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16:48。
地點:終南醫(yī)院住院樓3617號病房。
任安登開始了他對呂揚善的詢問。
這會兒呂揚善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鎮(zhèn)定。
“請問一下,祈禱儀式的時候你在哪里?”
“就在劇場里!”申沐湖心說。
“我在宿舍里,你是在懷疑我嗎?”呂揚善笑著撒了謊。
“當然,祈禱儀式這么大的事兒,一個狗仔隊隊長竟然沒有出現,這難道令人懷疑嗎?你看,一出事兒,那吳爾添不也先懷疑你嘛!”任安登笑著答。
“但是吳大少他弄錯了。柯莉在她的仰慕者眼中就是個寶貝,感覺所有人都要圍著她轉,但其實她只是學校里比較不錯的其中一個,比他優(yōu)秀的多的是。再說這么點兒壓力就出現精神方面的問題,還說什么鬧鬼,可見她就沒法兒走的更遠。還有那個祈福儀式,拜托,現在是什么年代了,誰還信那個東西。那個戲劇社,也早已是日薄西山,遲早要完。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什么新聞價值,隨便找個手底下的記者應付應付就行了?!眳螕P善解釋道。
“我看吶,只有申沐湖才會關心這件事兒。申沐湖知道吧,就是那個【掘墓精靈】,為了報道后山鬼火造假照片的那個。據說她最近正在調查校園九大神秘事件,正好啊,九大里就有藝術之神祈禱儀式,你該去問問,那天她有沒有去大劇院!”呂揚善貼心的建議。
申沐湖在一旁聽得火冒三丈。
“這家伙不僅謊話連篇,造謠污蔑,而且還想讓我背鍋,要不是現在不能動手,大耳刮子早就貼臉上了。得嘞,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等等,好像我也得編個理由,萬一任安登真問我了呢!”
申沐湖正苦思冥想之際,任安登又問了。
“你在宿舍,誰能證明嗎?”
“那天晚上有大明星蘇月眉的音樂發(fā)布會,我們宿舍的人都是她的粉兒,所以都去網吧了,人蘇月眉才是真正的大明星,那天晚上網吧估計得爆滿吧?!?p> “沒有人證明嗎?”
“好像沒有……等等,要說證明,那天晚上我有點兒無聊,其實去過大劇院看熱鬧來著,只不過去的有點晚,等我到的時候柯莉已經出來了,那時候我遇見了費明和易華,就是那個劇組的幕后。你們剛才不是分析過嗎,偷拍的人只可能提前潛伏在里面,然后等四下無人時再通過鑰匙出來,這樣我就不符合條件了。你可以去找他們核實情況,他們應該記得我,我還和那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呢。”
任安登不說話,似乎在思考呂揚善提出的不在場證明是否合理。
如果費明和易華承認當天那個時候見過呂揚善,那么他的不在場證明確實可以成立。
申沐湖可不這么想,她知道呂揚善如何做到這個不在場證明。
走密道。
當天晚上他們一起走的密道。
柯莉、范公途、吳爾添都不會說出去,這個不在場證明無法拆穿。
除非申沐湖拆穿他,但是這樣申沐湖也會說不清楚。
算這小子走運。
任安登沒什么要問的了,于是起身告辭。
雙方友好的客氣了一下,渾然不見剛才的唇槍舌劍。
任安登走在前面,余蓉蓉跟在后面,申沐湖當然也悄悄地緊隨其后。
任安登走到門前出去之前突然駐足看了看門,大概在找銅錢印記。
好在申沐湖身手敏捷,要不然就撞上了。
任安登似乎什么也沒有沒有找到的樣子,申沐湖也想起來跟著找了找,也什么都沒有發(fā)現。
“那扇門……有什么問題嗎?”不知為何呂揚善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啊,沒事兒,這門把手好像有點松啊?!比伟驳腔仡^笑著說。
“哦,沒事兒,一會兒叫護士來看看。”
“需要我?guī)兔袉???p> “不用麻煩了,一會兒我自己叫?!?p> “好吧,那么再見!”
“再見,您慢走?!?p> “隊長再見?!?p> 任安登和余蓉蓉出了門,申沐湖也趁機混了出來。
申沐湖正準備離開,就發(fā)現任安登異常的行為。
他給余蓉蓉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后就站在呂揚善病房門口不出聲。
這家伙干什呢?
申沐湖感到奇怪。
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站著過了一會兒。
突然任安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病房的門。
余蓉蓉嚇了一跳。
申沐湖嚇了一跳。
更別說病房里的呂揚善,他幾乎是蹦著站了起來,然后又疼呼一聲跌坐在床上。
“那個……不好意思,我的手機落在你這兒了。”任安登笑瞇瞇地說,一邊說一邊走到病床邊。
此時呂揚善嚇得呆愣楞說不出話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任安登。
“哎?我的手機呢?我明明把他放在床尾……”
“哦……發(fā)現你把他落下了,我就把他放在床頭柜里了,想著等明天余蓉蓉來的時候讓他帶給你?!眳螕P善回過神來,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暗金色金屬殼手機。
“那可真太謝謝你了,這手機對我我可太重要了。”任安登取回了手機。
“怎么,撿來的手機有什么重要的?”
“撿來的?不是,這是我自己的?!?p> “你自己的?”
“對啊,上次你跟我炫耀過的手機手機殼我也很喜歡,我就買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新手機,還買了個差不多的手機殼。不過我不太喜歡米玆喵,塞納汪才是我的本命,你看!”
任安登把手機展示了一下,耀眼的金屬殼上有一個銀色線條勾勒出的狗的形象圖案,配上暗金色的背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本來呢,我這個手機不小心摔壞了顯示屏,剛買的又舍不得丟,就打算今天順路修理一下,結果一忙起來就忘了,剛才又差一點就丟了,能找回來真是太棒了,真是謝謝你啦!”
“哦……不用客氣。”呂揚善勉強笑了笑。
“咦,手機里的存儲卡怎么沒有了?里面還存了我不少照片呢!”任安登疑惑地說。
“存儲卡?哦,在這里?!眳螕P善掏了掏口袋,從里面拿出一個存儲卡。
“剛才它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掉出來了,怎么也安不上去,我就先自己拿著了。你這手機確實壞的挺厲害??!”
“是啊,要不怎么急著修呢?!比伟驳前汛鎯ú寤亓耸謾C里。
“……”
“這手機果然還是挑主人的是吧?!比伟驳钦f。
“大概是吧”
隨后兩人道了別。
任安登一直笑著說話,笑著感謝,道別也是笑著的,最后當然也是笑著離開了呂揚善的病房。
呂揚善也一直笑著,直到房門關上,他們互相再也看不到彼此。
任安登還是笑著,笑容里透出幾分得意。
“走吧?!彼f。
申沐湖目送任安登和余蓉蓉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這會兒申沐湖沒有急著走了。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打開,呂揚善探出頭來四處打量了一下,走廊里空無一人。
他松了一口氣。
然后用完好的左手重重的一拳錘在墻面上,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家伙……可惡!”呂揚善咬牙切齒的說。
他又重重捶了一下墻,發(fā)泄出心中的怨氣。
然后他蹣跚著走回了病房,關上了門。
他這會兒狼狽極了!
申沐湖這會兒可覺得高興極了!
沒有什么比看見討厭的人吃癟更令人開心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就是有可能讓討厭的人連續(xù)吃癟。
申沐湖看出來了,呂揚善有個重大的把柄遺失了。
他的手機!
回想一下,祈禱儀式那天晚上,范公途和吳爾添并沒有從他身上搜到他的手機。仔細想想,他很有可能事先把手機固定在觀眾席進行拍攝,準備事后發(fā)表,他完全有這個膽子。只不過他無意中被吳爾添等人發(fā)現,所以沒能來得及回收。
他說儀式結束后又來到大劇院很有可能是來回收他的手機,只不過碰巧遇到了費明等人。
然后不知道是取回手機之后還是之前,他的手機丟失了。
他的手機里絕對有祈禱儀式的視頻,包括吳爾添告白還有范公途和柯莉承認戀情的片段。
目前還只有照片,輿論上有反轉的余地,要是這視頻泄露了……
一想到呂揚善有可能被當作犯人抓出來,然后遭到吳爾添等人的報復……
嘿嘿……
不過這也不能證明呂揚善是犯人,也有可能是犯人撿到了他的手機,從而開始作案。
這樣的話,所有的不在場證明也沒用了。
申沐湖突然想到費明的那個奇怪夢……
再加上費明那天晚見過呂揚善,然后呂揚善的手機就丟了……
會不會就是他?
申沐湖覺得自己太聰明了。
目前她掌握了比任安登更多信息。
任安登應該只是懷疑呂揚善,給他下了個套,畢竟他不知道呂揚善他們怎么出入大劇院的,沒想到會給申沐湖做了嫁衣裳。
能在其他人之前找到兇手,可是能大大的露臉,迦迦和那個討厭的家伙也一定會對他刮目相看。
不過目前她掌握的證據大都見不得光,或者說有點模棱兩可。
還有恐怖的鬧鬼事件和神秘的銅錢圖案。
這些東西和這次事件有關系嗎?
申沐湖不知道。
她覺得還有必要再調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