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看到趙惠哭,她啞口無言。
十多年前,就算一年也不曾有她,問她她問誰。
趙惠半響才抹干凈眼淚,道,
“男人都是賤貨,不把他整的傷筋動骨,他不把你放心上?!?p> “所以,你干嘛了?”
田曼愿洗耳恭聽。這其中爹媽斗法,禍害孩子的成分,估計不會少。
趙惠紅著眼道,
“問我,你為何不去問哪個老家伙。你娘我當初下嫁于他,千叮嚀萬囑咐,他這輩子都只能對我一個人好。
后來呢,我人老珠黃了,他就在外頭沾花惹草,什么蜻蜓、蝴蝶、蜜蜂的,他不帶回家就以為我不知道,當我老糊涂了么?”
田曼覺得鄧公可能是個昆蟲愛好者,但最好還是不要在情緒爆發(fā)中的趙惠面前吐槽。
趙惠發(fā)泄了一通才,稍微開始將出點有用的內容,
“他的氣我受夠了,但我不會就這么受氣離開。兒子女兒我一個都不給他留。
你大哥自小肩上擔子重,你爹都不管的債他要扛,年紀輕輕沒了性命,他的死,蝴蝶夫人脫不了干系。
你二哥最讓人省心,我讓他去了外郡,現(xiàn)在兒女雙全。
就是你三哥遠赴大漠,也不知道像誰?!?p> 比起鄧豪和債什么的,田曼還是更愿意聽聽鄧小昭這個倒霉催的。
趙惠感嘆完三個兒子,才不情不愿的把話說到小女兒身上。
她道,
“昭兒自幼溫婉懂事,我其實不覺得你是她?!?p> 田曼表示認同地點頭,道,“知道就好,我是田曼,一個寬容大度、面慈心善、睚呲必報的女人?!?p> 趙惠忽然覺得這是個棘手的人。
“雖然鄧小昭已經不在了,咱們要是處的來也可當一場母女,你要是能在我身上找到她的影子的話?!?p> 田曼隨口一說,趙惠還真當真了,握著她的手問,
“真的么?你真的認我這個母親?”
“什么真的假的,你要就領回去唄,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有娘?!碧锫f話很不負責。親情對她仍舊是個好東西,好事趁早,有就先收下。
趙惠將她的手貼在臉頰,高興的不要不要的,道,
“娘有你這么個閨女,給個金屋都不換?!?p> 田曼笑了一下,道,
“好了,娘親,來日方長。
你先跟我說一下鄧小昭的事情,我好知道遇到她孽緣怎么處理?!?p> 趙惠楞了一下,抬起臉,蹙眉問道,
“你說什么孽緣?”
“就是讓鄧小昭年紀輕輕生兩孩子的渣男呀,這種混蛋早點去見閻王好了,你放心,我送他去,又快又穩(wěn)?!?p> 田曼以半只腳踏入手撕渣男的狀態(tài),此刻看起來戰(zhàn)意勃勃。
趙惠臉色血色減半,緊握著田曼的爪子道,
“兒啊,昭兒她是自愿的。你可別做傻事,對方你也惹不起,不如就這樣吧?!?p> 震驚田曼一臉,
“開玩笑,她自愿的,腦子里記憶碎成渣?
我都懷疑她是被虐待致死,臨死前那個喜宴請?zhí)?,活活把她氣死的?!?p> “什么請?zhí)俊壁w惠疑惑。
“喜宴請?zhí)?,鸞鳥臨空非常好看的一張?!碧锫陀浀眠@些了,隨著時間增加宿體的記憶消散的非常之快。
或許就是心碎而死,而本人看的比較開,已經投胎去了吧。
有這么心大的母親,閨女那樣也正常。
趙惠陷入思索,田曼看她沒再說的意思,打算就此告辭。
但是被挽留了,于是在趙惠答應自己付房錢后,約定了個時間搬過來住。
晚上還是回去道觀里呆著。
現(xiàn)在住所增加到了兩個,開心到蹦迪。
謝京江回來后也很開心的樣子,但看到田曼就板起一張俊臉,道,
“你還回來作甚,連我也害了去?”
“許家兄弟的話,跟我沒關系,我之所以在這里,是因為你是我?guī)熓逖?。同門之間不該相親相愛的么?”
田曼眨眨眼,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謝京江知道脫不了這個責任,但就是死鴨子嘴硬,道,
“我壓根就沒答應。你的死活與我何干?!?p> “行啊,”田曼離開飯桌,
“承蒙師叔的求雨大獲成功,我才被劫掠上山,這幾天我沒學到什么東西,但發(fā)現(xiàn)窯子也能睡人,我去哪兒住不礙師叔的眼?!?p> “你給我站??!你方才說什么?”
謝京江簡直不敢相信聽到了什么,住窯子里?
她要跟師兄實話實說,師兄能收這么個核廢料回來?!
田曼乖巧的站著,單純地回答道,“師叔要是不肯教我學好,我可以跟我爹學混世魔王的本事,一樣能活。
但是,再見知陽道長該怎么說呢?
你不知道,駱山沖對拜入知陽道長門下多開心,一路上逢人就說,半個青州都知道我們是道長的徒弟。
不太好辦不是么?”
謝京江氣的發(fā)抖,信件里師兄依舊寬和。要是師兄交給他帶的徒弟學會了睡窯子,他們師兄弟的這塊招牌算是砸在田曼手里了。
“逆徒,從明天開始道觀的水都由你來挑,如果你夜不歸宿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就活剮了你。滾出去?!?p> “不吃飯怎么挑水。”
田曼又捧起飯碗,在謝京江殺人的目光中把飯菜往嘴里塞。
知道他不會收徒,尤其是不會收我,他會關心人更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只有這么刺激才能讓他清楚認識到我的重要。
以及無可挽回的師徒關系。
次日。
千算萬算沒算到謝京江會親自監(jiān)工,看起來氣的確實不輕。
水源到水缸來回兩千米,還是個曲折的山坡,不知道當初這么設計規(guī)劃是否就是為了折磨弟子的。
田曼好歹是幾十斤黃金身上背了好幾天,爬坡上坎都不是問題。
慢慢挑,穩(wěn)健非常。
但也是業(yè)務不熟悉,日頭快上三竿才裝滿一人高的水缸。
謝京江在打坐,瞟了一眼,又把眼睛閉上了,道,“還有七個?!?p> “師叔放心好了,今后這兒的水都由我來‘挑’?!碧锫f話時把水桶放下了,在院里腳步丈量地形。
“你又耍什么心思?”謝京江感覺不妙。
“做個交易,畢竟我是愛財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