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便聞到一股藥香,映入眼簾的是兩人高的朱紅色柜子,數(shù)量不下上百個,藥童正在忙碌的抓取草藥。
這才是專業(yè)醫(yī)館的感覺。
靠譜……
看病的醫(yī)生穿著灰色長袍,年紀五十多歲,認真的為病人把脈診斷,略一沉吟便有了計較,拿出筆墨寫下藥方。
“近日略受風寒,并無大礙,給你抓些草藥,喝下后好好睡一覺就能退燒?!?p> “感謝王大夫?!辈』记Ц腥f謝,然后拿著藥方抓藥去了。
“下一個!”
聽到聲音,陳大夫連忙拱了上去,褶皺的臉上堆滿笑容,輕輕地道了一聲,“師哥,好久不見啊?!?p> “呃?今天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快坐快坐?!?p> 那位大夫連忙站起來迎接,兩人客套寒暄一番。
陳大夫也不敢耽誤時間,開門見山道:“師哥,你醫(yī)術(shù)精湛,今天過來有事勞煩你,幫忙看一個病人?!?p> “哪里哪里?!?p> 王大夫謙虛一聲,然后精神一震,說道:“這都是小忙,讓病人過來吧?!?p> 真·綠色通道。
簡馳也不犯傻,越過神色不悅的病患,先一步坐在大夫面前。
“把手伸出來?!?p> 一只老手搭在簡馳的脈搏上,簡馳明顯感覺王大夫的手臂一顫,然后眼神變得怪異,像是看妖魔鬼怪。
“這……”
王大夫摸向簡馳的另一只手把脈,片刻后急急的摸向簡馳脖子上的靜脈,然后不死心的去翻簡馳的眼皮。
“我還有救嗎?”簡馳的眼皮被翻開,他下意識的問了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大夫喃喃自語,像活見鬼一樣瞪著簡馳。
然后陷入針落可聞的沉默。
不妙!大大的不妙!
簡馳感到頭皮發(fā)麻,雖然對方?jīng)]開口,但是隱約猜到結(jié)果,他的病恐怕非常嚴重。
咕嘟!
陳大夫吞咽一口唾沫,焦急的問道:“怎么說?”
“我六歲學醫(yī),一輩子從醫(yī),別說是我,就連我的父輩、祖輩,恐怕都沒有見過眼前這種絕無僅有的病癥!”
“這,這么嚴重?。 ?p> 簡馳渾身一顫,不祥的預(yù)感成真了,這次真要死在任務(wù)中,死亡的陰影像魔爪一般,死死的扣住簡馳的脖子,叫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王大夫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筋、脈、盡、斷!”
“真是如此?我說怎么摸不出他的脈搏。”
陳大夫一拍手掌,瞬間恍然大悟,那么自己之前的診斷并不是誤診。
但是不對啊,如果真是筋脈盡斷的話,肯定已經(jīng)死了。筋脈堵塞,血液不流通,哪還有活命的可能……
那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
兩名大夫都感到背脊發(fā)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磣,神色不安起來。
簡馳完全呆住了,那兵俑隨意一掌何其恐怖,居然將我打成筋脈盡斷,難怪它不再追擊,料定我必死無疑,這種傳說中的傷勢光想都知道有多嚴重。
治不好的話,絕對活不過這場任務(wù)。
“還能搶救一下嗎?”簡馳有些亂了分寸,但很快恢復(fù)冷靜。
自己的身體是什么情況,為什么能支撐到現(xiàn)在還不死,這難道就是超凡者的強悍之處,也許還有救。
兩名大夫茫然無措的看著簡馳,他們給不了答案。
陳大夫率先清醒過來,解釋道:“你這種傷勢,應(yīng)該是被內(nèi)功高手所傷,全身筋脈盡斷,五臟六腑重創(chuàng),按理說你必死無疑……”
“等等?!?p> 徐琴瑤粉嫩的小臉蛋一緊,急急的拉住陳大夫的衣角,追問道:“剛剛你說的內(nèi)功是什么情況?”
“內(nèi)功?怎么可能!”
簡馳腦中一片凌亂,怎么會有內(nèi)功這種東西呢,連異世界都存在,為什么就不能有內(nèi)功,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高手,都擁有內(nèi)功!
陳大夫詫異的看了眼兩人,解釋道:“俗話說,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內(nèi)功是那群武林人士修煉的功法,用于御敵、強身、健體。”
“用內(nèi)功能治我的傷勢嗎?”這才是簡馳最關(guān)心的問題。
“治不了!”陳大夫委婉的說道。
“等死吧!”王大夫一句話掐斷簡馳所有希望。
“告辭!”王大夫不愿浪費時間,去接待下一位病人了。
從板凳上站起來的時候,簡馳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K于明白自己腿上充斥淤血的原因。
經(jīng)脈盡斷后,血液不流暢,所以沉淀到腿上。全身腫脹的感覺,就是血液不流暢帶來的后果。
摸著腫脹發(fā)麻的手臂,簡馳預(yù)感自己時日不多了,生命早已呈倒計時狀態(tài),血液長時間沉淀的話,就算經(jīng)脈修復(fù)也必死無疑。
“有沒有什么,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方法?”
徐琴瑤不死心的追問道,既然已經(jīng)是絕癥了,或許可以試試偏方。
“沒有!我認識一支非常不錯的送葬隊,一條龍服務(wù),這個能幫到你?!蓖醮蠓蚝靡獾恼f道。
簡馳失魂落魄的走出醫(yī)館,茫然地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我去訂一口棺材吧,你喜歡什么花紋的?對顏色和尺寸有要求嗎?”
徐琴瑤搖頭苦笑,這些問題當真有趣,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告別,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的體面一些。
棺材一定要定制最高大上的那種,葬禮要隆重,再忙也要將一切操辦的妥妥當當漂漂亮亮,然后送走他。
人生的最后時刻,我就給他點好臉色好了。
陳大夫默默地跟了出來,他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fā)展,原本打算抱的大腿,轉(zhuǎn)眼大腿瘸了。
等他病故,就將這小女孩拿下,她身上還有我的銀子呢。
簡馳很快驅(qū)散內(nèi)心的絕望,拍了拍臉頰,振作精神道:“解鈴還需系鈴人,也許活命的可能性在內(nèi)功上,看來……
我有必要找一個師傅?!?p> “沒用的?!标惔蠓虿蝗绦臐娎渌€是說道:“筋脈盡斷意味著無法修煉內(nèi)功心法,雖然搞不懂你為什么還活著,但你的時日恐怕真的不多了?!?p> “問題是,哪里找一個會內(nèi)功的師傅,那些武林高手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真正動手的話,根本不知道誰是誰?!?p> 簡弛邊走邊說,沒去搭理身旁的兩人。
徐琴瑤宛若星辰的眸子有點失去光亮,整個人也是軟綿綿的,腳步有些虛浮。
惡有惡報?這才剛開始呢,就要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