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斯人于斯
辛夷看到蕭月雪洗完澡回來,臉頰紅撲撲的,特別惹人憐愛,像極了盛開的灼灼桃花。辛夷有時想,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女孩。眼睛撲閃得像是天上的星星般明亮,如果她是男的,蕭月雪想要月亮她都給摘下來。
“姐姐,你看著我干嘛?”蕭月雪看到辛夷一直盯著她看。
“我在想你怎么長得那么好看?!?p> 蕭月雪聽了,害羞的低下頭說:“姐姐,你也不差嘛,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毙烈目粗捲卵┎缓靡馑嫉臉幼?,忍不住笑出聲。
“姐姐,你欺負(fù)我。”蕭月雪嘟了嘟嘴,看到辛夷還在笑她,她突然問:“姐姐,你覺得公子長得好不好看?!?p> “好看,怎么了?”辛夷挺好奇蕭月雪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那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辛夷不帶遲疑地說。蕭月雪看了看辛夷的臉色,不像說謊,似乎還挺討厭柳豫風(fēng)。
“為什么?公子長得那么好看。”
“人長得好看不一定是好人,有時候心是黑的?!?p> “姐姐,你···”
“我是想起了那個負(fù)心漢,哎?!毙烈牟幌胍鹗捲卵┑膽岩桑珠_始編故事。幸好從小她爹經(jīng)常給她看戲本子,帶她看戲,編故事的能力信手拈來。
“負(fù)心漢?”蕭月雪八卦的心一下子就被調(diào)動起來。
“當(dāng)年他是我們村里最俊俏的男子,我們兩家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所以很早兩家便定了親。后來我父親經(jīng)商被合伙人騙走大量銀兩,我爹去求他家?guī)兔?,但是他家不但不幫忙,還毀了婚約,他也很快與另外一個姑娘海誓山盟。我爹悲憤而死,我娘受不住這個打擊,也病倒了···”辛夷一邊說一邊小聲啜泣。
蕭月雪慌張地安慰道:“姐姐,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的,你別太難過了。”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想起這些難堪的事情,現(xiàn)在唯一企盼就是我娘的病能好?!毙烈膰@了口氣。她現(xiàn)在心里唯一的企盼就是他爹能平安無事,冤情有昭雪的那一天。
“我以前沒遇過喜歡的男人,但是我見到公子,我真的很喜歡他?!笔捲卵┱f道?!敖憬?,你說,公子會不會···喜歡我?!笔捲卵┫氲浇裉炝ワL(fēng)挑起他下巴,看著她的情景,忍不住羞紅了臉頰。
“肯定會啊,你長這么好看。”辛夷看著她嬌羞的樣子,像是一朵嬌滴滴盛開的花朵,如果說她是仙子下凡辛夷也信。“但是,你不擔(dān)心名分的事嗎?”辛夷有點擔(dān)心地問。
“什么名分的事?”蕭月雪似乎不大理解。
“最好的結(jié)果是你成為他的妾,最差的結(jié)果,你只能是···陪睡的丫鬟。”辛夷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一定能做他的妾?!笔捲卵┬判臐M滿地說。
“是是是,我們雪兒是最棒的?!毙烈牟蝗檀驌羰捲卵?,但是內(nèi)心卻隱隱不安,一個普通丫鬟想當(dāng)刺史公子的妾,不得不說,是一種奢望。
“你老取笑我,不理你了,我睡覺了?!笔捲卵┘傺b生氣的轉(zhuǎn)過身去。她睜著眼睛,手輕輕摸著自己的下巴,回想著與柳豫風(fēng)見面的場景,嘴角還是忍不住上揚,心也砰砰跳得一陣慌亂。
辛夷則有點憂心地倚著窗臺,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柳豫風(fēng)買賣田地的證據(jù),全身而退。這兩人,各懷心思,一夜無眠。
辛夷他們一行和秋紅學(xué)了幾天柳府的規(guī)矩,她也借此了解了柳府的一些情況。原來柳豫風(fēng)是之前的原配南宮氏所生,而柳臨風(fēng),柳府的二公子則是現(xiàn)在的夫人生的?,F(xiàn)在的夫人黃氏以前是柳刺史的妾,南宮氏死了之后才扶正。
南宮氏是什么來歷,大家都沒怎么說,但是辛夷也不傻,現(xiàn)在的天下不就是南宮家的,想必這個南宮氏必定與皇室有關(guān)系。至于現(xiàn)在的柳夫人黃氏,則是兵部尚書兼現(xiàn)任宰相黃海山的孫女,她爹是上都護府司馬黃幽行,黃氏的出身也很顯赫。
柳刺史把荊州三分之一的兵權(quán)給了柳豫風(fēng),但是并沒有給柳臨風(fēng)。后來辛夷去八卦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這個柳二公子不務(wù)正業(yè),整天喜歡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什么逗鳥斗雞玩蛐蛐,無一不歡,唯一不愛讀書。
柳刺史推薦他去府衙當(dāng)校筆,他把衙門弄的烏煙瘴氣,在田知府的懇求下,不得不將柳臨風(fēng)撤職。從此也被軟禁在君宜苑。柳刺史原話是,如果不能寫出一篇他滿意的文章,這輩子也別想踏出君宜苑半步。黃夫人急得夫子請了一個又一個,二公子則是氣走一個又一個。
辛夷比較好奇的是,關(guān)于柳二公子的消息似乎很多,但是大公子的很少。只知道他喜歡美女,流連煙花之地,就沒了。關(guān)于他為什么沒有官職卻有兵權(quán)的事卻無人知曉??傆X得這其中透漏著神秘。
而且更讓辛夷覺得奇怪的是,現(xiàn)在她們每天都要上一個時辰的課,包含了柳府的家規(guī),奴仆的規(guī)矩,還教他們習(xí)字。教他們的許多文字都像是給他們洗腦,一直強調(diào)李嬤嬤才是他們的主人。
辛夷總覺得柳府的水渾著,自己還是趕緊把目的達到,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大概在辛夷進入柳府的十天左右,辛梓也收到了辛夷的信。
他打開看的時候,腦袋嗡地一聲響了,整個人愁得說不出話。他不知道怎么和他娘說他爹被打入重牢的事,更不知道怎么提他妹妹說知道怎么幫他爹,但是要消失一段時間的事。
辛梓用輕功躍上一棵大樹,坐在樹頂眺望著遠方。他想起了與辛夷躺在樹下,聽著風(fēng)聲,一起談天說地,互相打鬧的情景。那不過是兄妹間很普通的日子,很普通的時光,卻在如今變成一種奢盼。
難怪他爹常說:“天地有萬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過。”人生如白駒過隙,往事最不可追。如今他是懂了,只是這個懂的代價有點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