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日,凌晨。
世界各地,皆有黑霧隱現(xiàn)。
收到情報的格瀾諾斯,立刻,帶領(lǐng)數(shù)十位的天使尖兵,前去調(diào)查,他們懷疑,又是『罪墮黑手-洛爾菲德』再耍什么詭計。
而在昨日,回歸天界的白墨,也將自己所遭遇之事,完整的稟報給了『主天使-托米尼恩斯』大人。
對方,并沒有馬上給與回復(fù),而是轉(zhuǎn)身看向了靠在神殿大門邊,背對著他們,身著古華神祗甲胃的長發(fā)男子,不語。
白墨也盯著對方,陷入空前的沉默當(dāng)中。
神秘男子,是在四五年前的百慕大三角區(qū)域,突然,從虛空光門內(nèi),墜落到此界的生靈。
不知其來歷、背景、身份,但神秘男子的血脈,已經(jīng)告訴了眾人,他屬于華夏神族一系,有可能是某位神將。
可惜,他的記憶是殘缺的,連主天使大人都束手無策,無法將之恢復(fù);更沒法,從神秘男子那里打聽到,關(guān)于〖封印之地〗現(xiàn)在的狀況。
雖說,一方面,是因為記憶的問題;也有一方面,是不信任西方勢力的原因。
出于本能,神秘男子不愿過多開口,除非,他自愿,否則,沒人可以逼迫他。
現(xiàn)在,他以『神炎蒼痕』為名,這與他昏迷期間,經(jīng)常念叨的“神……炎……淚,落……蒼……痕!”有什么特別的關(guān)系,大家也是懵懵懂懂。
至于,他的實力,主天使大人親口承認(rèn),遠(yuǎn)不如對方。
當(dāng)場,連同格瀾諾斯在內(nèi)的所有天使,都震驚了。
這也就是說,自己這邊,除了,擁有一位活躍中的圣人外,還多了一位,比圣人戰(zhàn)力更高的存在。
這于末法時代來說,無疑是最大的保證和安心。
此刻,神炎蒼痕身上那雕刻著羽毛紋路的青銅戰(zhàn)衣表面,正隨著他每一次的呼吸,散發(fā)出淡淡的能量波動,令他整個人的氣息,都充滿了危險的壓迫感。
長久得不到回復(fù)的白墨,無奈只得先行告退。
他安排好時晟瞑的外公‘方家銀’和姐姐‘黃玲靜’的靈魂后,自己,便接著去了趟〖武英殿〗。
那是一棟仿造古華建筑的宮殿,此地,有一群通過“尖兵計劃”的逝者之靈,作為天國未來的預(yù)備軍,正在這里,接受更為嚴(yán)苛的訓(xùn)練。
他們之中,有的生前就是格斗大師、武術(shù)達(dá)人、世界拳王、黑暗界的殺手、地下死斗的連冠王、失傳的古武后裔、一代劍圣等等。
如果,不是白墨和未來的變數(shù)有特別的因緣,得到主天使大人的認(rèn)同,獲得神血洗禮與傳承資格的話,現(xiàn)在,真不一定能比這些人強多少。
白墨思慮再三,還是選擇不進(jìn)去了,他就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安靜的看著他們。
現(xiàn)在的天國,急需要大量的生力軍補充。
這些年來,一直和污穢魔物戰(zhàn)斗,導(dǎo)致許多天使隕落,護(hù)衛(wèi)級的高手近乎全滅,只剩下了三個。
新天使一族的數(shù)量,直接減少了四分之一,這實在是巨大的損失。
因為,無法再誕生新的天使了,若是,一直再這樣下去,天國的勢力遲早要完。
最嚴(yán)重的是將失去對人間界的制約與守護(hù),導(dǎo)致終焉提早降臨。
末法時代下,越強的人,受到的傷害越大。
所以,主天使大人并不能隨意出入凡塵,天地對他的反噬,實在是太嚴(yán)重了。
光上一次出手救下神炎蒼痕,便已經(jīng),讓他負(fù)出了不小的代價。
為此,白墨時常深感自己的修煉天賦不足,對未來的惶恐與日俱增,他在考慮,是否,要走上另一條修行道路。
那條路,并不能直接增加己身的力量;而是,以增加己方軍勢的實力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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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0日,晚間,太平洋海域上空。
左翼天使-澳德萊福特、中翼天使-因得美多歐、右翼天使-翁德萊特,三位護(hù)法級天使在巡視海面時,發(fā)現(xiàn)了一團(tuán)黑霧生靈。
他們正準(zhǔn)備出手滅殺,卻被對方提前警覺,逃掉了。
三翼天使毫不猶豫,立馬跟上,一直追進(jìn)了華夏的東海區(qū)內(nèi)。
9月28日,星期五,晴。
身在學(xué)校的黃小磊,在這段時間內(nèi),看完了《假面騎士Kiva》,他深深地被主角的父母紅音也與真夜之間的劇情感動。
忍不住想為他們寫了篇小短文以作紀(jì)念,并發(fā)到了QQ群里和微博上,跟大家分享自己的感觸。
之后,他又開始補美劇《摩登家庭》和《人人都愛雷蒙德》,小日子,過得非常充實。
不過,隔天黃小磊要回家一趟,他和文浩、陳開約定了,在家過完中秋節(jié),就回來蕪-湖,和他們一道,去上-海觀看“世紀(jì)巡演”。
短暫的分別,踏上故土,回到自己溫馨的家里后,黃小磊很快和父母說了這件事,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同意。
中秋一眨眼就過完了,他在十月一日,坐上了去往上-海的高鐵,途中,接了在蕪-湖上車的伙伴,三人順利會合,于三小時后,到達(dá)目的地。
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自拍,發(fā)短信知會各自的父母自己當(dāng)下的情況。
然后,他們?nèi)チ它S小磊父親的老熟人家里借住。
什么都沒做,一天又過去了。
10月2日,上午,黃小磊、文浩、陳開早早就動身去了世紀(jì)巡演的會場——梅賽德斯奔馳文化中心。
可容納一萬八千人的室內(nèi)會場,明星歌后的首選之地。
黃小磊三人,八點鐘就開始在外面排隊進(jìn)場了。
今日的天氣表現(xiàn)為,烏云翻蓋,風(fēng)息微涼,細(xì)雨延綿,感覺不久,便會有一場大雨襲來。
……
此時此刻,有別于上-海市,在另一座新城『墨羽市』里,也有很多的老熟人,在關(guān)注著這場盛宴。
某處,還沒有開門營業(yè)的旅行社內(nèi),年輕的女老板“陳琳”,手指纏著馬尾的發(fā)梢,無聊的趴在柜臺前,打開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點進(jìn)了一個直播間,觀看起世紀(jì)巡演的直播來。
……
某個小區(qū)里,長發(fā)及腰,穿著小豬佩奇睡衣的“鄒夢婷”,坐在自己新買來的客廳沙發(fā)上,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戴好方框眼鏡,隨手,拿起茶幾上,昨晚沒吃完的薯片,放入口中咀嚼,一邊打開電視,選中了一個特殊的頻道。
……
某個街道的私人診所里,白衣大褂的“高橋醫(yī)生”正在替一個病人診斷病情,忙里偷閑的護(hù)士“洪曉樂”,走到病房深處,和打著吊水的病人們,一同看起了電視上,正在直播的巡演實況。
……
放假無人的禮月畫校內(nèi),沒有回老家的典雅女子“蔚雯暄”和過去的恩師,現(xiàn)在的畫校校長“萬禮月”、與其夫人“豆豆”。
以及,特來此玩的“爺爺”和“白墨的奶奶”,一同圍坐在辦公室里,嗑著瓜子,聊著家常,盯著液晶大屏幕的畫面談笑著。
……
墨羽市“市長”的家里,警界奇才“蘇無軾”與“平頭小趙·趙憨平”閑來做客,身為朋友,他們自然是無話不談,大清早就喝起了小酒。
邊點開電視,看起了直播,靜等著本市的代言人“葛木/葛墨”出場。
……
和鄒夢婷一樣,早幾年搬來這座城市居住的網(wǎng)絡(luò)紅人up主·“于錦繡”,此刻,正待在自己的起居室內(nèi),開著嗶哩嗶哩與YouTube兩個直播間,為國內(nèi)外,所有人轉(zhuǎn)播著“世紀(jì)巡演”的實況,他可是獲得官方允許的。
……
身在美-國的“陳子鳴”和“劉詩雨”夫婦,正在露天的咖啡廳喝著咖啡,吃著美味的早餐,透過于錦繡的直播,也正在觀看世紀(jì)巡演的內(nèi)容,他們可是很期待表妹葛木的演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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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8:59分,小雨轉(zhuǎn)中雨,風(fēng)大,有雷鳴。
進(jìn)場完畢,演出開始。
室內(nèi)會場暗,聚光燈照向舞臺中央,大屏幕亮,邊緣火花噴射,激昂的音樂響起,萬千色彩繽紛的熒光棒,與眾人的吶喊一同,化作熱情的海洋。
在那千千萬萬人中,黃小磊、文浩、陳開,也不過是這片汪洋中,一滴小小的浪花,他們跟隨眾人一起,血脈噴張的吶喊著。
第一個上場的歐美歌手是——“艾薇兒-拉維尼”。
待那位嬌小可人,金色卷發(fā),畫著特有的煙熏妝,穿著朋克的女子上臺后,現(xiàn)場更加火爆起來。
而與此同時,離黃小磊他們不遠(yuǎn),斜后方的座位上,正是沫浠羽和楊叔他們。
一向安靜的沫浠羽,在感受到現(xiàn)場上萬人的激情后,早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緒,跟著揮舞起手中的熒光棒來。
楊叔在一旁溫柔地注視著自家的小姐,嘴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
會場外,大雨滂沱,烏云翻騰,雷鳴電閃,風(fēng)勢漸大。
萬米高空上,紫發(fā)黑翼,妖嬈邪魅的罪墮天使-洛爾菲德,一腳,從自己開辟出的虛空通道里邁出。
世界各地,均在同一刻,伴著異常的氣候,涌出大量的黑霧生靈,鼓蕩令人不安的邪氣。
但在,一秒之差后,緊接著一道道白光降世,化作圣潔的閃電,劈在那些黑霧的身上。
頓時,各種難聽的嘶啞聲,自黑霧中傳出。
由格瀾諾斯統(tǒng)帥的尖兵部隊,以最快的速度抵達(dá)各個異常帶,瞬間,展開了最激烈地拼殺。
回到洛爾菲德這邊,他透過密布的烏云,盯著腳下萬米地面的會場,瞇成一條縫的眸底,流動著危險的光澤。
“他們上鉤了!”
“等他們發(fā)現(xiàn)吾真正的目標(biāo)時,怕是已經(jīng)晚了吧!”
“那么,接下來……”
嘩!
空間,陡然扭曲,又有三道人影飛了出來。
那便是三翼護(hù)衛(wèi)天使,他們擋在洛爾菲德的面前呵斥:“罪墮,不管你有什么陰謀,我等都會阻止你的?!?p> 洛爾菲德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目光瞄到中翼天使手中,那慢慢消散的黑霧生靈的殘骸,冷哼了一聲。
“真的嗎?”
中翼天使心底,不知為何升起了不安感,左右翼天使,互換了下警惕的眼神。
“我等已經(jīng)通知了格瀾諾斯大人和東方守護(hù)者,他們很快便會趕來,罪墮,你認(rèn)命吧!”
殊不知,洛爾菲德聽后,不怒反笑,表情異常愉悅。
“哦~哦~,是嗎是嗎!哈哈~,很好。”
中翼天使忍不住質(zhì)問:“什么很好?!”
洛爾菲德勾著妖媚的唇邊,收起了黑羽,換上紫色的禮服,如踏陸地般,在天空優(yōu)雅的走動起來,雙手似在指揮一場,盛大的交響樂,翩翩舞動著。
“你等可知~,吾為何~,選在今天,讓世界各地的黑霧生靈暴動?為何~,只有你等三人,這么快的找到了吾的所在?為何~,吾要到這里來?”
洛爾菲德說到此,笑意更濃,雙手沒有停下,繼續(xù)那虛幻的演奏。
“你等是否知曉~,吾敢肯定,最先會趕到這里的……,一定是那凡人小鬼?是否知曉,吾腳下那萬人的會場,再過不久,便會呈現(xiàn)出,另一方景象?你等……想知道嗎?”
在語句末尾,稍加停頓的洛爾菲德,弓起身子,做出道別禮,以一種殘忍而魅惑的口氣,輕聲說著。
三翼天使一點就通,他們當(dāng)即變色,轉(zhuǎn)身振翅,沖向四方。
洛爾菲德在原地緩緩直起身子,收斂了笑意,面無表情,漠然道:“太晚了!你等一個都跑不了?!?p> 湛藍(lán)的蒼穹,倏而,變?yōu)榱搜惖淖仙?p> 那三翼天使,像是再印證他的話為絕對的真理,沒過多久,便又飛回到了這里。
左翼天使率先驚呼:“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等又繞了回來?”
右翼天使的臉色鐵青,他急促道:“再飛!”
三翼天使惶恐的再次騰空而去,可惜,又是一次相同的結(jié)果。無論,他們怎樣飛躍,始終,在原地打轉(zhuǎn)。
洛爾菲德悠閑的凝坐在虛空上,摳著指甲,友好的提醒。
“別白費力氣了,吾早在這方天域布下了迷陣,吾身,即是中心,只要,吾還待在這里不曾移動,你們就永遠(yuǎn)也離不開吾的身邊?!?p> “那就拼了”!
中翼天使激怒反嘯,拔出了光劍;左翼天使執(zhí)起了長槍,右翼天使拉開彎弓,準(zhǔn)備奮力一搏,玉石俱焚。
哪料,洛爾菲德連殘影都沒給他們留下,便直接,出現(xiàn)在三位天使的身后,而且,還是負(fù)手背對著他們。
中翼天使-因得美多歐,感覺到了屈辱,他剛要回身反擊,三位天使,卻同時,僵住了形體。
隨著,幾聲“噗噗”異響,他們的胸口,霍然間,出現(xiàn)了幾個透亮的血洞,翅膀也莫名被撕碎,噴起光雨般的血泉。
軟甲如脆弱的玻璃炸成粉末,三天使的武器,皆在一瞬間,被毀壞。
他們嘴角,溢出發(fā)光的鮮血,震驚開口。
“怎么會?”
“你們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
洛爾菲德負(fù)手傲立虛空,沒有轉(zhuǎn)身,只是,微微撇過了頭,露出長發(fā)遮掩下那張妖媚的側(cè)顏,和一只閃爍著紫色魔光的瞳孔,無情地看著他們?nèi)惶焓沟膽K樣,眸子猛然一睜。
“晚安!”
轟!
三位天使頃刻間,被毀滅的紫色極光覆蓋,身軀寸寸斷裂,最終,泯滅成灰。
“罪墮?。。。。。?!額啊啊啊啊?。。。?!”
悚然的余音,逐漸在這片天空中消失,天使族僅存的三位護(hù)法級天使,于此全滅。
洛爾菲德輕松地扭了扭脖子,隨口道。
“他該來了……”
翁!
不遠(yuǎn)虛空,再次,傳來震動。
嘭!
聲爆霧起,一個人影,自那不存的通道中沖出。
白發(fā)晶瑩,古風(fēng)長衫,秀氣的臉蛋上,充滿了焦急之色,那是東方的守護(hù)者——白墨。
他一趕到此,便急忙環(huán)視周圍,尋人蹤跡。
“你若是想找那三個螻蟻!很不幸,他們已經(jīng)死了?!?p> 洛爾菲德抱著臂膀,盯著白墨,直接,就告訴了他答案,省得對方再白費力氣。
轟!
沒有半點遲疑,白墨雙目充紅,戾氣浮頭,瞬身轉(zhuǎn)至,單手化出一把斬馬刀,直接,投向洛爾菲德的位置。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無理呀!小鬼。”洛爾菲德沉著臉,隨意抬手,彈指擊碎了刀身。
空間霎時,裂開斑斕的裂痕,接著,便是音爆和大團(tuán)的白霧出現(xiàn)。
白墨含怒出手,滿腔殺意地打出十八樣虛幻的銀色兵武,各施神形,攻伐敵手。
但都在洛爾菲德三尺之外的地方灰飛煙滅,未傷他分毫。
洛爾菲德又接著嘲諷道:“小鬼,這邊,可不是那夢境世界。你想發(fā)揮出那時的戰(zhàn)神之威,憑現(xiàn)在的你,是遠(yuǎn)遠(yuǎn)做不到的!”
白墨聞言,不甘咬牙,出手更加狂暴,并狠厲回斥。
“說的就好像蠢鳥你,就能發(fā)揮出那時在夢界里的實力一樣?!?p> 洛爾菲德眼中殺光一閃,黑翼展開,氣流亂象,他動了。
接著,渾身綻放出紫色的魔光,襯托得洛爾菲德,宛如一尊神明。
他掌拳不停地轟擊向前,能量溢出,空氣炸裂,威勢無匹,仿若,擁有橫推一切的力量,每一擊,都打的蒼穹嗡鳴,空間震動,白墨不敵,一個照面的功夫,便已負(fù)傷。
兩人殺落到腳下的烏云雷海中,掀起百米電火交集與巨響。
不到五分鐘,白墨便被一只虛幻的紫色大手,給拍了出來。
渾身掛彩,血流不止,他在暴雨云空下,退避躲閃,連兵魂器物都被粉碎了;身形倒飛了好久,才止住步伐。
洛爾菲德悠哉的走出黑色云海,沐浴著雨水,遠(yuǎn)望已是重傷狀態(tài)的白墨,不禁輕諷:“就你這樣,能保護(hù)得了吾腳下的生命嗎?”
白墨捂著流血的手臂,疑惑的俯瞰千米高空下的地面會場,感受到里面有著萬人的氣息后,寒毛直豎,想到了什么,白墨瞪著洛爾菲德,狠狠質(zhì)問。
“難道,你想對他們動手?”
“不錯?”洛爾菲德殘忍地摸了把嘴唇邊緣,輕聲說道。
“但是,下面這些人,也只是吾整個計劃中的一點甜品,并不是主菜。小鬼,你想知道嗎?吾可以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哦~?!?p> 白墨手心冒汗,他能感覺到對方的瘋狂,警惕著洛爾菲德動向的同時,也在用眼角的余光,留心著下方的會場。
但這些細(xì)節(jié),豈會逃過洛爾菲德的眼睛,他的左手,倏然探出,往前猛地一抓,紫色虛空大手再現(xiàn),輕而易舉的將白墨攥在了手心。
白墨急得滿頭大汗,奮力掙扎,大吼抵抗,但在絕對的力量下,白墨全身上下的骨頭,都不禁發(fā)出了悲鳴。
他疼得呲牙,青筋暴起,七孔流出大量的血跡。
洛爾菲德左手隔空抓著白墨,一字一句,冷冷說道:“難得,吾愿意說,就認(rèn)真給吾聽著,不懂禮數(shù)的小鬼?!?p> “吾用黑霧生靈作掩護(hù),分散天使們的戰(zhàn)力,主要,是為了做真正該做的事情?!?p> “其目的有三,第一:將最后的三位護(hù)衛(wèi)級天使除掉。他們在發(fā)現(xiàn)吾的時候,會通知你和格瀾諾斯,這些,也都在吾的預(yù)料之內(nèi)?!?p> “讓他們通知你們后,再解決掉這三人的性命,那吾的第一個目的,便算是完成了。”
“第二:吾為了能確保你是最先趕來吾身邊的人,所以,才選擇了華夏這個離你最近的地方,并把格瀾諾斯調(diào)離了最遠(yuǎn)離這里的國家。”
“那小鬼再怎么快,也要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才能趕到這里,那時候,你早就死了?!?p> “至此,計劃的大半便已完成。只要,沒了你和最后的三位護(hù)衛(wèi)級天使,那么,天使在人間的防線,可以說是完了?!?p> “而且,一直以來的平衡,會被破壞,就像吾上次在夢境里對你說的?!?p> 被攥在紫色虛空大手里的白墨咳著血,想起那時的對話,不禁吃痛的回答。
“蠢鳥,你是要利用末法能限制高手活動的特性,迅速解決最后的護(hù)衛(wèi)天使和我,以便,剩下格瀾諾斯一人后,能輕松牽制住整個下界的天使勢力?!?p> “這樣,你就可以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去找到通往罪之根源的道路,打開最里面的封印之門,讓終焉,降臨人世!你這混蛋,果然,不愧是罪的奴仆……”
“不錯!”洛爾菲德嘴角上揚,毫不掩飾的笑道。
“最后,便是目的三,也是吾選擇在今天動手的主要原因。”
“破壞和引發(fā)負(fù)能,是吾的本質(zhì),況且,要打開封印之門,也必須要擁有足夠的力量。”
“那么,吾怎么可能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人心之惡”爆發(fā)的機(jī)會?”
“在今日,吾腳下的那個巨大會場里,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地,擁有龐大粉絲群的名人?!?p> “小鬼,你覺得,要是這么多的名人,全都葬身在此會怎樣?”
“在世界范圍,又會引起多么大的動蕩?那些,名人粉絲的怒火,會燒向何處?”
“你的國家,在全球人民的心里,會掉落到何種境界?懷揣著惡意的有心之人,會不會借此大做文章?”
“你們在外學(xué)習(xí)、旅游、住宿、移-民的無辜同胞,是否,會被這些怒火傷害?從而,引起更進(jìn)一步的事件?”
“吾覺得,就算變成了被全世界人憎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皆有可能。”
紫色虛空大手里狼狽的白墨,此刻,怒到連聲音都在顫抖,眼底,殺意無盡涌蕩,牙齒,磨得吱吱作響。
“蠢鳥……你在找死……”
洛爾菲德望著自己被雨水淋濕的手背,漫不經(jīng)心的又說道:“人類……本就是一種很丑陋的生物。滿揣著惡意、嫉妒、憎恨、傲慢與固執(zhí),活在這美麗的世界上?!?p> “他們,是各種欲望的集合體,但吾,并不討厭哦!相反,吾,最喜歡這樣丑陋的生物了!”
“所以,只要能從后面稍稍推他們一把,便會立刻,引起驚人的效應(yīng)?!?p> “真是……太棒了!”
洛爾菲德的嘴角,再次揚起詭邪的弧度,發(fā)出令人厭惡的笑聲,在那興奮陶醉。
“啊啊啊?。。?!”
白墨的情緒,終于還是沖破了理智的束縛,他發(fā)狠的撕開虛空大手,不顧自身流血的傷口,頂著風(fēng)雨,奮力掙脫出來。
同時,白墨體內(nèi)的銀白玄力,化作戰(zhàn)氣,破體而出,如急涌的大海浪波,接連,拍襲向洛爾菲德。
然,洛爾菲德并不怎么在意,反手又是一個虛空大手,將戰(zhàn)氣拍滅,連帶白墨一起扇飛出去,這一次,明顯將他的內(nèi)臟給震碎了。
白墨吐出一口長血,兩眼一翻,連呻-吟都沒,便直接在風(fēng)雨的半空中,若折翼的鳥兒,昏迷著,墜落向地面的會場。
“你始終是弱者,只配用哀嚎,來彰顯那一點點的存在感?!?p> “吾早已說過,在現(xiàn)世,憑真實戰(zhàn)力,你遠(yuǎn)不是吾的對手?!?p> 洛爾菲德的右手上,聚起紫色的魔光,它們化作一桿長槍,被高舉過頭頂,對準(zhǔn)下墜的白墨,準(zhǔn)備一擊必殺。
……
哐?。?!
從西方虛無處,倏然,閃現(xiàn)一道藍(lán)色的光幕,橫列在洛爾菲德身前,劃開絕對的界限,將他阻擋。
洛爾菲德眉頭皺起,一縷戾氣浮頂,他揮動手中的長槍,神情淡然,隱著殺氣,隨意一揮,便擊碎了那看似堅硬的屏障。
他慢慢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盯住左方上空雨幕中,那個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虛空通道。
靜靜的看著從里面一點點走向外界,逐漸清晰的婀娜倩影,洛爾菲德的臉色,少有的變黑了。
那道身影,停駐在了虛空通道的邊緣,雨水不能近身,他/她若一尊降世的仙,俯瞰人世。
背負(fù)一對純白雙翼和一對虛幻光翼,七彩神環(huán)盤旋在那人腦后,神圣無比。
白色紗裙在空中,如水波漣漪般再擺動,衣裙下,那窈窕的麗影,引人無限遐想。
金色長發(fā),若被賦予了生命似的,在風(fēng)息中飄舞,雪白的肌膚,閃耀動人的光澤;那美到不真實的臉龐上,一雙散發(fā)著淡金流光的眸子,冰冷的注視著洛爾菲德。
他/她——『格瀾諾斯』,一手執(zhí)著螺旋分叉的雙矛圣槍,一手持著刻滿眾神畫像的黃金之盾。
那風(fēng)華絕代的身姿上,霍然,騰起一股龐然大勢,撼動著這方天空,使之流動中的氣流、雨水都受到刺激,蒸騰而顫。
格瀾諾斯一步邁出虛空通道,朝著洛爾菲德逼近。
而洛爾菲德正在疑惑,他想不通格瀾諾斯,為何,會來的這么快?這不符合邏輯。
他最后,還是將目光投向了格瀾諾斯身后,那慢慢縮小的蟲洞里,透過秩序的眸光,洛爾菲德在那混亂的渦流中,終是,看見了另一道模糊的人影,似乎,是一位穿著青銅戰(zhàn)衣的男子。
洛爾菲德的直覺告訴他,那個人很危險。這樣的信號,他最近,也只在夢境世界的青銅門里感受過。
頓時,洛爾菲德有了一個不真實的猜想,這人,或許就是四五年前,墜落下界的神秘來客。
沒想到,此人的實力,居然,這么強。
洛爾菲德突然寒毛直豎,察覺到危險,立時醒來,就在他出神之際,格瀾諾斯已經(jīng)一語不發(fā)的殺到了近前。
來不及多想,為什么那神秘來客不出手抹殺自己,洛爾菲德已倉促迎向格瀾諾斯,與之激斗,一開始,他便落了下風(fēng),但不多時,又拉回了戰(zhàn)局。
兩人先后打進(jìn)了烏云雷海中,逆著暴雨而上,借著天地的異力,二人發(fā)揮出了幾近恐怖的破壞力。
各種神鬼莫測的招式對轟,猶如雷鳴,在云海中,接連爆炸,發(fā)出奪目而危險的光。
很快,洛爾菲德第一個飛出了烏云海霧,他的身形不知為何變得模糊,手臂和翅膀邊緣居然呈現(xiàn)分解之勢,揮發(fā)出無數(shù)的沙子狀顆粒來。
“切~,時間過得真快!”
洛爾菲德很不爽,但又無可奈何,他要趁著還未被這個天地抹殺前回去。
但在他走之紀(jì),洛爾菲德忽然抬起了右掌,沖著快落到地面地白墨,又打出了一道威力極強的紫幽魔光。
然后,迅速轉(zhuǎn)身,開辟出一條小型的蟲洞,縱身跳進(jìn)了里面,飛也似的逃離了這里。
“該死!”
格瀾諾斯慢了洛爾菲德一步,才沖出了雷云,他/她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圣槍,不甘心的咬起牙根,艱難的作出決定,甩過頭,追著紫幽魔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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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賽德斯奔馳會場內(nèi),從開演到現(xiàn)在,不過半個小時,高漲的熱情,才剛剛要爆發(fā)。
正逢天后“葛墨”登臺,她一身西洋風(fēng)的黑色蕾絲短裙,緊貼修長腿型的網(wǎng)狀絲襪。
腳上,穿著漆黑的外增高跟鞋;眼角,涂抹一層銀色的眼影,令她的每一個眼神,都多了一份勾人的性感。
葛墨那嬌小的身軀里,似乎,蘊藏著某種魔力,她才登上舞臺,便引發(fā)臺下一陣陣求嫁的浪潮,不分性別,統(tǒng)統(tǒng)被她俘獲了心神。
此次,葛墨帶來的是她的成名曲《墨羽》,她醞釀好情緒,拿起話筒放到了嘴邊,輕輕開口,徐徐演唱。
會場外的天上,逐漸墜落,接近此地的白墨,在半空,陡然一個鯉魚打挺,止住了下落的身形,并迎著暴雨而上,沖向他頭頂?shù)哪鞘嫌哪Ч狻?p> 白墨的傷勢,并沒有洛爾菲德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他只是為了能更好的保護(hù)會場里的人們,故意,被打下來罷了。
且,尋機(jī)待動,好讓這些無辜的人們,盡快脫離洛爾菲德的掌控。
現(xiàn)在也是,既然,始作俑者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那白墨,也就沒有必要繼續(xù)隱藏下去。
他再次召喚出無實體的能量兵魂,操控它們組成盾陣,迎面攔阻紫幽魔光的前進(jìn)。
結(jié)果,超出白墨意料之外的是,這魔光的威力過于強大,憑他一個人,根本擋不下來。
只是一個照面,白墨的兵魂陣,又一次被輕易貫穿,連同他本人一起,被撞了下來。
被魔光死死壓在身下的白墨,拼勁渾身的力氣,也無法改變墜落的軌跡和速度。
“砰”的一聲巨響。
白墨整個人,砸在了橢圓形會場的棚頂,以他為中心的裂痕,已驚人的方式延伸出去。
場內(nèi),霎時間,猶如天搖地動般,十幾根鋼筋鐵板與燈具,相繼掉落,天花板的正中,最先開始瓦解。
萬人觀眾被這突然發(fā)生的災(zāi)禍嚇呆了,不少人在沒察覺前,就被砸暈,淌出很多的血。
人群立時,驚慌大亂起來,猶如,泛濫的洪災(zāi),一起涌向大門。
同時間內(nèi),爆發(fā)了數(shù)十起踩踏事故,恐慌與害怕的情緒,在人群中彌漫不散。
會場外頂,白墨以身扛著紫魔光,被慢慢反壓進(jìn)鋼板里,沸騰的能量漣漪朝四周擴(kuò)散,會場的最上方構(gòu)架,進(jìn)一步崩壞當(dāng)中。
風(fēng)雨悸亂,在這片空間里,蕩起了激烈的波紋。
場內(nèi),所有的燈泡一個個莫名炸碎,化作鋒銳的利器,撒向各處,劃傷了數(shù)十人的皮膚。
昏暗驀地襲來,人們被一下子奪去了視力,只能,像個瞎子在摸索前行。
這更加劇了他們內(nèi)心的恐懼。
舞臺之上,徒留她一人的葛墨,茫然的見證了這慘況的起始,到黑暗來臨的那一刻為止,她的大腦,還處于一片空白的狀態(tài),害怕的蹲在原地,不敢動彈。
后臺邊,經(jīng)紀(jì)人兼朋友和保鏢的顧安潔,打開手機(jī)里的照明,利落的閃避了幾個空中的墜落物,三兩下小跑到葛墨的身邊,扶住她的肩膀,往回撤離。
因為,顧安潔是練家子的關(guān)系,所以,身手和反應(yīng)速度,都比尋常人要快地很多。
這種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憑她的應(yīng)變能力,還是能做到全身而退的。
……
這時,會場內(nèi)的幾波保安人員也出動了,他們迅速指揮救援群眾,安全撤離館內(nèi)。
一邊,維護(hù)現(xiàn)場秩序,另一邊,分出部分人,將后臺所有的明星,從另一條較近的逃生通道帶走。
會場外頂,白墨最終,還是抵不住紫幽魔光的壓力,被打穿進(jìn)了會場內(nèi),引起更大的爆炸。
數(shù)千人受傷昏倒,而離得最近的十幾人,被活活震死。
場蓬上,一個空洞惹人注目,冰冷的光線和雨水濺入,讓不少大腦發(fā)熱的人們冷靜下來。
會場內(nèi),到處都是灰煙繚繞,石塊鋼筋不停的墜落中。
天外雨空上,格瀾諾斯展開“不可視化”的術(shù)式,快速飛進(jìn)了會場里;并雙手齊劃,給全場正在逃生的所有人,施加了名為“幸運”的祝福,以望他們,能脫險的幾率增大。
然后,格瀾諾斯首先飛落到白墨身邊,幫他化解了壓在身上,那最后一點的紫幽魔光,將之扶起,予以治療。
“你去救其他人,不要管我?!?p> 衣衫襤褸,渾身是血,滿臉疲憊,喘著粗氣的白墨,仍在擔(dān)心著別人的安危。
格瀾諾斯理解的拍了拍白墨的肩膀,轉(zhuǎn)身向其他人施以援手。
會場內(nèi),許多設(shè)備毀壞,墻壁破裂,舞臺塌陷,后層隱約可見。
白墨才剛一抬頭,便看見上方一塊面積巨大的鋼板,正朝著下方兩名互相攙扶的女子砸落。
白墨趕忙運轉(zhuǎn)體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玄力,一步縱身,閃現(xiàn)到她們的頭頂,扛下了那掉落的鋼板后,將它輕輕放置到一旁。
驚呼聲,突然在耳畔響起,白墨順著女子的叫聲望去,自己也是一怔。
“小白!”
“師弟?!”
“姐!”
三人都認(rèn)出了彼此,白墨尷尬的想起來,他忘了給自己施加不可視化了,這才讓姐姐葛木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存在。
葛木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遍體鱗傷的義弟白墨,她慌張的撕下衣裙,給弟弟包扎起了傷口來。
“小白,你不要緊吧?傷的好重啊!”
白墨抓著后腦勺,干笑:“沒想到讓你們看見了我這副慘樣!不過,要對雯暄保密哦!大姐、師姐,你們快跟我走吧!我?guī)銈兂鋈??!?p> 顧安潔扶額流汗,葛木也感到無語,都這個時候了,還再想著情人,是有有多恩愛啊。
白墨護(hù)著葛木與顧安潔,順利地離開了崩壞中的會場,來到了外面。
天還是陰著的,暴雨依舊猛烈,一邊的大門前,有大批人群,在保安的指揮下平安逃出。
白墨在自己打通的裂縫處停下步伐,看著走到前面,轉(zhuǎn)過身來的姐姐和顧安潔,突然低語。
“抱歉,把你們的歌會弄得一團(tuán)糟了?!?p> 葛木愣了一秒,隨后,表情柔和地將手放在了弟弟的腦袋上,明言淺笑。
“傻瓜,這不是你的錯。雖然,我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我明白,你已經(jīng)很努力的再守護(hù)著人們的幸福了。去吧!去履行你的職責(zé),作為東方的守護(hù)者!”
“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別忽視了你自己的安危,因為,這邊的世界,也還有人等著你回來?!?p> 白墨啞然,然后,重重地點了頭,擦著有些發(fā)酸的鼻子,扭頭沖進(jìn)了坍塌地會場內(nèi)。
注視著白墨消失的背影,葛木些許落寞的感嘆道:“小白,真的長大了!”
顧安潔扶著葛木的手臂,眼底也流露出相似的溫柔:“是呀!”
……
會場里面,還是有許多地方是黑暗不見光的,不少人還處在危險之中,被鋼筋鐵塊困住。
建筑本身崩塌地速度就在加快,雨水涌進(jìn),冰寒之氣,襲遍每人的全身。
在那混亂的人流中,黃小磊和朋友走散,途中跌倒,遭人踩踏,還被碎片劃傷,受了不少罪。
他很倒霉,后來更是干脆地匍匐在地面,慢慢往外擠去。
黃小磊覺得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了,內(nèi)心對此次遭遇破口大罵,一改往日的忍耐個性,恨上心頭,無所不斥,對老天爺更是重點關(guān)照。
他發(fā)誓,只要能活著回去,以后,一定做個安分守己的大宅男,再也不出去和人鬼混了。
另外一邊,沫浠羽也與楊叔,被瘋狂地人群擠開,互相再也找不到對方的影子。
沒辦法,沫浠羽只能自己先跑向安全區(qū),期待著能與楊叔順利會合。
不過,一路上沫浠羽也沒有只顧著自己逃生,她同時,有在幫助那些被暴動的人群擠傷、踩踏,或者,被天花板掉落的鋼筋砸暈的落后之人。
天生的慈悲心腸,令沫浠羽不忍無視他們,而獨自茍活離開這里。
在這顯示出人性的奔流當(dāng)中,遭遇同樣事態(tài)的兩個人,面對這生死的大難前,表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兩種態(tài)度。
前者惶恐不安,怨天怨地,陷入被動,卻是一個男子。后者心態(tài)平和,善良溫柔,待人如己,則是一個女子。
擁有高挑身材的男子,表現(xiàn)的唯唯諾諾,內(nèi)心焦躁和害怕,他以逃亡保命為主。
而嬌弱的女子,卻在幫助更多比她還要強壯的人,將自己的生命放在了最后。
這種反差,令人咂舌,卻又無法評論,誰好誰壞?尤其,是當(dāng)自己陷入此等情況時,會做出哪種選擇?大概,和前者相似的比較多吧。
黃小磊在快到大門口時,想要站起,于人群中,努力掙扎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最后一次,卻又再度被人擠到身后,滾了回去。
整個人撞進(jìn)了一邊損壞的椅子堆下,半響后,渾身疼痛,齜牙咧嘴的黃小磊,才從底下慢慢爬起,卻發(fā)現(xiàn)腳被卡在了縫隙中,一時間,竟然沒法掙脫開來。
在黃小磊焦急拔腿的時候,一塊超厚的鋼板從天而降。不遠(yuǎn)的沫浠羽,正好注意到了這一幕,她不顧自身的安危,奮不顧身的撲向了這里。
恰巧把腿從里面拔出的黃小磊,猛然,被人從左邊推到,又一個跟頭,翻了出去,頭上跌了一個老大的包。
待他怒氣沖沖的回過頭,要質(zhì)問誰那么不長眼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多了一位被鋼板壓著,倒在血泊中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
一臉懵逼的黃小磊,霎時,明白過來,他滿身是灰,連滾帶爬的趕到受傷的女子身邊,惶恐的睜著大眼,視線有些模糊,衣服被冷汗浸透了全身。
黃小磊的身心都再發(fā)抖,他害怕地將手放在了那血泊中,生死不明的女子玉頸上,查看脈動,很快放下了心,似乎,還有一線生機(jī)。
不過,女子被秀發(fā)遮蓋下的面容,已經(jīng)開始變得慘白。時間緊迫,即便,黃小磊的心神,依舊再動搖,又是在當(dāng)下如此危險的環(huán)境中,他也不愿丟下救命恩人一個人逃走。
說到底,黃小磊的本質(zhì),仍然,是個好人。
他抵抗著身心上的壓力,雙手撐住鋼板,慢慢搭在肩頭,使勁往邊上挪移,尋找機(jī)會要把女子拉出來。
黃小磊發(fā)現(xiàn)女子并沒有完全被壓住,周邊有些東西,擋住了鋼板的壓迫,造成了一定的縫隙傾斜度。
女子只在一開始被砸到時受了重傷,但后來的身體,還是有一半,未被鋼板壓著的。
覺得女子還有救,黃小磊的臉色,早已變換了好幾次,他能感覺得到從雙手上傳來的巨疼,猜想,一定已經(jīng)紅腫了吧。
料想自己堅持不了多久,黃小磊趕緊朝四周呼喊,請人搭把手救人,可是,無一人回頭。
那些,本來就在逃生的人們,哪里肯停下腳步去救別人,而讓自己,再度深陷危險之境,他們紛紛無視了黃小磊的求救,埋頭往大門口沖去。
早知如此,但黃小磊還是氣得不行,又找不到保安人員的影子,無奈的他,只得一個人努力的,一點點將鋼板抬起。
慢慢地把自己的身體擠了進(jìn)去,以自身為支柱,撐起一道口子,趁機(jī)抓住女子的手臂,使勁往外拉。
黃小磊拼命地使力,幾乎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他的肩膀、后背,乃至全身上下的骨頭,都發(fā)出了咔咔地悲鳴,漸漸從疼痛到麻木,在越來越巨大的壓力之下,黃小磊不禁單膝跪地,發(fā)出了不甘的低吼。
他惱火自己瘦弱無力的身子骨,知道是平時的不鍛煉所致,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等到真正需要它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無論多么渴求,也是無力的。在現(xiàn)實面前,都不堪一擊。
黃小磊又怒又怨,眼眶因為激動,而流出了熱淚。
他孤軍奮戰(zhàn)了好久,自身也感覺這時光是那么漫長,結(jié)果,還是撐不住了。
人沒救出來,自己反倒要跟著栽進(jìn)去。
會場徹底崩塌,好多鋼筋鐵板掉落,黃小磊發(fā)出最后一聲咆哮,用盡最后的力氣,撲到女子身上,替她擋下了大部分的沖擊。
在黃小磊做出覺悟,舍身為人的時候,于他體內(nèi),或者說,意識深處,某道虛幻的門戶里,有神秘而悠遠(yuǎn)的繁音傳出,像是一個人,又像是幾個人不同的再嘆息。
難知其中奧秘。
伴著那些嘆息,黃小磊的皮膚表面,被一層淡淡的青色仙光覆蓋,連同那名女子的身體,一同被保護(hù)著。
兩人最終,被大面積的沙石鋼筋淹沒。
另外一邊,無暇分身正在救人的格瀾諾斯和白墨,同時,望見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均嚇了一跳。
格瀾諾斯眉梢緊皺,行動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內(nèi)心震撼自語。
『他與她,小白與他們的命運交集點,居然,是在這?!那我是否,也會被卷進(jìn)到這個“緣”里?』
白墨的大腦,雖也在混亂,但身體還是先一步趕了過去,救人要緊。
『時晟瞑,他為何也在這里?還有,那個女孩,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具體說不上來,難道,這就是我與他們之間的因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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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后,雨勢變小,烏云淡薄,大部分人都安全撤離了出來,只有少部分不幸的人,被埋在了廢墟底下,生死不明。
然而,就在此時,全國乃至全世界收看直播的觀眾們,紛紛躁動,目睹這一切后,他們由驚嚇,轉(zhuǎn)而擔(dān)心起了自家偶像的安全。
可是,不知怎的,網(wǎng)絡(luò)上,突然,就群情激憤起來,各種帶著惡意的言論出世,刷爆了各大平臺。
大眾被成功煽動,將這股怒火對準(zhǔn)了華夏,要求官方給個說法。
究其原因,是因為,身在同一座城市觀看直播的老外粉絲們,并沒有感覺到周邊有什么異常發(fā)生,除了,先前的雷聲過大,較于頻繁外,和往日無異。
這就率先排除了,地震、臺風(fēng)、水災(zāi)、火災(zāi)等自然原因。那么,顯而易見,引起這場災(zāi)難最大、最有可能的禍根,便是建筑本身的問題。
但按理來說,也不至于在外網(wǎng)掀起這么大的負(fù)面情緒才對,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這暗中,自然是有別有用心之徒在推波助瀾,他們以建筑本身有問題為基點,表示場館在沒有提前解決和告知隱患前,依舊,大膽放心的請國際友人來此表演,是何居心?
這不是拿人命在開玩笑嘛?怕不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良知都被狗吃了吧?
對各界明星的安危,如此不放在心上,以后,哪有人敢再來華夏表演!
從古至今,有哪次盛大的演出,鬧出這般丑事的。
要是這些大人氣明星,一同在華夏出了什么意外,那世界各地的粉絲,怕不是要鬧上鍋了。
泄私恨的人,估計,會不少吧!
等這仇恨越滾越大時,最先倒霉,遭到傷害的,大概,是待在國外的華人了。
……
墨羽市里,此刻,與葛木、顧安潔有關(guān)的人,都嚇壞了。
旅行社柜臺前,陳琳面色煞白的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六神無主的盯著筆記本電腦發(fā)呆。
自家客廳里的鄒夢婷,霍然,從沙發(fā)上站起,一雙美目睜地老大,嘴角還有一片未吃完的薯片,陡然,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私人診所里,目睹此等慘況的洪曉樂,臉上滲滿了汗水,雙手在胸前交叉,焦急的祈禱著木木的平安無事。
高橋醫(yī)生在一旁看著,擔(dān)心的望了洪曉樂一眼。
在墨羽市市長家中做客的蘇無軾和平頭小趙·趙憨平,看著電視里世紀(jì)巡演的現(xiàn)場實況,三人同時變了色,蘇無軾與平頭小趙,立即決定,去上-海一趟。
禮月畫校的校長辦公室里,蔚雯暄一家,心揪于惶惶。
尤其是奶奶,她受不了刺激,眼睛一黑,已經(jīng),昏了過去。
老人家以前,曾接連三次失去過至親之人,現(xiàn)在,葛木作為義孫女又遇到如此大難,老人家一時悲上心頭,承受不住,才有如此虛弱的表現(xiàn)。
這對白墨奶奶來說,未嘗不是一種殘忍。
待在家里直播的于錦繡,看到兩個直播間都黑了,評論區(qū)也被刷爆。他本身也被嚇得不輕,慌張地抓起手機(jī),手抖了半天,才點好號碼,打向了顧安潔。
遠(yuǎn)在美-國的表姐劉詩雨急哭了,她不停地?fù)艽虮砻酶鹉镜氖謾C(jī)號碼,就是沒人接,心急如焚,面前桌上擺的各種美味,她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陳子鳴在一旁安撫妻子,心里,也跟壓了座山似的,很不平靜。
……
早上,9:52分,上-海,梅賽德斯奔馳會場已化為一片廢墟。
天氣轉(zhuǎn)陰,雨漸漸停了,風(fēng)還是很大。
現(xiàn)場,狼藉不堪,慘不忍睹。
大道前,擠滿了幾十輛救護(hù)車、消防車和警車。
萬名群眾被相繼安置好,警方開始封鎖現(xiàn)場,施行進(jìn)一步救援活動。
二十分鐘后,包含黃小磊和沫浠羽在內(nèi),共數(shù)千人被救出,不過,因為重傷等原因,失血過多,他們被緊急抬進(jìn)救護(hù)車內(nèi),準(zhǔn)備送去醫(yī)院搶救。
失散的楊叔、文浩、陳開,適時趕到,聽到黃小磊和沫浠羽在被發(fā)現(xiàn)時,少年以身保護(hù)著少女的舉動后,楊叔頓生感激之情,并邀請黃小磊的同伴,文浩與陳開兩人上車,開著自己的寶馬,跟去了醫(yī)院。
一路上,坐在車后的文浩與陳開糾結(jié)了半天,最終,還是先給黃小磊的家里打了個電話,報告了下現(xiàn)狀。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很大的躁動聲,隱約聽到,黃小磊的父母要來上-海了。
正在開車的楊叔,眼角不自覺的淌下了一行淚水,他很害怕,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小姐的平安。
白色的救護(hù)車與黑色的轎車,一前一后,快速地消失在茫茫的車海中。
在千米高空之上,停駐的白墨和格瀾諾斯兩人,沉默的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不甘、有自責(zé),更多的是愧疚,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凝重。
“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們?!?p> 白墨眼底,有著一股深深的悔恨,他咬著牙齒,握緊拳頭,似在痛斥自己的無能。
旁邊的格瀾諾斯,看著白墨單薄的身影,他/她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搭在白墨的肩頭,那像是一種,無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