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三日,是參加文武兩科考生開始報名并領(lǐng)取準(zhǔn)考證的時間。
秦沐平常懶覺睡習(xí)慣了,若不是葉素看的緊,他都忘了這么重要的日子,于是他在葉素的幫助下早早就睜眼醒來,開始洗漱。
當(dāng)他以為夜凌音還躺在床上睡大覺的時候,院堂的桌子上卻看到夜凌音已經(jīng)將買回來的兩籠熱乎乎的肉包子消滅了一籠。
“小流氓,快過來,我們一起去報名啦?!币沽枰粽辛苏惺?。
秦沐勒著褲腰帶,詫異道:“你也要去?”
夜凌音沒開口,專注的吃著包子。
葉素替她答道:“小七是參加武科,她也就是過去玩玩。你不一樣,你可要努力,如果上不了榜的話咱們就要回山上?!?p> “我的名次肯定比七師姐好?!鼻劂逑喈?dāng)自信的坐下,完全沒把今年的文科考試當(dāng)回事。
夜凌音這回不服氣,撇嘴道:“那我們比比,看誰名次高?!?p> “好??!”
兩人就此約定。
一刻鐘后,三人一起前往了南市的廣場。
本次朝試報名共設(shè)有四個報名點,南市的廣場是距離秦沐居住的地方最近的一處,他們來時雖剛?cè)胨葧r,但這里已經(jīng)熙熙攘攘站了兩三百號人。
認(rèn)識與不認(rèn)識的,都在交頭接耳,相互打聽。
“聽說連漠北游牧都來參加今年的朝試了!”
“呵,來了又如何,難道不知道中洲三大天驕也已匯聚天齊,有他們在,今年武科和文科都注定是載入史冊的一場競逐,而且有我等男兒在,北蠻子怕是連前十都擠不進(jìn)去。”
“中洲三大天驕,該不會就是秦國榮膺天驕榜的那三位吧?”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
耳旁全是驚噓聲,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因為這個三個人的齊聚而驚嘆。
天驕榜是以天下之名從已知各大世家門派里選出的年內(nèi)青年一輩里的翹楚,榜單的含金量極高,每年榜上的人次都在變化,上榜的人數(shù)也嚴(yán)格控制在十人。
按照最新的天驕榜名單,中洲共上榜八位,也就是所謂的“中州八大天驕”,其中秦國獨占三位。而榜上另外兩位非中州籍則都來自東海,排名天驕榜榜首的就是其中一位號稱“東海大師兄”的超級天才,此人已經(jīng)連續(xù)十三年占據(jù)天驕榜榜首的席位。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文科考試幾乎成為了絕大多數(shù)民間學(xué)子擠破頭也要爭搶的獨木橋。
秦沐排了兩刻鐘才終于站到了報名臺跟前,執(zhí)筆記錄的朝廷官員抬起那張表情一成不變的冷漠臉,訕訕問道:“名字?”
“我叫秦沐,秦國的秦,水木旁的沐?!?p> “秦,沐?!?p> 不知道為何,寫下秦沐名字時這名記筆的官員忽然皺起眉頭愣了愣。
秦國姓秦的極少,“沐”字也很少見,尤其是這兩個字放在一起,瞬間就讓官員聯(lián)想到了一些很忌諱的事,格外扎眼。
為此,官員多次昂起頭看了秦沐幾次,最終還是自己打消了心頭的顧慮,將一塊牌子遞給他,“拿好,你的牌子??记皯{此牌入場?!?p> “謝謝!”秦沐如愿以償拿到了屬于自己的考牌,上面的編號是“八十八”。
在擁擠的報名區(qū)里,此刻有一個年輕的書生正百無聊賴般的踱步在人群中,他每每看到報名臺上的牌子,便心生奇癢,總想撲過去。
“哎!?。 ?p> 長長的嘆了口氣,書生準(zhǔn)備離去。
可就在這時,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的他的肩膀,書生還未來得及回頭,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他驚喜道:“是你!”
“也是你!”秦沐指了指他。
兩個人頓時昂首大笑,不分彼此的碰了下拳頭。
“秦沐,你怎么會在這里?”韓良好奇道。
“我還正想問你呢,你怎么會在秦國,莫非你也是來參加秦國朝試的?”秦沐的“莫非”二字,直接也暴露了他來這里的目的。
韓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屏息凝神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邁步前進(jìn)。
“我是想考,我想知道自己和同輩間的差距,但是我的師父他不會同意,他,……哎,不說了,不說了。”韓良擺了擺手,臉上仿佛寫滿了“煩躁”。
秦沐跟上來,奇怪道:“你師父同不同意跟你考不考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韓良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正對著他,“師之命如父之命,我?guī)煾敢遣煌馕铱迹沂遣荒軋竺麉⒓涌荚嚨?。?p>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實踐中你沒必要這么做啊。你若是真想?yún)⒓映?,就是妖鬼魔神來了也擋不住你。而且,我可以幫你讓你師父發(fā)現(xiàn)不了?!鼻劂遒\瞇瞇的一笑。
韓良認(rèn)真的看了一眼這位半路深交的朋友,突然有點傻的納悶道:“君莫欺我不識字,人間安得有此事?”
秦沐心里奶奶個腿的,心想你小子還真是書讀多了讀傻了吧,這么簡單的事情小爺不分分鐘給你擺平了,哪有此多道理。
“韓良,不是我跟你吹,你這智商明顯還不及本公子千分之一。”秦沐老神在在的昂了昂頭,神采奕奕道:“你不會連偽裝都不會吧?”
“偽裝……”
韓良愣了愣,隨即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p> 秦沐輕輕點頭,他從韓良眼中迸射出的光芒已經(jīng)足以確信他是真的開竅了。
可是韓良不知道心里在顧忌什么,竟然又馬上搖頭晃腦地說道:“不行,此法不行,為徒者豈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欺瞞師者?!?p> “怪道理!”秦沐瞥了瞥嘴。
旋即,他抓著韓良就橫插隊伍站到了報名臺前,指著韓良對記筆的官員說道:“他叫粱漢,膽子小,不敢來報名,是我硬拽過來的,你給塊牌子吧!”
記筆官員抬頭凝視了片刻,見韓良一副呆呆羞羞的樣子,以為真有其事,便無所謂的給了秦沐一塊考牌,牌號一零二。
感受到被秦沐硬塞進(jìn)懷里的那塊考牌的硬度,韓良回到原地木怵了許久,才終于開始激動和興奮。
但是他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以至于整個人看上去給人怪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