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公主還想要堅持回弗城嗎?”
羽弗青鸞堅定地點點頭,“我作為軒丘國的公主,誓要與軒丘的百姓共進退!”
“公主可知道,此去危險重重,再無更改,稍有不慎,公主則會有性命之憂。而且,青衛(wèi)說一句不當說的話,公主千金之軀,又是一介女流,僅憑公主一己之力,就算公主回到了弗城,又能奈那些勢在必得的北冥軍如何?!公主決意回去,只會徒增一犧牲而已。”青衛(wèi)不忍心看著羽弗青鸞回弗城犯險,再三勸羽弗青鸞三思。
“可是,如果青鸞什么都不做,就這樣跟隨王兄逃亡,即便青鸞有幸死里逃生,青鸞也必定會在痛苦與悔恨中度過此生。與勇敢面對,擔負起一位皇室貴族,應(yīng)該擔負起的責任相比,貪生怕死的逃避只會玷污了軒丘皇族的名聲,令青鸞不屑,令軒丘之千千萬萬的百姓所不齒!為茍且偷生而放棄責任與使命的逃避,只會讓青鸞瞧不起自己!所以,青鸞替弗城千千萬無辜受到牽連,即將遭遇不幸的百姓,懇請青衛(wèi)將軍,請青衛(wèi)將軍為了家國大義,放青鸞回去,與弗城百姓同生共死!青鸞替我自己,和弗城的百姓,先謝過青衛(wèi)將軍了!”
羽弗青鸞說著,就要躬身拜禮。
“公主這是折煞屬下了!”青衛(wèi)左右為難,如果放了羽弗青鸞回去,幾乎就等同于眼睜睜看著她回去犯險,同時自己也違背了主君交給自己平安護送公主撤離的使命。可是,另一方面,弗城的百姓還深處水深火熱之中,急待人解救。
青衛(wèi)本想將羽弗青鸞護送一程,追上主君的圣駕之后,青衛(wèi)便會掉頭折返回弗城,誓死捍衛(wèi)保護弗城的百姓。
只是青衛(wèi)沒有想到,歷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青鸞公主,卻在軒丘危難之際,如此英勇大義,愿為弗城的百姓,挺身而出,絲毫不顧自身的安全。
羽弗青鸞愛民護民的決心,著實感動了同樣心懷天下蒼生的青衛(wèi)。
“還請青衛(wèi)將軍成全!”羽弗青鸞再度開口央告。
青衛(wèi)看著弗城上空熊熊燃燒的戰(zhàn)火和濃煙滾滾的狼煙,將心一橫,做出了他誓死效忠主君羽弗遙以來,最叛逆的決定。
青衛(wèi)沒有答話,而是直接坐回到馬車前,順手牽起了韁繩。
“青衛(wèi)將軍……”羽弗青鸞怔怔地看著青衛(wèi),不解青衛(wèi)的舉動,以為青衛(wèi)還堅持要強行將自己帶離弗城。
青衛(wèi)側(cè)身回眸,淡然答道:“公主堅持要回弗城,青衛(wèi)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青衛(wèi)已經(jīng)決定,要護送公主重回弗城,與公主一起,保衛(wèi)弗城百姓,戍守城門,抵御敵寇!”
“青衛(wèi)……”羽弗青鸞感激地看著青衛(wèi),嘖嘖喃言:“青鸞替弗城百姓,感謝青衛(wèi)將軍舍生忘死,英勇搭救之恩?!?p> “這是青衛(wèi)的臣子之責,公主不必言謝。事不宜遲,屬下這就啟程,盡快趕在北冥軍攻破弗城城門之前,趕回弗城?!?p> 青衛(wèi)說罷,扯起韁繩,駕起馬車,掉頭直奔弗城而歸。
北冥主帥冷淪宸策馬立定在軒丘國都弗城城門之下,抬眸望了一眼弗城城門上的匾額,嘴角不僅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北冥副將蒙柯向冷淪宸回稟道:“主帥,這弗城只剩下老弱殘兵負隅頑抗,根本不堪一擊。屬下看,我們北冥軍,最多不出三日,定可攻破弗城的城門,拿下弗城城池!”
北冥主帥冷淪宸意味深長地點點頭,遂命身旁的副將蒙柯道:“孤覺得攻占一個大勢已去的弗城,需要用三日的時間,還是太過長了些。孤可沒有心思,在這里同這些老弱殘兵們鏖戰(zhàn)。孤遂限你在兩日之內(nèi),解決掉戍守城門的那些兵卒,長驅(qū)直入,一舉拿下弗城?!?p> “是!”副將蒙柯領(lǐng)命,轉(zhuǎn)身命令手下的北冥軍集中火力,加緊進攻,爭取在明日傍晚之前,攻下弗城。
北冥軍一路揮師,攻無不克,士氣正盛,聽到主帥和副將的吩咐,更是點燃了斗志,開足了火力猛攻。
主動留下來,戍守城門的軒丘將士誓死守衛(wèi)弗城,傷亡慘重,根本就不是北冥軍的對手。
在北冥主帥冷淪宸看來,那些抵死都在負隅頑抗的軒丘將士,就是在以卵擊石,做無謂的掙扎。
結(jié)局已定,冷淪宸懶于觀戰(zhàn),退至兵卒早已搭好的帳內(nèi),飲茶小酌,神色悠閑怡然。
青衛(wèi)一路快馬加鞭,繞過敵人重重的防線,終于于弗城側(cè)門,趁北冥軍不備,帶著羽弗青鸞,沖入了弗城。
北冥主帥冷淪宸在帳內(nèi)悠哉地吃茶,卻聞聽軍師姚壽進來稟報:“回稟主帥大人,屬下得到弗城城內(nèi)最新消息,軒丘國君羽弗遙已經(jīng)趁北冥軍圍攻弗城之前,連夜倉皇出逃?,F(xiàn)在軒丘無主,無異于一盤散沙,更有力于北冥攻城?!?p> 冷淪宸聽罷,斜揚起唇角,一絲譏諷的笑意凝結(jié)在半埋著的冷峻的臉龐上。
冷淪宸放下茶盞,冷聲道:“孤早就猜到那軒丘的國君羽弗遙是個畏首畏尾,擔不起大事的昏庸無能之輩。只是,孤沒想到,他會不戰(zhàn)而逃,這么快就放棄了國都,放棄了弗城的百姓!孤還真是為弗城的百姓哀矣!”
冷淪宸嘴上這么說著,可心里卻為能打擊墻頭草羽弗遙,早日拿下弗城,而沾沾自喜。
北冥軍事姚壽又道:“只是,屬下剛剛聞聽圍攻弗城北門的兵卒來報,說是方才從弗城城外趕回來一輛馬車,那馬車上的車夫十分神勇,以一敵百,硬是沖破了兵卒的圍攻,駕車駛?cè)肓烁コ浅莾?nèi)?!?p> 冷淪宸原本斜揚的唇角,微微僵住,“哦?!還有這等事?!弗城早已是甕中之鱉,四面楚歌了,竟然還會有人冒險趕回來,沖進去赴死?!這還真是一件奇事!”
冷淪宸轉(zhuǎn)眸,問向軍事姚壽:“兵卒可看清楚,冒死闖入弗城之人是誰?”
軍事姚壽恭聲答道:“兵卒只注意到,那駕車之人,是一位年輕的將軍,而馬車上乘車之人,據(jù)兵卒回稟,是位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子。屬下想,冒險回城的這一男一女,會不會是與軒丘國君羽弗遙一道逃亡的嬈妃和侍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