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逃跑功夫了得
韓智脫離險境,微微放松了一點,心想發(fā)生了這么大的命案,一定要先去縣衙報案,玉陽道長作為總督特使,非比常人,堂尊大人一定會連夜查兇的,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誰知剛轉(zhuǎn)過兩個街角,只聽‘沙沙’的腳步聲,前面突然出現(xiàn)兩個黑衣人。韓智往后一扭,后面也圍上來了三個人。
緊接著,左邊和右邊各有三個人圍了上來。韓智默數(shù)了一下,共計十一個人,越走越近,把自己團團圍住,已成甕中捉鱉之勢。
這十一個人均穿黑衣,和夜色融在一起。手中烏色的短刃在月光下微微反光。他們步伐輕盈,配合默契,顯然都是老手。
“什么人?”韓智沉聲問道。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玉陽給你的東西,交出來吧。”
“什么東西?”韓智說道。
那個黑衣人冷笑道:“你最后接觸的玉陽,一定在你身上。
“我沒拿任何東西?!表n智解釋道。
黑衣人并不相信,話語中透著一股滲人的寒氣:“既然不配合,那就只好先殺了再搜查了?!?p> 說著十一個人動作一致,往前踏了一步。
“慢著?!表n智說道。
幾個黑衣人停下了腳步,領(lǐng)頭那個黑衣人說道:“交出來,饒你不死?!?p> 韓智盯著這群黑衣人,朗聲說道:“在下今年一十八歲,從幼時遇到師父那年開始,我就專心致志的只練一種功夫。”
“這十三年來,我從早到晚,在樁上一練就是幾個時辰,無論是嚴冬還是暴雨,幾乎沒有一天懈怠?!表n智邊說邊緊了緊袖口。
那黑衣人嘿嘿冷笑道:“不要想著拖時間,沒有人會來救你的。說這么多廢話沒用,把東西交出來才是正經(jīng)?!?p> “我沒有拖時間?!表n智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想說明,我接下來展示的功夫,是我十三年如一日拼命訓(xùn)練出來的結(jié)果,所以待會兒你們不要感到沮喪,防不住是很正常的?!?p> 黑衣人將短刃微微抬起,輕蔑的看著韓智:“說大話是沒用的,你的功夫今天已經(jīng)在柳葉街展示過了。螳臂當車,自不量力。想死的話只好成全你了?!?p> 韓智又將衣服緊了緊,說道:“那么,你們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p> 十一個黑衣人同時將短刃抬起,同時左手護住身體中軸,雙腿微曲,向韓智急刺而去。
卻見韓智足尖一點,身形突然向后一退,竟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閃過后方的一刺。然后身體如同一條游魚,幾乎貼著一個黑衣人的身體往后滑去,速度之快,直如鬼魅。
幾個黑衣人倏然收招,再看韓智,已穿過人墻,往縣衙的方向急奔。眾黑衣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足便追。
可是韓智的速度實在太快,一眨眼的時間,韓智奔跑的背影就已隱沒在黑暗中,連腳步聲也聽不見了。
“這尼瑪?!币粋€黑衣人一拍大腿沮喪到:“這小子說的功夫,原來是他媽的逃跑功夫!”
韓智回到縣衙,沒有貿(mào)然走進正門,因為縣衙正門有兩個明晃晃的大燈籠,太容易暴露自己的身影了。
他在黑暗中摸到縣衙的高墻旁,一躍翻過,摸索進縣衙的班房。
這個班房是壯班白天用來休息換班用的,此刻空無一人,一片黑暗。
這個地方應(yīng)該是安全的,韓智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在逃跑中他在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這群人是殺人兇手嗎?只為了玉陽道長交給自己的那個玉片?
但是他又覺得答案是否定的。
他們的衣服太干凈了,沒有血腥味,而且所用的武器和那些死者的傷口不符。
但是他們一定是知情人或者同黨,否則不會這么快就盯上自己。
韓智正毫無頭緒的亂想時,突然外面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燈籠也亮了起來。他心里一喜,這個案件縣衙也知道了嗎?這樣的話就不怕了。
他剛準備出班房,突然聽到‘吱呀’一聲,不遠處夜值的門房被推開了。接著韓智聽到一陣交談聲。
“我說哥幾個,這才什么時辰,沒到點卯的時候啊,這時候來縣衙干啥?!表n智聽出來這個是夜值皂吏的聲音,邊說還邊打著哈欠。
卻聽另一個慌急的聲音說道:“巡夜的快手接到報案,有人看到玉陽道長府邸的門被打開,里面全是死人。還有目擊者,說是韓智干的。”
“韓智?”那個值班的皂吏驚到:“這小子能干出這事兒?”
“張捕頭說八成是他,白天他們在小倉山發(fā)生過劇烈的沖突,而且現(xiàn)場還有目擊者?!币粋€聲音說道。
“這可乖乖不得了啊?!敝蛋嗟脑砝粢不偶绷似饋恚骸拔胰ズ筇梅A報堂尊大人?!?p> “嗯,張頭讓咱們快班全體出動,緝捕韓智。真他媽的倒霉,攤上這種潑天大案,這下有的忙了。”
韓智聽到這些,震驚之情難以言表。自己才是現(xiàn)場的目擊者啊,而且還被追殺。怎么突然就變成了嫌疑人了?
誰在誣陷自己,又是誰報的案?難道是兇手,賊喊捉賊嗎?
韓智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回想剛才的話,張捕頭說八成是自己,這是張捕頭在蓄意謀害自己嗎?
他仔細想了下這個人,張登科??h衙快班的捕頭。他和王大福,一個是快班的頭,一個是壯班的頭,平素就有些不對付。
但是和自己并無任何仇怨啊。甚至都沒說過幾句話。憑什么說自己八成就是兇手?
韓智越想越迷茫,腦子紛亂之極,他畢竟還是少年,沒有見過大場面。此時有些六神無主起來。想出去,又害怕一出去就會被不由分說的抓住,投入南監(jiān)。
南監(jiān)可不是人待的地方,進去沒罪也要被扒層皮。也就只能找王大福求情了,畢竟這個王班頭和自己還有些交情。
王大福!對,要找王大福。不過現(xiàn)在衙門里全都是快班的捕快,都聽命于張登科,不能貿(mào)然出去。
要挨到天亮,等自己班里的兄弟們到衙門來,才好分說。
韓智計較已定,聽到外面紛雜的吵鬧聲,反而不那么慌亂了。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自己不出聲,誰能想到這個班房會有人,讓他們?nèi)撬巡度グ伞?p> 韓智想到這里,突然一驚,全城搜捕,那肯定是要搜查楊氏藥廬的。師父師娘聽到這個事情,會怎么想?妹妹又會受到怎樣的驚嚇?
韓智剛剛平靜的心又再次紛擾起來。
正在揪心之際,突然又聽七嘴八舌的聲音說道:“張頭,您回來了。”
“嗯。”果然是張登科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親自去楊氏藥廬查探了,沒有韓智。他的師父師娘和妹妹都還在,一切正常,說明韓智并未回家?!?p> “這小子會不會跑出城去了?”一個快手疑慮道。
張登科點點頭:“這也是我擔心的,堂尊大人醒了嗎?我要去見堂尊。老張,你立刻帶人去四門,另外再帶人去渡口。四門封閉,渡口封閉,城外官道設(shè)卡。動作要快?!?p> “屬下遵命?!币粋€聲音響了起來,略顯蒼老,但是鎮(zhèn)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