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奸夫淫婦!”蘇云怒吼一聲,就要從床上坐直起來,但雙手根本發(fā)不了力,只能將脖子微微揚起一點。
然后,劇痛襲來,讓他忍不住痛哼出來。
四周是再熟悉不過的布置,正是他的臥室。
原來,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蘇家。
“柳芊芊,你好狠,你真得好狠!”他捏拳,但是,脊骨全部被打斷了,他便是握拳也握不緊。
他的思緒回到了昏迷之前。
柳芊芊,柳家家主的獨生女兒,更是蘇流鎮(zhèn)第一美女,追求她的人可以繞著鎮(zhèn)子排上三圈,而柳家更是鎮(zhèn)上的第一豪門,掌控著近四成的產(chǎn)業(yè),所以,若是可以娶到柳芊芊,那真是人財兩得,絕對是世間最幸運的男人。
而這樣的好運,卻是落到了蘇云的頭上。
一個月前,柳芊芊便開始與他私會,最近十幾天兩人更是如膠似漆,蘇云已是完全陷了進(jìn)去,也向?qū)Ψ酵侣冻鲎约鹤畲蟮拿孛堋?p> 他擁有靈骨,甚至還將靈骨處在脊骨第七節(jié)的位置都是說了出來。
這是他一生之中所犯的最大錯誤!
柳芊芊立刻變臉,讓一名男人從暗中出來,輕易將他制服,然后將他的靈骨生生挖出,移植到了那男人的體內(nèi)。
這個男人,才是柳芊芊真正喜歡的人,叫原承初,乃是海云宗的得意弟子。
她故意親近蘇云,根本就是在演戲,目的就是要套問出蘇云是否真的懷有靈骨,又長在哪里,所以,一旦問出來之后,她便翻臉無情。
事了,這對狗男女還將他的脊骨全部打碎,棄于荒野,任他自生自滅。
還好,他命不該絕,被路人發(fā)現(xiàn),送回了蘇家。
而在路上的時候,他便昏迷了過去,直到現(xiàn)在才蘇醒了過來。
“柳芊芊!原承初!”蘇云的心中充滿了恨,骨頭被生生挖出來,這是何等的痛苦?但是,這一切都比不過他的心被狠狠得刺傷。
初戀本應(yīng)該是甜蜜的,卻以這樣的方式刻骨、銘心。
然而,他現(xiàn)在沒了靈骨,脊骨更是被全部打碎,以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人,余生都只能癱在床上,如何還能報仇?
一時之間,蘇云心如死灰。
不!
他立刻又振作起來,如果連他自己都放棄了,那還有誰會替他努力?
天無絕人之路,而且,他生有靈骨,雖然被挖走了,但未必不能重生!
報仇!
我要報仇!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好像要將胸膛都是燃燒起來一般。
“云兒,你醒了!”一名美婦人沖進(jìn)了房間,臉上的表情又是擔(dān)心,又似乎松了口氣。
“娘!”蘇云見狀,不由眼睛濕潤,他的父親早在五年前就失蹤在了妖月森林之中,被認(rèn)定死亡,這五年來,他與母親相依為命,現(xiàn)在他成了廢人,這對于母親的打擊有多大?
對于柳芊芊和原承初,他是無比得恨,但對于母親,他則是愧疚。
母親叮屬過他無數(shù)次,在靈骨沒有完全長好之前,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人心險惡!
只有等靈骨完全長好了,那便無法再進(jìn)行移植,自然也就不用擔(dān)心被人覬覦了。
“娘,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地說道。
“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吳霜也是眼淚嘩啦啦地流,當(dāng)兒子送回來的時候,那全身都是血的樣子讓她嚇?biāo)懒?,現(xiàn)在兒子終于醒了過來,也讓她微微松了口氣。
“是誰干的?”然后,她露出憤怒的表情,如同一頭被激怒的母獅。
蘇云咬著牙,沒有說話。
先不說蘇家的實力比不得柳家,這件事情還牽涉到了海云宗,與這樣的龐然大物對抗,整個蘇家只會瞬間灰飛煙滅。
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就是在謀害自己的母親。
見兒子不說話,吳霜急了:“云兒,你不用害怕,說出來,娘一定為你討個公道!”
蘇云還是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只聽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好多人進(jìn)入了別院。
吳霜柳眉一皺,道:“云兒,娘出去看看。”
但沒等她走出去,一群人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一共四個人。
蘇云認(rèn)得其中三個,年紀(jì)最大的是蘇家當(dāng)代家主,叫蘇宏毅,今年五十一歲,然后便是大長老蘇偉剛,也有五十歲了,最后則是一名年輕人,他是蘇偉剛的兒子,叫蘇文德,今年二十二歲。
這不認(rèn)識的男人三十多歲,眉宇間全是傲色。
“家主、大長老,這人是誰?”吳霜立刻問道。
蘇宏毅沉聲道:“這位是來自柳家的歸宗兄。”
柳家!
蘇云的心中頓時升起強(qiáng)烈的憤怒,柳家人居然還敢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柳家的人,為什么來這里?”吳霜十分不滿地道,“請你們都出去,云兒需要靜養(yǎng)!”
“靜養(yǎng)?”柳歸宗嗤笑道,“這種色膽包天的小畜牲,應(yīng)該早點死了才好!”
“你說什么?”吳霜立刻化身母老虎,向著柳歸宗怒目而視。
“哼,你兒子昨天晚上竟欲對我家芊芊行不軌之事,幸好沒有被他得逞,反被打殘了!”柳歸宗冷冷說道,“小小年紀(jì),便如此胡作非為,便是被你縱容出來的吧!”
吳霜頓時明白過來,兒子是被誰打傷的。
她對蘇云還不了解嗎,哪會相信兒子是那種人,而且,兒子的靈骨分明是被挖走的,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血口噴人!”她怒指柳歸宗,“分明是柳芊芊覬覦我家云兒的靈骨,將他騙了出去,挖出了靈骨,打碎了他的脊骨,現(xiàn)在居然還冤枉他非禮柳芊芊?讓那個賤人過來,我要掏出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顏色的!”
“大膽!”柳歸宗喝道,然后森然道,“蘇家主,我家芊芊已經(jīng)與海云宗的天才原承初訂下了婚約,這潑婦辱我家芊芊,便是在羞辱海云宗,蘇家主該不會想要承受海云宗的怒火吧?”
蘇宏毅連忙擺手,道:“四弟妹只是心痛愛子之傷,才會口不擇言,還望柳兄息怒!”
“哼,兒子受了傷,就可以滿口噴糞?”柳歸宗不依不饒,“蘇家主,這我可不能答應(yīng)!”
蘇宏毅深深地吸了口氣:“那依柳兄的意思,要如何才能息怒呢?”
“掌這潑婦的嘴!”柳歸宗森然說道。
蘇云一聽,頓時雙眼噴火。
柳家真是欺人太甚!
挖了他的靈骨,將他棄于荒野,自生自滅不算,居然還讓人找上門來反潑臟水,甚至,還要打他的母親!
“你們敢!”蘇云吼道,“敢動我娘一根頭發(fā),我絕饒不了你們!”
“哈哈哈!”柳歸宗大笑,不屑之極。
“小殘廢,你的靈骨都沒了,以后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還饒不了我們?我倒想看,你是怎么個饒不了?”他嗤笑道。
話才出口,他連忙捂嘴,說漏了。
蘇云哪來的靈骨?
現(xiàn)在沒有,以前也沒有!
不過,無所謂了,蘇家又能將他怎么樣?
“家主,你聽到了吧?”吳霜連忙說道,“他可是親口承認(rèn)了,云兒的靈骨沒了!一定是柳芊芊這個賤人挖走的!”
“閉嘴!”蘇宏毅大聲喝道,“你是想要連累蘇家嗎?大長老,給我掌嘴!”
“好?!碧K偉剛點點頭,走到吳霜身前,就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
吳霜雖然也是武者,但不過通脈三重的修為,而蘇偉剛呢?身為蘇家的大長老,他可是通脈十重!
這相差一重的修為,便是一牛之力的區(qū)別,那七重呢?
吳霜自然完全不敵。
蘇云見狀,氣得渾身發(fā)抖,就要拼命,但是,他的脊骨被全部打碎,根本連握拳都是困難,因此,他也只能微微扭擺著四肢,面容扭曲,發(fā)出野獸般的怒嚎。
“你們都該死,我饒不了你們!饒不了你們!”他慘叫著,雙眼中都是流出了血淚來。
外人欺負(fù)他們母子,現(xiàn)在連蘇家自己也要欺負(fù)他們母子?
然而,沒有人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一個殘廢,余生只能永遠(yuǎn)躺在床上,小丑罷了。
吳霜以手捂臉,臉上充滿了憤怒、吃驚和失望。
她居然被自己人打了!
兒子受了這么大的委屈,甚至被人將靈骨都是挖了出來,可蘇家人明明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卻不但不去懲戒兇手,相反,還對自己下手!
這讓她在憤怒的時候,也無比得失望。
什么痛,可以比得過被自己人背叛呢?
“柳兄,可滿意了?”蘇宏毅毫不將蘇云母子的感受放在心上,向著柳歸宗問道。
柳歸宗搖搖頭:“一個耳光怎么夠?”
蘇宏毅深深地吸了口氣,但是,蘇家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讓步,那還有什么堅持的必要?
“繼續(xù)!”他向著大長老道。
“不要打我娘!你們還算是男人嗎?來打我!打我?。 碧K云吼道,臉上青筋直跳,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么這屋中除了吳霜外,其他人已經(jīng)被他殺死幾百遍了。
啪!啪!啪!
蘇偉剛自然不會理會蘇云,對著吳霜連連揮掌,不斷抽著她的耳光,不過,他自重身份,抽了幾記之后,便對兒子道:“文德,你來?!?p> “是,父親?!碧K文德走了上來,先向著吳霜歉然一笑,“對不住了,四叔母。”
啪!
然后,他就是用力一巴掌拍了過去,吳霜的臉立刻腫了起來,牙關(guān)都是松動了。
他下手比他父親可要狠得多了。
等蘇文德又抽了幾記后,柳歸宗才一笑,按了按手:“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我家芊芊受了驚嚇,你們蘇家要如何賠償?”他問道。
終于來了。
蘇宏毅沉吟一下,道:“一萬兩銀子,可夠?”
“再加上兩間旺街店鋪。”柳歸宗立刻說道,臉上亦露出貪婪之色。
事實上,他是被柳芊芊支過來的,而今天無論從蘇家榨出多少東西,都會歸他個人所有,所以,他自然貪心了。
蘇宏毅咬咬牙,道:“好,再加兩家旺街店鋪?!?p> 柳歸宗點點頭,露出滿意之色。
有了這些錢,他突破通脈七重應(yīng)該指日可待了。
“至于這兩個人——”他掃了眼蘇云和吳霜。
“我會將他們逐出蘇家!”蘇宏毅跟著說道。
柳歸宗露出笑容:“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東西你記得給我送過來,得快!”
“必不會讓柳兄久等?!碧K宏毅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柳歸宗大笑,揚長而去,囂張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