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華凌,我爹爹是朝中的四品大臣。這官職,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但在他看來,他當了官這件事,對他來說是極為有面子的事情。
我們家有八口人,算上我爹爹我娘親,還有兩個姨娘,再加上我有一個嫡出的姐姐,庶出的弟弟,還有一個庶出的妹妹,就七個人了。
我是主母生的,也算得上是二小姐吧,反正這個庶出的妹妹可比我大幾個時辰。我卻要叫她妹妹。
嫡姐雖飽讀詩書,但爹娘固然認為女子讀書沒什么用,只會死讀書,不能為我們家爭光。庶弟參了兵,到現(xiàn)在還沒個音信,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我這庶妹呢,不是嫡母生的,所以做不了什么大事,頂多嫁給富人做個側(cè)妻罷了。我爹爹的能再升官品的愿望,就寄托在即將要入宮的我的肩上了。
再說這皇帝,帝風(fēng)青,號明帝,登基沒過兩年,就大操大辦的選了四次秀,在我看來,是有一點昏君的傾向了。
馬上要入宮了,臨上馬車之際,娘囑咐了我?guī)拙湓?,爹又對我說:“好好把握住帝心,華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p> 害,難道爹不知道,帝心難料嗎?又沒有聽說過,最是無情帝王家嗎?
說實話,我并不想入宮選秀。你看,在宮外找個喜歡你的人嫁了,不是很好嗎?為何去選秀,還多女伺候一夫,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我心里有些抵觸入宮,因為入宮的未來太飄渺,你甚至都不知道將來要怎么過,心里頭沒個大概。
心上我雖這么想,但還難免會有些激動。畢竟第一次入宮,有些期待。
那時年幼的我,還并不知道將要面對什么,就算知道了,也怕不了多少,覺得總是離自己太遠了,觸碰不到,也感覺不到。
馬車顛簸一路,震得我實在有些身心疲憊,但我強行拍了拍頭,使自己清醒起來。告訴自己,這里是宮里,可不是家里,以后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下了馬車,在臨行婢女的攙扶下,七拐八拐的進了選秀殿。
走近一看,宮里已經(jīng)有許多人整整齊齊的站在店殿中央,等著了。
我松開婢女的手,隨便找了個偏僻的位置,站了進去。
旁邊有一位大不了我?guī)讱q,長得非常清秀的姑娘碰了碰我的胳膊肘,小聲對我說:“你怕不怕?”
我微微笑了笑,對她說:“怕什么,這宮殿又不會吃人?!?p> 似是被我逗著了,那姑娘莞爾一笑,道:“也是,有什么好怕的呢?”她頓了頓,拍了拍我的肩“你叫什么呀?”
“我叫華凌?!?p> “我叫風(fēng)楚?!?p> 我倆正要再接著聊下去的時候,小太監(jiān)扯這大公雞似的嗓子,高聲喊了一句:“李公公到——”
我們這些秀女,便都跪了下來,整齊的說了一句李公公好,站了起來。
“你們可知——這宮里,是什么地方——?”李公公朝我們問。
沒有一個人回答,我們都知道,彈打出頭鳥這個道理。
可偏偏有人傻傻的,怕別人搶著回答說:“回公公,是我們以后要生活的地方?!本捅热鐒偛藕臀伊牡恼龤g的傻丫頭。
“嗯。沒錯。就是你們以后要生活的地方。你這丫頭,倒是頗惹人幾分喜愛?!崩罟α诵?,可眼里沒有一點笑意。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的秀女都冷冰冰的看著正在笑呵呵的傻姑娘。
可憐的傻姑娘,還不知道自己無形中給未來的自己樹立了多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