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幾天的演練,葉遙已經(jīng)領(lǐng)悟了【斷魂三式】的前兩式。
若被他人知曉,定要驚呼妖孽。
但坐在他身側(cè)的靈寶卻一臉稀松平常的看著葉遙,只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點評道:“你這小子的悟性,勉強不錯,還不算太爛。只不過你練得這魂技嘛,實在是太沒用了些,我看趕緊扔了吧?!闭f著還咂吧著嘴,啃咬著比它身子還大的烤魚。
葉遙直接翻了大大的白眼,沒好氣道:“玄階魂技還入不了您的眼吶?那你倒是拿出本厲害的魂技給我練練啊。”
靈寶被葉遙懟的一時語塞,索性轉(zhuǎn)過身不再說話,吃飽后又鉆進魂海睡覺去了。
葉遙也懶得跟它拌嘴,被困地窟幾日,他雖實力進步飛速,但卻遲遲找不到出路,這不免讓他感到有些慌,畢竟七日之期在即,他可不能被困在這里。
好在,幸運總是在到來后頻繁光顧,葉遙終于在迷宮一樣的地窟內(nèi)看到了一道陽光。
這道久違的陽光,讓葉遙露出興奮的笑容,他知道,他終于能出去了。
……
待葉遙艱難的爬出地窟時,已經(jīng)臨近黃昏。
夕陽映紅草地,樹影斜長,周遭陣陣蟲鳴蛙叫。
葉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重獲自由的感覺無比美好。
葉遙看看四周,雖然脫困,但這里明顯已不是他熟知的范圍,他不知此時身處何地,也不知離家究竟有多遠。
好在,葉遙從小就有狩獵魂獸的愛好,這也鍛就了他一身野外探險的本事。
很快,葉遙就判斷出了回家的方向,并趁天沒黑前,一路狂奔。
畢竟葉遙自己也不清楚究竟離家多遠,自然不敢有所耽擱。
才跑出不遠,葉遙突然發(fā)現(xiàn)前方山崖下躺著一個少女,葉遙趕緊沖過去查看,才發(fā)現(xiàn)少女已經(jīng)陷入昏迷,臉色發(fā)紫,背后殷紅一片。
想來應(yīng)該是跌落懸崖時受了重傷。
看著少女凄慘的模樣,葉遙也不好見死不救,于是將她抱起,找了一處干燥的地方,為她查看傷勢。
此時少女全身滾燙,身陷熱癥,若無良藥醫(yī)治,恐怕命不久矣。
可惜葉遙并不精通藥理,再說這荒郊野嶺,他也不知去哪里找尋藥材。
正當葉遙一籌莫展之際,靈寶跳了出來,指著少女說道:“她這是因傷口感染導(dǎo)致的熱癥,只需找些紫丁花與芹合草混煮吞下即可消熱。不過她是因為傷口化膿發(fā)炎才患得熱癥,若不消除根癥,恐怕依舊難以保命。所以,你還得找來一些蛇蔓藤,碾碎后涂抹至傷口,至少能保她傷勢不再惡化?!?p> 得知還有法子拯救少女,葉遙向靈寶詢問藥材的模樣。
靈寶與葉遙魂識想通,在腦海分享了那些藥材的模樣,葉遙將少女放在一處安全的地方,便轉(zhuǎn)身去尋。
……
夜里,電閃雷鳴,雷聲滾滾,大雨滂沱。
葉遙將少女安放在一處巨巖下避雨,湯藥下肚后,熱癥已經(jīng)消除,可少女臉色依舊紫青,看起來毫無血色。
“現(xiàn)在必須要及時為她清理傷口,敷上草藥,否則我看她性命難???。”靈寶在一旁搖頭說道。
若想給少女上藥,就必須解開少女的衣裙,這本是男女大忌,但眼下情況危機,為了救人性命,葉遙也顧忌不了那么多了。
解開少女的衣裙,少女背后那道深長的傷口有些駭人,傷口已經(jīng)潰爛化膿,若再不及時處理,膿毒攻心就必死無疑了。
小心翼翼的用隨身匕首剔除傷口的腐肉,少女滲出冷汗,即使是在昏迷中也疼得痛苦呻吟。
好在這過程并未持續(xù)太久,待傷口清除干凈,葉遙為她敷上草藥,情況便有了好轉(zhuǎn)。
雷聲消散,暴雨不再,深夜已過,晨曦初起。
少女仍未起來,雖然她性命算是保住了,但仍然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這可難到了葉遙,他此時必須盡快趕回家族,而眼前的少女又不能棄之不顧。
救人救到底,葉遙一咬牙,將少女背起,帶著她一起趕往家族。
……
七日已至,青魂比武大會如期舉行。
塔木城各大家族,及周邊各大勢力紛紛齊聚于此。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阮家會在這場青魂比武大會后崛起,頂替掉從前的葉家。
畢竟,如今阮家的阮天成入選叢劍宗,更是叢劍宗年輕一輩中最有天賦的弟子,很被看重。
有了叢劍宗的支持,別說塔木城,恐怕就算是青平域,也會有阮家的一席之地。
即便不提這些,單論阮天成的個人實力,年僅十六便突破明悟境,如此天賦足以冠絕一方,同輩當中已無人能與其一戰(zhàn)。
至于前兩年那個壓制阮天成一頭的葉遙,則因魂力盡失,被人們拋到了九霄云外。
然而,這次擂臺戰(zhàn),阮天成最看重的,就是葉遙。
因為阮天成想要在葉遙身上找回屬于自己的尊嚴,他發(fā)誓一定要將葉遙狠狠踩在腳底,一雪從前的連敗之恥。
艷陽撕開層層云朵,陽光四射。
禮炮鳴響,禮樂齊奏,青魂擂臺之下,站滿一隊隊三人小組。
這些三人小組便是各大家族中的優(yōu)秀后輩,他們也代表著其家族的未來。
阮天成目光在葉家隊伍中掃望,卻沒看見那個他所期待的身影,頓時臉色陰沉,周遭的人似乎都能感受到他那冷若冰窖的氣場。
隨著司儀的宣讀落幕,比武正式開始。
青魂擂臺采用混戰(zhàn)形式,各家族各出三人,優(yōu)者勝出。
第一戰(zhàn)便由阮家登場,而阮家的對手直接選擇了認輸結(jié)束。
誰都知曉阮天成已入明悟境,沒有人會去自找難堪。
接下來的數(shù)場對戰(zhàn),只要輪到阮家上陣,他們的對手全部認輸投降,無一例外。
而阮天成始終面色陰沉的盯著葉家兄弟,眾人也都清楚阮天成在想什么,大家都在等,在等阮家與葉家的那一戰(zhàn)。
因為,這將是決定塔木城易主的一戰(zhàn)。
不管葉家兄弟多么不想遇到阮天成,可終究還是對上了。
葉平作為葉家年輕一輩中修為最高的長兄,只能硬著頭皮帶著葉遼葉慶兩個堂弟上陣。
但一想到阮天成的實力境界,葉平就一陣頭皮發(fā)麻。
從前凡事有葉遙頂在前面,葉平雖少了風光,但也沒有壓力,如今葉遙不在,所有的榮耀與責任都落到了他的肩上,他才明白其中的酸楚與不易。
阮天成依舊面色陰沉,他眼中盡是蔑視,除了葉遙之外,塔木城沒有人能入他的眼。
雙方才上臺,葉遼已經(jīng)心生退意,不斷勸說葉平投降認輸,避免被阮天成借機重傷。
畢竟七天前,阮天成曾說過要廢了他們。
雙方的人所隔不遠,葉遼的竊竊私語沒能逃過阮家人的耳朵,于是被人嘲諷:“葉家作為歷年的魁首,沒想到如今已是如此不堪,連與我們?nèi)罴乙粦?zhàn)的勇氣都沒有,當真可笑。要認輸可以,給我們成哥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們就接受你們的投降?!?p> 言罷,阮家兩人毫無顧忌的放聲大笑,視葉家兄弟的尊嚴如泥土。
“放屁!葉家之名,其能受你們隨意侮辱。”
耿直的葉慶立即被阮家人激怒,拔劍而起,沖向那惡言相向的兩人。
怎奈葉慶雖有一腔勇氣,但卻實力普通,不用阮天成出手,就已被人擊傷。
而見到葉慶受傷,葉平也無法再視而不見,只能勉強迎戰(zhàn)。
這時阮天成眼神一凌,雙指凝劍,朝前一指,狂暴的劍意刺向葉平!
葉平一驚,慌忙揮劍格擋,但卻完全抵擋不住這凌厲的劍意,長劍斷開,劍意透體而過,葉平口吐鮮血,身體飛落擂臺,已是昏迷不醒。
阮天成一擊便將葉平重傷,而這一擊甚至都沒有拔劍。
這一幕震驚眾人,各方勢力在看見阮天成出手后,紛紛點頭稱贊。
見到如此架勢,擂臺上的葉遼直接嚇軟了雙腿,立即不顧顏面的自己跳下了擂臺,引得一片哄笑。
而這一幕,也讓葉家蒙羞。
葉世真面色鐵青,葉重則是不斷在葉世真耳邊為他那不爭氣的兒子求著情。
此時,擂臺上只剩葉慶一人。
若葉慶認輸,或落下擂臺,那么這場戰(zhàn)斗就將結(jié)束,阮家也會成功奪魁。
不過,阮天成似乎志不在此。
在阮天成看來,各方勢力的支持已是囊中之物,他現(xiàn)在要做的,是要盡情羞辱葉家,在這青魂擂臺之上,讓葉家徹底顏面掃地。
既然葉遙不在,那么,阮天成自然要將這份怒火發(fā)泄在葉慶身上。
“你看起來似乎要比你那個堂兄多幾分血性啊,希望你不要太快的在我手下認輸求饒啊?!?p> 阮天成笑著走近葉慶,臉上的笑容令人發(fā)寒。
阮天成點地一躍,身影立至葉慶眼前,抬腳一劈,狠狠劈在葉慶肩上。
葉慶受此重擊,身子瞬間下沉,狠狠的撞在地面,鮮血四濺。
“慶兒!”
看臺上,葉慶的父親心疼的站起來,想要呼喊葉慶認輸,卻又說不出口。
葉慶眼前發(fā)黑,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處于昏死的邊緣了,可饒是如此,他仍奮力的想爬起來,盡管形態(tài)狼狽不堪。
“就算……死……我……我也要……維護……葉家的……尊嚴?!?p> 葉慶終于爬了起來,顫顫巍巍的站著,隨風搖晃,似乎隨時都將倒下,即使鼻青臉腫滿臉血污,還是毫不退讓的盯著阮天成。
“慶兒……你這又是何苦啊?!睙釡I從葉慶父親的眼角滾落,他的身子顫抖著,看著擂臺上的兒子,既心疼又欣慰。
“慶兒是好樣的,是我葉家的好兒郎?!比~世真凝重的看著擂臺,沉聲說出這句話。
擂臺上,阮天成看著葉慶,眼中沒有絲毫憐憫或共情,他只是微微一笑,冰冷道:“既然你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你?!?p> 言罷,雙指再次凝劍,劍意肅肅,直刺向葉慶的胸膛。
這劍指若刺中,葉慶非死即殘。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個黑影沖上擂臺,一掌砍向阮天成的手腕,使得劍指失利,劍意散亂于空中。
“慶弟,你是好樣的,剩下的交給我吧。”
這黑影便是方才趕到的葉遙,他將重傷的葉慶抱下擂臺,又一步步重新邁了回去。
兩人于擂臺中央對峙,烏云驟來,驕陽不再,一場對決之戰(zhàn)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