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下轎后,王呂問:“三公子,咱們回陸府去還是去哪?”
“回去?!?p> “是,三公子。”
王呂說著便揚起馬鞭馬車,將馬車往陸府趕去。
陸世康回到自己院里后,便見吳山百無聊賴地站在院里,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看到他回來,吳山忙道:“三公子,剛才有個人過來找你,說他家公子想和你敘敘舊。聽周大說,那人來了幾次了?!?p> “那人可有說他是哪兒的人?”陸世康邊往屋里邁步邊道。
“那人應該不是你江北城的友人。周大說以前從沒見過那個來找的小廝。”
江北城的貴公子的小廝們,陸世康身邊的小廝們幾乎都認識。
只要來找的小廝不認識,那八成他的公子便不是江北人。
“他可有說在哪會面?”
“來的那人說,他家公子在望江樓二樓月淺間等你?!?p> “吳山,你去馬房和王呂說,讓他備轎?!?p> 吳山連忙跑去馬房,見王呂剛剛才將馬車卸下,將馬牽進了馬棚。
吳山讓王呂備轎,王呂還萬分驚訝了一下,這才剛回來,就又要出發(fā)?
但三公子是個說一不二的,只好又將馬從馬棚里牽了出來,套上了轎子。
王呂備好了轎子后,去了院門處等陸世康。
不多時,他便等來了三公子,待他上轎后,便趕著馬車載著陸世康往望月樓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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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世康信步來到望江樓二樓月淺間,見一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正在啜飲著江北城陳家酒鋪釀造的陳家酒。
他的身后站著兩人,俱穿著烏青色長袍。從這兩人的站姿來看,陸世康明白這兩人是練家子。
見陸世康進來,那坐著飲酒的年輕男子也不起身,只是悠然說道:“世康,我實是羨慕你??!”
陸世康看到的是此人的側(cè)面,一時認不出此人是誰,聽他叫自己名字叫的又甚是親切,道:“不知這位公子羨慕我什么?”
“羨慕你可以有很多時間賞花賞月,游山玩水......”
“這位公子若是有意,也可賞花賞月,游山玩水,畢竟花每年都開,月每月常在,山水就在山水之間......”
說話間,陸世康已經(jīng)到了那人眼前。
“世康你不知道,為兄可不像你,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為兄的時間,都被各種瑣事擠滿了......”此人說著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椅,對陸世康道:“世康,坐?!?p> 陸世康便大大方方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那年輕公子說道:“你們江北的酒,竟比京城的還要美味,是因為臨江遠眺,心情大好,所以酒也變得更美味了嗎?”
陸世康聽他說到京城兩字,于是仔細觀察這人的眉目。他突然明白了此人是誰。
這年輕公子不是太子蕭還能是誰?
現(xiàn)在的他雖然褪去青澀,但眉目之間還能依稀認出曾經(jīng)的模樣。
“原來是太子殿下來此,世康失禮了......”
他連忙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太子蕭以手勢阻止了:“我們之間,無需此等繁文縟節(jié),當年的你可沒對我行過任何禮儀......”
“當年年幼無知。”
“在這兒,我是以朋友和兄長的身份來看你的,所以,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和兄長,就切莫行禮了?!?p> 陸世康本也是灑脫之人,便也不再堅持。
他明白太子蕭此時是微服出巡,若是行禮被人見到,終是不妥。
“世康,你肩上的傷,如何了?”太子蕭在陸世康受傷那日曾目睹他受箭傷,當時不便相認,只因在場人數(shù)眾多,擔心自己身份暴露。
“不礙事了,怎么胡兄會知道為弟數(shù)日前受了傷?”
叫他胡兄,是因為思來想去,似乎如此叫法最為合適。
因為太子蕭微服出巡,不便叫他太子殿下,叫別的也顯生分。
太子蕭回他道:“為兄豈能不知?為兄當日便在場,本想叫我這兩個侍衛(wèi)救你的,沒想到他們尚未出手,你便沒事了?!?p> 陸世康不記得當日在望江樓曾見過他,畢竟當時大廳里全是人。
飲了半杯酒后,陸世康道:“胡兄必不是只為會為弟而來的吧?”
身為太子,日理萬機,怎會有時間專門不遠千里會友?
太子蕭抿了一口酒后道:“雖不是為你而來,卻是為你而留......”
這幾日他每日等在江北城,便是因為聽說陸世康去別處養(yǎng)傷去了。所以和花木純游了幾日山水后,便決定在此等個幾日。待他回來確認他無事了方可放心。
“胡兄覺得,大隸的天下,是否固若金湯?”陸世康想起這幾日的經(jīng)歷,如是說道。
太子蕭停住了倒酒的動作,道:“怎么,世康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不成?”
陸世康道:“說來也巧,這幾日我去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特別之處?!?p> “什么地方?”
“一個不為世人所知的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但那里卻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世外煉獄......”
“世外煉獄?”太子蕭不甚相信地說道。
這世間,難道還會有什么地方會是光天化日之下所能隱藏著的秘密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