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寒光閃閃的刀片,林洛再也沒了氣力,一屁股滑坐在了地上,心道:應(yīng)是通過了試煉吧?若再來一個,她肯定對付不了了。
片刻,石室里彌漫出一層霧氣,薄若云煙,似真似幻,幾息又散得一干二凈。
再看,這石室也不過三、四米見方,一間極小的石室。地面青石鋪就,方塊狀的青石有序排列,金色紋路,細(xì)看這紋路好像有些眼熟。
石門再次打開,一下照亮了這個小小的石室。林洛喘勻了氣,走了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原來幾處劃傷全好了,竟沒有半點(diǎn)痕跡了。
“哈哈,林姑娘出來了,很不錯啊,才一炷香的功夫就能通過試煉?!弊笄迤叫澋馈?p> “洛姐姐,怎么樣?怎么樣?”鈺姐兒一下子沖了過來,問:“難不難?”
林洛剛要說話,就見左清平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林洛忙把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只道:“你自己去試試,勇敢一點(diǎn)!”
“洛姐姐……”小姑娘都開始賣萌了。
左清平一把把她拉過來,說:“快點(diǎn),別磨磨蹭蹭的,要是不敢去,就回去練練再來?!?p> 鈺姐兒被激了一下,一貫的小性子又上來了,一咬牙,一跺腳,就沖門里去了。
“唉,林姑娘是不是覺得奇怪?”左清平問。
“不,我懂四長老的意思,里面應(yīng)該是個幻陣,如果說破了可能就沒有那種生死一線的危機(jī)感了,我剛剛也以為自己要被殺了,拼了全力才通過的?!?p> “是啊,鈺姐兒聰慧,若讓她提前知道是幻陣,肯定又得莽了,她呀,從沒吃過虧!真遇到危險,可沒后悔的機(jī)會?!弊笄迤秸Z重心長地說。
林洛點(diǎn)點(diǎn)頭……
小透明左之武心道:怎么都不瞞著我呢?
其實(shí)倒不是偏心,相比較左之武性子更沉穩(wěn)些,且缺乏自信。讓他知道是幻陣倒也無妨,說不定試煉時反而能更有膽量搏一搏。
等待總是比較揪心的,林洛自己試煉的時候覺得時間快得都來不及喘氣。當(dāng)她站在外面等的時候,就覺得時間太慢,看著那香緩緩燃燒,整個人像個熱鍋上的螞蟻,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左清平招呼她道:“沒那么快的,我執(zhí)掌庶務(wù)堂有30年了,每年都有試煉弟子,快得一炷香左右,慢的得一兩個時辰呢?!?p> 雖嘴上是如此說,但他臉上的焦急也沒見少。
一炷香燃盡,又點(diǎn)上了一炷……一個時辰過去了,石門還是沒有變化……
等到一個半時辰的時候,石門終于打開了,鈺姐兒從門里興奮地走了出來。
“四伯祖,洛姐姐,武哥兒,我通過了!”說完抱著林洛一陣蹦跳。
嘰嘰喳喳地和他們說起她試煉的經(jīng)過:剛一進(jìn)入,她就看到巨斧傀儡人朝她撲來,她愣在了原地,好在她身上防御法器不少,釵環(huán)等都自動護(hù)主,讓她得以抽空給了傀儡人一鞭子。
可接下來的水箭她就根本沒來得及防御,劇痛后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小石屋了。
此時她和林洛不同,沒有直接打開門出來,而是出現(xiàn)了兩道門,一道是出去,一道是再試一次。
鈺姐兒此時才知道,剛剛一切是個幻陣。本來以左清平的估計(jì),她如果失敗,靈氣損耗得七七八八了,會選擇回去再修煉一段時間再來的,也是想給她個小挫折。
他根本想不到鈺姐兒這么快就失敗了。紙上談兵沒有實(shí)戰(zhàn),失敗也是必然。更沒想到第一次失敗時,她的靈力基本沒有動用多少。
鈺姐兒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再試一次。
第二次,她就膽子大多了,沒被傀儡人的氣勢嚇到,配合了林洛給的兩張輕身符和火球符,慢慢把三個傀儡人給一一磨死了。
這也是出乎左清平意料的。
“好了,你們通過了下山試煉,就能自由出入山門,下山看看家里人,也可以接取任務(wù)了?!弊笄迤浇淮?p> “唉!”鈺姐兒脆生生地答應(yīng)道。
“別急,回家前去我那一趟,我給你爺爺他們也準(zhǔn)備些吃食,你一并帶回去!”
“嗯嗯!知道啦,洛姐姐,武哥兒,我們快回去收拾收拾。”左之鈺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去。
“我們可以去找五長老租只靈鶴,來去會快一些?!绷致褰ㄗh,其實(shí)她早就饞了人家乘鶴來去的仙姿飄飄。
左之武早準(zhǔn)備好了家書,托她倆帶回去,還想著再給家里捎帶些什么。
夜里,林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家當(dāng),靈符就給了鈺姐兒一張隱身符。鈺姐兒在家族里很是被重視,長輩也常賜些,比自己的存貨還多。
聚氣丹林洛決定拿出一半來換制符材料,她覺得暫時修煉速度不慢,還是少服用丹藥較好。
最主要的是她沒有什么靈石,必須得有一筆啟動資金,才能靠畫符慢慢致富呀!
她將常用之物放于家族配發(fā)的儲物袋中,這個儲物袋也差不多就一平米左右。和黑子的空間差不多,以后黑子的空間就可以用來裝些重要的,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東西,比如現(xiàn)在放著的是三階木薊果和她的靈符處女作。
一切收拾停當(dāng),第二天一早,兩人先去任務(wù)堂接取了幾個附近的村子探查任務(wù)。每年家族都要對族內(nèi)凡人村落探查一番,防止有特殊情況發(fā)生,家族不能及時收到信息。
然后便去了五長老的靈獸齋,一個靈石租了只健壯白鶴一月的時間。
二人便一同乘鶴而去,只見,那白鶴張開翅膀有三米多寬,全身素白,沒有一點(diǎn)兒雜色,長頸微曲,彎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鮮紅的長爪筆直,力量與線條之美完美地結(jié)合在了一起。
風(fēng),迎面而生,卻并不狂暴。穿過羽毛之間,化作溫柔輕拂。地面越離越遠(yuǎn),想當(dāng)初林洛還沒來得及坐次飛機(jī)呢,如今直接飛在天空,自有一番豪情!
樹變小了,房屋也變小了,再后來山巒都盡收眼底了……高低起伏的山,密密層層的林,偶見村落散布其間,炊煙裊裊,雞鳴狗吠,陌上交錯,溪側(cè)飲?!?p> 仙家乎,凡事也,樂陶陶哉!
不出一個時辰,靈鶴便在左家村村口落了下來,鈺姐兒早已紅了眼眶,看著村口那棵郁郁蔥蔥的大槐樹。
林洛也頗生感慨,當(dāng)初,她便是先找到這棵樹下,后來被鈺姐兒帶回家的。
如今樹下仍有四五小童在奔跑玩鬧,卻已不是當(dāng)年的孩子們了。他們看到林洛與鈺姐兒一副仙家模樣,也都好奇地圍過來。
尤其那只看著就仙氣飄飄的白鶴,佇立一側(cè),梳理著身上的羽毛。膽大的孩童想上前摸摸,卻又被那靈性的圓溜溜大眼睛一瞥嚇得縮回手去。
左之鈺一拍靈獸袋,便將它收了進(jìn)去。此一耽擱,便見村中一老者領(lǐng)著一眾人等跑了過來。
道那領(lǐng)頭之人是誰?便是鈺姐兒的祖父左安老爺子了。剛一見靈鶴入村,村里人就知道靈山上來人了,便一同隨族長迎了出來。
“爺爺!”鈺姐兒看著顯然又蒼老了不少的爺爺,淚水再也忍不住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妞妞,我的妞妞回來了!”老人扔了手中的木拐,踉踉蹌蹌朝這邊奔來。
這個他寄以厚望的孫女,雙靈根,他引以為傲的孫女,一圓他一生夙愿的孫女!
祖孫兩相擁而泣,一別近四年多了,從六歲離家如今已經(jīng)十歲的大姑娘了。從稚氣一團(tuán)到如今的亭亭玉立。
鵝黃淺綠,更襯托得她嬌花般的好顏色。左安一面高興,一面又難免心酸,這小小的娃兒,何曾舍得離了身旁?
“我的妞妞!我的妞妞在哪?”一個藍(lán)衣婦人從村里跑了出來,正是鈺姐兒的娘親。
一番落淚,一番問候,終回到了那間院落。院中幾乎沒有什么變化,時光似乎忘記了這個小村子,還是那樣的青色房頂,白色粉墻,籬笆上林洛曾親手種下的木槿兒花也僅是茂密了幾分。
若真說不同,就是院中口水還滴答的一幼童了。林洛等上山前便知朱氏已有身孕,算算這孩子應(yīng)是四歲了。
鈺姐兒將帶回來的東西給大伙分了分,林洛也添進(jìn)不少吃的用的。左安對林洛也能修煉十分驚奇,在他看來以林洛當(dāng)時的年齡基本已是道途無望的。
唏噓感慨了一番,一家人便圍坐在一起享用晚餐。林洛特意做了些適合他們的靈食,這樣鈺姐兒也不用吃凡俗食物積了雜質(zhì),也于大伙兒身體有益。
只是,她們畢竟是修士了,以這個世界凡人對修士的敬仰,雖是血脈親人,但多少也有了些隔閡。
尤其鈺姐兒,看著朱氏夾菜的筷子,幾次從弟弟那轉(zhuǎn)了個彎到了自己碗里,還并不是自己慣常愛吃的,很不是滋味地垂下頭。
分開了四年,雖都彼此很是掛念,但有些習(xí)慣已經(jīng)不一樣了,朱氏也是習(xí)慣性照顧幼子。朱氏亦知不妥,眼神里的愧疚,讓人更加多了幾分說不出酸澀。
左父倒是慣常的沉默少言,多了歲月霜痕的額角,隱隱有些微汗,估摸著亦有尷尬吧?父親總是不懂如何表達(d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