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好的時光比疾行過的還要快,萬事俱備,只待三月十八。
皎托了好友鐘琦,請來了臨城最好的操辦官,指揮著幫事們忙里忙外。半天功夫,權(quán)府的三進院子一派紅紅火火,喜氣洋洋。倒是主人翁悠閑的很,坐在院子的小幾邊喝起了茶。
“權(quán)弟,這可是你的大喜之事啊,你怎的這么平平淡淡的?”
“那應(yīng)該怎樣?”
“嗨!我當(dāng)初成婚之前可是整整兩天不能安眠,一是爹娘也高興,找我囑咐這個囑咐那個,二是我自己也不知怎得,一點都安靜不下來,總是要找些事來做才好抵得下心里雀躍,光是賓客名單就來來回回查看了幾十遍。你可倒是悠閑的很!”
“我與你不同,我爹娘云游未歸,不會耳邊囑咐,賓客名單一應(yīng)事都有操辦官來負(fù)責(zé),我這只管等著求娶娘子就好了”
“你爹娘當(dāng)真回不來么?這可是你的大事”
“嗯,回不來”
“哎!你也別餒,我?guī)闲值軅儯亟o你辦的熱熱鬧鬧,哪一樣都不輸了威風(fēng)”
皎哪里有餒,人家正享受著呢。
丑時末寅時初,一眾吹吹打打的喜隊從權(quán)府出發(fā)。卯時末到了安祐祐家院,一掛小鞭喚醒了全村的熱鬧,大大小小男女老少都擁擠著爭相看看這出手極闊綽的郎官何方神圣,又都各自交代自家孩子,多讀書以后也能找個這樣的。今日的郎官少不了要敬上敬尊,一通禮儀下來流暢不亂,看來是學(xué)了不少日子。
接上娘子,拜別了爹娘尊長,院門外的八抬大轎已經(jīng)抬了身,等娘子坐入。轎簾一放,喜婆長喊一聲“起~轎~”,吹打奏起,歡快非常。
沒人注意到院外的柳樹大幅晃動樹身,企圖掙脫禁錮。探知靈力線一事之后,楠芷向樹妖撒上了一個禁圈,防止其向人界再侵入一步。而那柳樹妖早棄了樹身,逃之夭夭。自得知魔力來源,惶惶終日,自知無處可去,暗自尋訪地下魔界,以求修煉魔法保得身安。魔界從來不講規(guī)制,利大者得,傷天害理之事此起彼伏,因此為仙妖人三界不恥,遇上便要押了審判。自柳樹妖逃了,樹身方圓青草綠茵花開遍地,這且是外話。當(dāng)下,魔界歸來的柳樹妖想要回樹身,發(fā)現(xiàn)竟然難以回身,甚至樹身外傳來笞打。定是那一對母子的好手筆!如此不仁不義,那也休怪我下手無情!一個黑綠色符咒撞破禁錮,滿樹的葉子化作箭雨襲向圍滿院子的人群。一瞬間,哀嚎遍地。
皎聽到嚎聲,立時反應(yīng)過來,柳樹妖又來了!一個翻身下馬,炆珈出袖,上前去抵擋箭雨,揮劍之疾令抬過眼的無不咋舌。旁邊還有郎官的老伯,武功也是非同一般。人群趁機四散。
轎子里安祐祐聽出聲音不對,抬開簾門看時,周圍哪還有人,只有郎官和老伯正對戰(zhàn)柳樹妖的箭雨。
“柳樹妖,為何再次傷人?”
“哼哼!還不是歸功于你們母子!若不是你們母子相逼,老身無處可去。如今想回到真身,竟然被下了禁錮,你們欺我太過了!”
安祐祐跑到皎和土地老兒一處。皎往身后拉了一把,“在我身后,放心”
“柳樹妖,現(xiàn)在悔過還為時不晚,相信天宮會給你一個公平的判決”
“悔過!老身何過要悔!你們這些端著架子的一派,說的堂堂皇皇,做的確實欺壓之事,逼我入魔,禁我真身,你們悔過沒有!”
土地老兒實在聽不下去,“顛倒是非黑白,柳樹妖你越了三界規(guī)制,妖身近人,破環(huán)人界和平,方圓寸草不生,又傷人性命,可認(rèn)錯?”
“哼哼!不過寥寥草芥,不足掛心,也值得一提?”
“其他且先不論,只傷人性命一條,就夠天宮叛你關(guān)入黑牢永世”
“那便不要他們的審判,由老身來掌了天宮的審判!”
“休得胡言!看杖!”
兩廂廝殺。柳樹妖使出墨煙迷惑對方視線,再緊追一招邪魔術(shù),皎和土地老兒到底敗下陣來,摔倒在地,傷痕累累。柳樹妖竟會用邪魔術(shù),這可是三界禁術(shù),要練成此術(shù),必得吸食大量靈物靈根,看來柳樹妖不只是傷人性命這一件了。待柳樹妖再使出追擊之力時,一陣白光攜住場上所有,傳往一個光亮開闊處。正是楠芷。另一手令下純虹語,讓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忘了這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