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郁竹的家里……出事了。
就在丁簡在超跑基地被覃勇友好勸退,黯然離開滬上沒幾天后,便收到了家里的電話,她的父親金秉誠因昏迷摔倒而入院。
金郁竹當(dāng)即便跟何山請了假,打算連夜趕回姑蘇??僧?dāng)她拔通張云霽的電話后,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對方拒接,再拔……那邊干脆直接拉黑了。
這是什么情況?雖然金郁竹與張云霽此前那么多年,一直是以兄妹相稱,直到他這次留學(xué)歸來,在超跑基地那天,才算是確定了兩人的戀人關(guān)系,但……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他為什么會拒接金郁竹的電話,甚至還將其號碼拉黑吧?
忽聞父親入院的噩耗,金郁竹本就腦子亂得不行,傷心的淚流不止,還想著有張云霽在,她總算還有點指靠呢,萬萬沒想到這樣的時候,他居然來了這么一手。
好在,金美女并不是那種嬌嬌女,十幾歲便來滬求學(xué)的她,這么多年下來也養(yǎng)成了外柔內(nèi)剛、獨立堅強的性子。
簡單的收拾行囊,謝絕了何山教授驅(qū)車送她的建議,獨自登上高鐵返家。一路上,她又多次嘗試拔打張云霽的電話,可結(jié)果卻是讓她的淚,流得更多。
再之后,回到姑蘇,來到母親在電話里說的那家醫(yī)院。金秉誠仍然躺在ICU重癥監(jiān)護室昏迷未醒。母女相擁一頓痛哭后,金郁竹才知道,父親并不是無緣無故昏迷的,身體向來不錯的金秉誠,是在公司開會時,被氣得突然摔倒。而在之前,為了一件甲方狀告鑫緣公司合同違約的官司,他已經(jīng)忙了幾天幾夜沒怎么合過眼了。
“這個官司……是那份合同有問題嗎?”
終歸是個大學(xué)生,雖說是學(xué)美術(shù)的,但金郁竹還是敏銳的意識到了這件事的核心問題。
“我聽你爸爸念叨過,那份合同,應(yīng)該是被人給算計了。對方的報價很高,但賠償金也訂的很高。今年的生意不好做,你爸爸考慮了好久,才答應(yīng)簽下來的。而且……那個工程是你張伯伯介紹來的,咱們兩家交好多年,你爸爸覺得,你張伯伯咋也不會坑他!”
金母是個保養(yǎng)很好、底子也很好的中年女人,金郁竹的眉眼之間,便與其有很多相似之處。母女倆坐在一起,倒是很容易讓人誤認(rèn)為是姐妹。
可看得出,金秉誠將自己的妻子保護得很好,多年居家而不問世事的她,比起自己的閨女來,還要更柔弱許多。
母親的話,讓金郁竹一下子想明白了許多。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張云霽不接她的電話,還拉黑了她。合著自己的父親,就是被張云霽的父親給害了呀!
“他……張伯伯怎么能這么樣?他不是和我爸是戰(zhàn)友嗎?甚至……”
想不通!任憑金郁竹抓破頭也想不通,張伯伯為什么會害她父親,要知道,她都已經(jīng)和張云霽確定關(guān)系了,倆人甚至都談到了婚嫁的問題,金郁竹也打算著,如果沒有意外,等她畢業(yè)了,就嫁給張云霽。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終成眷屬,或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愛情了吧!
這也是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面對張云霽的突然示愛,連想都沒多想,便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對方的原因。
至于丁簡……要說金郁竹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的話,那也不盡然。只是,那一點點的好感,相比于她和張云霽相識二十余年的感情,稱其為碾壓也不為過。
“然后呢?你不在醫(yī)院照顧你父親,怎么跑來排嶺啦?”
丁簡并沒有“看笑話”的心思,雖然在滬上時,他曾經(jīng)就是個笑話。紳士的給金郁竹遞過一張紙巾,這姑娘說到傷心處,已經(jīng)哭得哽咽。
有那么一瞬間的沖動,丁簡想起身換到對面……借她個肩膀用用什么的??煽紤]到這樣做,未免有趁人之危、勝之不武的嫌疑。所以,還是做一個合格的聽眾吧,相信這會兒,金郁竹最需要的,也就是一個傾聽者。
“爸爸一直未醒,但那個官司的原告方還是不依不饒的。我咨詢了律師,他們說那份合同沒有任何問題,法院最終也只會判處我們執(zhí)行合同的賠償金額。所以……我和媽媽商量了下,打算把在排嶺這里的一處漁場賣了,先湊夠一部分錢,以求對方能撤訴。這也是我能想到的,在我爸爸醒來之前,可以保住鑫緣公司的唯一辦法??上А以谶@邊跑了這么多天,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買家。丁簡,我是不是……真的很笨,離開了我爸,什么都辦不好……”
丁簡聽得都要無語了。這姑娘……貌似還真是除了畫畫,什么都不太懂?;蛟S這就是金秉誠的本意,連學(xué)國畫,都是為滿足其興趣罷了。
對方那么明顯的意圖,就是要圖謀她家的公司,賣個漁場先湊一部分錢什么的,根本……“不對,你來排嶺想賣什么?”
光顧著憐惜美女了,丁簡猛然間驚醒。
“我爸爸幾年前,在這里投資了一家漁場。經(jīng)營的并不算好,他也沒太多的時間顧及到這邊,始終沒什么收益。可我爸爸太喜歡釣魚了,所以就一直留著……”
“不是,我的意思是……”
五官清秀的金院花就算是哭花了臉,那也是氣質(zhì)優(yōu)雅、俊俏姣麗的小佳人。這會兒在咖啡廳里,已經(jīng)有很多男人不時的將目光瞥過來,就連那幾位身穿制服的侍者也無不將鄙夷的目光投到丁簡的身上。在他們看來,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捧在手心上,還把人家弄得哭泣不止,那不是渣男是什么?說不定還是什么喜新厭舊、始亂終棄之類的戲碼。
而丁簡還哪顧得別人怎么看,情急之下,一把抓住金郁竹正撕扯著紙巾的白皙小手:“你說你要賣漁場?排嶺這附近的?”
“啊……你……你抓痛我了!”
“噢噢,對不起對不起?!?p> 丁簡也有些不好意思,話說,他還真沒那方面的意思:“竹子,你知道不,我……”
“不用。丁簡,我知道,你想幫我??墒悄枪P違約金的金額十分巨大,你也沒有辦法的?!?p> 丁簡氣結(jié):瑪了個巴子的,說到底這丫頭還是瞧不起咱呀!可你也是等我把話說完的呀。再者說了,我特么有那么賤嗎?人家張海龜狠狠的踩了咱一腳,然后事了拂身去,我再眼巴巴的沖上去當(dāng)接盤俠?丁簡自覺他真的……做不到那么偉大。
可這并不妨他和金郁竹談?wù)劃O場的事,畢竟一個愁著賣不出去,一個遍地買不到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