jié)即為“凝神入炁穴”，須靜心在目。昨日李箜篌引導煉氣之時，第一環(huán)節(jié)即為此。不過沒有李箜篌引導，獨自修煉難免心起塵埃，急切“觀”不到下丹田。
等隱約“看見”下丹田處一縷乳白真氣緩緩流轉，這才雙手掐訣，狀成陰陽，閉目反觀內視，意識同內視一并下移，控制呼吸節(jié)奏，神與息相依，緩緩入定，進入虛無……
數縷真氣凝成一股，自下丹田流注循環(huán)，先達灰影，過尾閭，沿督脈上行，經夾脊，至玉枕，再至百會，順前額下至面頰，過“鵲橋”接入任脈，仍然回轉至下丹田。
然后如此回環(huán)往復……
修煉不知時間，待陸越心弛神倦，呼吸略有紊亂，神識難以統(tǒng)一，這才調息將壯大了數縷的真氣歸于下丹田處，緩緩睜開雙眼，結束修煉。
四個周天……陸越長吐一口濁氣，面露喜悅，心中還算滿意。
這個速度大抵與記憶里姜子牙初次修煉時相差無幾。
最初姜子牙修煉天賦當然不錯，不然也不會以一介凡人拜入元始天尊座下，賦予封神重任。只是后來好像修煉出了岔子，修行才停滯不前。
至于原因？封神之后五百年，陸越也曾暗中探尋過緣由。
只是他也不知道，也不敢說……
念及于此，陸越喟嘆口氣。
越回想越覺封神之戰(zhàn)隱秘頗多，當時雖是他主持封神一事，但參與博弈之人何止元始老師，靈寶師叔，準提道人、天帝等諸天大能都參與其中，他只不過一枚棋子罷了……
其時日上三竿，陸越踞坐蒲團，稍稍歇息片刻，又拿出通識符來，按名號找到武器院司院楊承祐的備注，舔著臉請求提前開始基礎劍法練習。
基礎劍法不涉及真氣，只是簡單劍術招式。但最忌諱練錯，養(yǎng)成不好的出招習慣、拿劍手法，對以后練劍會有嚴重的影響。
這一階段需要長者在旁指點，馬虎不得。陸越雖早有經驗，但決定穩(wěn)妥為主。
“來新生訓練場?！睏畛械v回復得很是干脆利落。
……
到了訓練場，陸越發(fā)現顧孟雅已持著長劍，一筆一劃，學習劍法。眼見得小姑娘汗水淋漓，顯然已修煉一段時間。
楊承祐著一身紫袍，提一柄蘭紫長劍，在旁不時指導。
竟然比我還刻苦……陸越心下挑眉，不自覺快走幾步，從一旁武器架上也選了柄長劍。
劍呈淡青，長三尺有余，制式古樸。陸越握了兩下，熟悉感油然而生，不由得手腕一抖，輕輕甩了個劍花，劍借晨光，清冷有如寒霜。
“練過？”楊承祐走過來，微笑問道。
“嗯，練過一段時間?！鼻那穆读艘皇值年懺叫南掳邓?，神色淡然。
楊承祐升起幾分興趣，“再來，再來?！?p> ??？
陸越頓時傻眼。他前世記憶支零破碎，也就是當時常年劍不離身，堪堪想起一些。
讓他糊弄外行還行，但想在劍術宗師面前一式不差舞完一段劍法，卻是難為他了。況且當年修練劍法的路數頗高，直指大道，盡管不配以心法，萬一讓楊承祐察覺不對，豈不引起懷疑。
不過，裝過的逼含淚也要裝完……
楊承祐注視下，陸越強自鎮(zhèn)定，撿些記憶里的簡單劍路，拆散開來，七零八落甩完一套。
“不錯。劍術頗正，有道門傳統(tǒng)?！睏畛形⑽㈩h首，“看來不用我重新糾正你用劍習慣了?！?p> “來，我們開始基礎劍法練習……”
……
接下來的三日，陸越清早修煉罷，就與顧孟雅一同前往修煉場練習劍法。其后幾日楊承祐也會時不時過來，指導二人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