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山莊】

　　第五章

　　所謂【暴風雪山莊】式殺人案件，是常常出現(xiàn)在推理文學或影視作品中的一種模式，別稱為“孤島模式”。代表作品為阿加莎·克里斯蒂的長篇小說《無人生還》。

　　（順帶一提，在寫這一章之前我沒讀過這本小說，甚至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推理小說我都沒讀過，連柯南也只看過10集。只讀過東野的《嫌疑人》和《圣女》。）

　　李涯對于推理文學不是很了解，他對于【暴風雪山莊】的定義就是：一群人，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被迫留在了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在這個空間內的人員，無法和外界產生人員上的交換，亦無法與外界產生聯(lián)絡。而且于此同時，這群人中的一個或者幾個成員先后離奇死亡（其實一般都是連環(huán)謀殺案），這樣的話兇手必然就在幾人中間。偵探們（泛指讀者）需要在這種情況下找出正確的兇手。

　　李涯一行7個人，處于城堡這個相對密閉的環(huán)境內，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和塌方導致完全無法與外界產生人員交換。再加上李涯經過這一天的生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手機或者傳真機這種無線/有線的通訊道具，也就是無法和外界產生聯(lián)絡。

　　現(xiàn)在所缺少的就是一場，或是多場謀殺了。

　　...

　　布魯男爵在聽完耶羅的匯報之后，先是將滿嘴的食物咽了下去，從容不迫地喝了杯酒，清了清嗓子，之后才說道：“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

　　正在吃飯的兩名女性和睡著了的格林醫(yī)生都被布魯男爵的這通發(fā)言所吸引，紛紛轉過頭來，布魯也將刀叉放下。

　　“耶羅告訴我，由于突然出現(xiàn)的一場暴風雨，通往城堡的路被塌方的山石所堵住。而城堡內的無線電也因為狂風暴雨的原因缺失信號，無法使用?！辈剪斈芯纛D了頓，眾人的表情有些難看。

　　他又接著說：“但是還有一個好消息，城堡內有足夠的空余房間供大家居住。那么現(xiàn)在就讓耶羅為各位安排一下房間吧。”

　　說罷，布魯又拿起手邊的刀叉，繼續(xù)進食。

　　“這么能吃的嗎...”李涯看著埋頭苦吃的布魯一陣無語，自己則是打算先去城堡提供的客房那里看看。李涯想讓之前見過一面的銀發(fā)廚娘奧為自己帶路，午宴的菜品早就上齊，奧在之后這段時間內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餐廳內。

　　李涯向眾人表示要查看一下外面的情況，就離席出去，打算到廚房里去找一下這位許久沒出現(xiàn)的廚娘小姐。且因為之前和耶羅略有矛盾的原因，他直接無視了向伸出白色手套擺出一副“您請”樣子的耶羅。

　　李涯的動作在場五個人都看在眼里。但在場的各位，包括李涯在內，只有耶羅明白具體原因，其他四人都各有猜測。當然耶羅也不可能向眾人解釋兩人之間的矛盾，只是略有深意地看向了席上的某個人，對方則是刻意回避了他的眼神。

　　李涯并不清楚自己身后幾個人的小九九，或許是因為今天還沒有讓珀剖例行公事，他現(xiàn)在只感覺滿腦子里都是奧彎腰時的身影。只曾看到那如同綢緞般的銀色長發(fā)從她削瘦的肩膀上滑落，李涯便深深地記住了她。

　　他總感覺這個女人很眼熟，或許是對這一頭秀發(fā)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又說不出來在哪里見過她...

　　反正知道自己可能和她很熟就行。

　　李涯用力地拉上木門，然后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他看了一眼手表，現(xiàn)在的時間是下午的2點鐘。

　　過道和之前李涯經過時的情形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兩側的地板上多了一串從外向內的腳印，水漬尚未干透。這串腳印從城堡的入口直通到餐廳的木門處，沒有進入過廚房。鞋碼較大，應該是身材高挺的耶羅的腳印。

　　李涯敲了敲廚房的木門，然后推開門走了進去。坐在廚房內的奧一臉警惕地望向房門，看到來者之后則又低下了頭。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珀剖，是祥和鎮(zhèn)上的警長。”

　　李涯盡可能地用一種溫柔的語氣向對方介紹自己。

　　“外面的雨太大了?！崩钛淖呓藦N房的窗戶，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雨滴擊打在庭院中的雜草上。

　　“所以布魯男爵決定讓我們暫時留宿在這里，不知道你可以帶著我去客房嗎？”

　　奧沒有回答，她甚至沒有抬起頭來去看李涯一眼。

　　“我的冒昧來訪嚇到你了？我實在是不太喜歡你的丈夫?！?p>　　李涯走到奧的跟前，面前的這位銀發(fā)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廚師服，像一個自我介紹時的李寶根。從這個角度，李涯可以看到她茭白的雙手正不斷地扯動著自己的圍裙，可能是有些緊張。

　　而就在聽到李涯說完那句話之后，奧猛地抬起了頭。

　　“你為什么會知道他是我的丈夫呢？”

　　“咳咳...”李涯這才想起來，布魯男爵似乎一直沒有介紹過耶羅和奧的關系。珀剖沒有理由知道奧是耶羅的妻子。

　　總不能跟對方說自己是看了耶羅的自我介紹后知道了兩人關系吧...這個想法還真不錯。

　　“那個，我是...”

　　望著奧那張樸素的臉蛋，那股熟悉感更加的強烈了。

　　“我知道了，那我就領你去客房吧。”

　　和李涯對視了一眼之后，奧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打斷了李涯的解釋。

　　我啥都還沒說呢...你明白啥了...李涯也懶得解釋，對方明白了就明白吧，貿然撒謊反而可能被識破。

　　奧從廚房的某個柜子里拿出了兩把雨傘，遞給了李涯一把，然后帶著李涯離開了廚房。

　　撐起黑色的雨傘，李涯跟著奧走在庭院里的石板路上。因為有城堡的阻礙，李涯并沒有感覺到太大的風，但是雨確實是很大。

　　“奧女士。”李涯叫住了在前面領路的奧。“有一個問題我很好奇，你的頭發(fā)是天生白色，還是后來染燙的？”

　　“你是故意這么問的嗎？”

　　奧的聲音夾雜著雨滴的聲音傳來，她并沒有明確地回答李涯的問題，而是繼續(xù)往前走。

　　接連兩次對話受挫，李涯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他茫然地跟著奧穿越雨幕下的庭院，來到了庭院內的另一個大門處。

　　在這里簡單地介紹一下城（bie）堡（shu）的結構，城堡是由一座主堡和一座分堡組成。整個城堡的建筑結構像一個口字，左邊為主堡，上邊為分堡，右邊圍墻，下面正門，中間是庭院。之前李涯等人用餐的地方就是分堡，分堡只有兩層，第一層分別設有廚房、倉庫和餐廳這三個房間。第二層則是一些娛樂場所，譬如棋牌室之類的地方，通往二樓的樓梯在餐廳的角落處。

　　主堡位于城堡的西側，是舊時領主居住和辦公的地方，只不過后來這些貴族們逐漸失去實權，所以才改成了純粹居住的地方。主堡共有三層，第一層是車庫和下人們所居住的房間，第二層是客人們所居住的房間，最高層則是男爵居住的地方。

　　主堡和分堡并在第二層有一條直接的道路聯(lián)通，城堡內不存在什么密道。

　　奧領著李涯進入到主堡之內，這里只有領主的房間是通上了電源，所以在這種沒有太陽的環(huán)境下還是需要蠟燭來照明的。

　　兩人將雨傘放到了專門的架子上，奧從放在門口處的櫥柜里取出了白色的蠟燭和火柴，點燃了燭臺之后遞給李涯一盞，李涯伸手接過。

　　第一層沒什么裝飾品，畢竟只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正門之后擺放著不少柜子，應該是存放各種雜物的柜子。連接著這片小小空間的是一條方形的過道，李涯跟著奧走了進去。憑借微小的燭光，他可以看到兩側灰青色的墻壁上釘著不少沒有蠟燭的燭臺。穿過過道，正對著的是通往第二層的螺旋形樓梯，和一扇通往車庫的小門。左右兩側是兩個房間。房間較為寬大，通往左側房間的過道還有著上了鎖的鐵制欄桿門，左側應該是供女仆居住的房間，但是現(xiàn)在只有奧和耶羅兩個人住在右側房子內。

　　奧領著李涯走上樓梯來到了第二層。

　　第二層和第一層的擺設沒有什么區(qū)別，墻壁上仍舊是什么裝飾都沒有。過道中間鋪著一層厚毯，奧稍作遲疑之后踩了上去，李涯也跟了上去。

　　“你是想住在左側，還是右側？”

　　左右兩側分別有者兩間對門的客房，再往左就是通往分堡二樓的青石道路。

　　“我的話，就是這間吧?！?p>　　李涯指向了遠離樓梯的左側房間，因為無論是通過樓梯上到三樓，或是通過過道前往分堡，李涯都可以從這個房門面朝城堡內部磨砂玻璃上看到。

　　奧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把鑰匙，李涯粗略地看了一下，大概有十三四把的樣子。其中4有把鑰匙的款式和其他的不同，應該就是四間客房的鑰匙了。奧從這4把里隨便挑出了一把鑰匙來，對著客房的門試了試，沒有打開。然后她換了一把鑰匙，這次打開了。

　　李涯隨著奧一起進入了自己的房間，房內的擺設很一般，地面上沒有鋪就地毯，露出了棕色的木質地板。房內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床上的被褥都是普通的白色被褥，甚至還是一張單人床。角落處還有一個單獨的小房間，應該是盥洗室。

　　“這個房間，是不是不太好，畢竟您可是帶著妻子來的。”

　　“嗯...其實也不是特別重要?！崩钛淖叩搅舜皯暨?，望向了暴雨中的庭院，還好兩邊的窗簾沒給他卸下來。“其實我一直和我的妻子分房休息。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p>　　背后傳來了奧收取鑰匙的聲音，和她關上門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啊...那么珀剖，我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p>　　【玩家的道具：珀剖的備忘錄已更新，請及時查閱?！?p>　　李涯掏出了懷里的【珀剖的備忘錄】，看看這小子這個時候給自己發(fā)什么信息。

　　依舊是第一頁，男孩車禍事件。原本記載著尹和尤莉葉名字的地方又多出了一個名字，叫做奧·瑞吉，這應該是奧的本名了。但在奧的名字下有另一條備注，驚爆了李涯的眼球。

　　于此同時，一雙手從背后環(huán)住了李涯，奧的頭也靠在了李涯的后背上。

　　“我想請你找一下我的兒子，珀剖。如果你找到他的話，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觸發(fā)支線任務：奧·珀西的兒子：布萊克·瑞吉于幾天前消失不見，請調查他的去向。并在獲知結果后向奧·珀西匯報。獎勵：零到兩點結算點?！?p>　　“布萊克·瑞吉，而不是叫做布萊克·珀西嗎...”奧兒子的名字，再加上“前女友”這個備注...李涯仿佛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觸發(fā)這個任務，明白了為什么奧會對自己陰陽怪氣，更是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對對方產生一種熟悉感。（其實并沒有）

　　珀剖自我介紹中那年18的前女友正是這位已經嫁做人婦的奧·珀西。而且，奧的孩子布萊克，基本上可以確認不是和耶羅所生，否則這個孩子應該隨父親的姓，而不是母親的姓。

　　“總感覺有點危險啊...”

　　因為自己也是存在著成為“第一個死者”的可能性，李涯不得不重視這種情況下的對話。畢竟他不知道背后這位廚娘的口袋里是不是藏著什么兇器。

　　李涯斟酌了一小會，收起了【珀剖的備忘錄】后，對奧說道。

　　“那個孩子，是叫做布萊克吧。他今年5歲了吧...他是不是我的...”

　　“他和你沒有關系！”背后的女人像是發(fā)瘋似地吼著，但是她的雙手卻抱得更緊了。

　　“自從你拋棄我的那天開始，我們就...”

　　說著說著，奧似乎想起了自己現(xiàn)在還有求于這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她的語氣逐漸地低落下來。

　　李涯感覺到有兩股熱流從脖頸處流到了他的背上，那是奧的眼淚。

　　他嘴角一抽，不禁想起了《鄉(xiāng)村詭事》中的劉佳，眼前的奧和劉佳的遭遇有異曲同工之處，他的心情也被這個失去了孩子的女人所觸動。

　　“好，我答應你，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