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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眠云中

東洲(二)

鳳眠云中 不如一寐千秋 2051 2020-06-09 11:57:00

  謝家的人對小世子精心將養(yǎng),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小世子的身體還是一日弱如一日,氣息奄奄。

  聽聞某次族會中,謝夫人拖著病體垂淚下跪:“請夫君納妾?!?p>  也就是那次,謝家主說出了那句傳遍天下的“寧絕嗣,不負卿”。

  時人欽佩,贊其情深義重。

  也有些男的為了維護自己三妻四妾的體面,罵其愧對祖宗。

  不過,也只敢私底下罵一罵,誰都不敢惹惱謝家。

  無論旁人如何褒貶,謝家主都當耳旁之風,所關心者唯有愛妻與幼兒兩人。

  你要問東洲女子最羨慕的人是誰,她們十有八九都會告訴你:蘭陵謝夫人。

  謝家主如此態(tài)度,謝家人心急如焚,眼看著一天天孱弱下去的世子,恨不得以身代死。

  也有人疑惑,若謝世子當真夭折,獲利最多者反而是過繼的旁支子弟,為何謝氏如此團結(jié)?

  世人貪婪,人心自私,謝氏這樣團結(jié)的根源,在于他們那卷神品術法的奇特之處。

  唯有純凈的嫡枝血脈,方能修煉最后三層,達到人劍合一的天人之境。

  若嫡枝斷絕,不出三代謝氏便要衰落下去。

  到得那時,縱然擁有神品術法,也如稚子懷抱千金,任人宰割。

  所以,謝氏每一個人都誠心誠意地希望謝小世子能活下去。

  他們在凡界大修母神廟,鎮(zhèn)壓邪祟,又招兵買馬,不惜重金派遣弟子客卿除妖斬魔,獲得大量怨厄珠,在廟前凈化祭祀,以求圣主垂憐。

  這個動靜一直持續(xù)了好幾年。

  也是謝晚命不該絕,偶然的機會,恰巧被鳳塵鏡看到了。

  鳳塵鏡每月親自去鳳嫵寢殿打掃,看到床上還放著鳳嫵經(jīng)常觀看凡間的觀塵鏡,就順手拿了起來。

  鳳塵鏡還記得,小時候的鳳嫵一個人抱著這鏡子看凡界闔家團圓,每回都不解地問自己:姨姨,人間如此美好,為何這鏡子卻叫做“八苦”?

  憶起這一幕,鳳塵鏡心中酸澀,撫摸著八苦鏡良久。

  恰巧就看到了謝晚的事情。

  鳳塵鏡感動于謝夫人憐子之心,又感念他們還記得母神,也欣慰于他們除魔衛(wèi)道,便冒著風險來了東洲凡界,化身為云游道人,賜給謝晚一個護身符,保他魂魄。

  她又探了探謝晚的靈,發(fā)現(xiàn)這孩子陽氣太旺,導致氣澤焚心。

  幸而謝夫人誤打誤撞,給謝晚取了個晚字,帶了些陰氣,否則謝晚怕是出生當日便要夭折。但這還不夠,風塵鏡便將謝晚的婉改成了女名,壓一壓。還告訴謝家眾人:待到謝晚十八歲之后才可改回本名。

  謝家主和謝夫人將信將疑,看著仙氣飄飄的鳳塵鏡,將信將疑地給孩子改了名。

  這護身符一戴,名字一改,謝婉就好了起來,再也不曾病過吐過,喂什么吃什么,茁壯成長了起來。

  謝家夫妻感恩戴德,著急忙慌地想要去問恩人下落,卻聽人說這位道人看了看他們修筑的母神廟之后,在廟中一眨眼就不見了。

  眾人都以為是母神下凡顯靈,救苦救難。從此之后,萬里凡界滿是母神廟,無數(shù)虔誠信徒前來朝拜。

  能不虔誠嗎?謝小世子那就是活招牌。

  謝小世子活蹦亂跳,凡界強盛和樂,這種帶著傳奇色彩又結(jié)局圓滿的故事,素來最為世人津津樂道。

  因此,這事傳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同謝婉之名,也一并傳播了出去。

  崔嘯自小心高氣傲,也確實天資不凡,自認為自己在小輩之中當是第一。

  幾年前一次比試,他與謝婉打了個平手,這梁子就結(jié)下了。

  哪怕今年謝晚已是十八歲,崔嘯還是故意謝婉謝婉地叫他,說得謝晚像個離了母親就不能活的奶娃娃。

  謝晚看見崔嘯,只冷冷吐了幾個字:“有何貴干?”

  不是他喜歡這樣隱忍,實在是十幾二十年的大興土木,廣撒錢財,凡界入不敷出,國庫空虛,與靈魅兩界比起來,就差了些。

  崔嘯在門口被小二攔了半天,說是包廂都有客人了,連大堂里也坐滿了人。

  作為魅族圣子,何時被人這樣怠慢過?立時發(fā)了火,非要闖進樓中來。

  這一進樓,就看到了謝晚和蒼懷薇等人。才有了剛剛那一幕。

  崔嘯嗤笑了一下,帶著輕蔑:“小爺我累了,想要歇一歇。就請“婉婉公子”讓一讓吧。”

  他要惡心謝晚,特地加重了婉婉兩個字。他身后的少年們也都附和著,調(diào)笑著叫了起來,令人生厭。

  蒼念舒雖然剛認識謝晚不久,但與崔嘯比起來,謝晚就被他劃成了自己人。

  他當即拍了桌子怒道:“哪里來的混賬,說話如此陰陽怪氣?”

  被人這樣一吼,崔嘯眼神陰暗了下來,帶著幾分森寒道:“你,說什么?”

  蒼念舒冷笑著重復:“沒聽清?那小爺就大發(fā)慈悲,再說一次。你是哪里來的混賬,在這里亂叫?”

  崔嘯何時被人這樣辱罵過?

  他心中怒急,已是想著如何將蒼念舒痛揍一頓。

  但他好歹是圣子,魅族將來的統(tǒng)治者,看蒼念舒幾人的衣衫俱是華貴之物,便壓抑住心中的怒氣,冷笑道:“閣下是何人?”

  蒼念舒仰著下巴,高傲地回道:“蒼…姜念舒。”

  大勢力的少年弟子出門游歷,一般都是三四十個人打底。

  這姜家零零星星七八個人,怕是什么小門小派出來的。

  崔嘯面色矜傲:“念書?小朋友是該回去多念念書,好歹知道知道,魅族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p>  蒼念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

  蒼懷薇冷冷道:“坐下。”

  蒼念舒有些不甘心:“姐姐,他”

  蒼懷薇道:“你忘記少主叮囑過什么?”

  蒼念舒垂頭喪氣,坐了下來。

  小祖宗說過不許欺行霸市,可明明是對方先尋釁挑事來著。

  崔嘯見蒼念舒癟了氣,就換了個目標,向蒼懷薇看去。

  這一看,眼睛一亮。

  蒼懷薇是個冰美人,氣質(zhì)冷清飄渺,如空谷幽蘭。

  但也就是一瞬間的恍神,崔嘯又用他那種欠扁的語氣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蒼懷薇眼觀鼻鼻觀心,無視了他。

  崔嘯正想發(fā)火,遠處夙年溜達了回來。

  一看這邊的場面,他邁著大步走了過來,勾了勾蒼念舒的背:“怎么了?”

  一盞茶時間沒見,怎么就生氣成了這樣?

  夙年眉宇飛揚,面帶傲氣,崔嘯心中升起一股見到了同類人的抵觸感,他挑釁地仰了仰頭:“你又是何人?”

  夙年斜了崔嘯一眼:“姜年,怎么,打一架?”

  夙年平時最愛學鳳嫵,將她一開口就是喊打喊殺的囂張腔調(diào)學了個十足十。

  崔嘯還沒說話,他身后的少年輕蔑道:“你們這一個兩個,一會念,一會懷的,家中人都死完了?如此哀悼懷念不已?!?p>  少年眉眼俊朗,嘴唇極薄,瞧著就有些刻薄,當然,說出來的話更刻薄。

  崔嘯皺了皺眉,覺得不妥,但他沒有開口阻撓。

  左不過一群不相干的人罷了,回家再教導弟弟便是。

  蒼懷薇面色沉了下來,冰霜般的眼神可以凍死人。

  她握了握手中的鞭子,有些想動手,但她極為尊敬鳳嫵,想起她說過的話,又忍住了。

  羽鱗衛(wèi)唰地站了起來,個個面色冷凝,視線猶如寒霜,盯著崔氏一行人。

  不怪他們這般生氣。

  兩族小輩取名,多有念,思,懷,追,恨之字,更因著這緣故,有許多重名之人。若是年歲差不多的,便會在姓名前加個大小。

  便如夙年,他原先喚做夙念,可是與他年歲相近的,竟然還有兩個同名同姓的。

  大家區(qū)分了大夙念,小夙念,小小夙念。原本,夙念被喊做小夙念,這也算了。但不幸的是,又一個夙念出生了。

  夙念磨了父母好幾年,終于將名字改成了夙年。

  這事情聽起來好笑,卻實在是兩族最深的傷痛,不可揭。

  猶如龍之逆鱗,不可觸。

  蒼懷薇一瞬間的猶豫,便被人搶了先。她眼前一花,手中的鞭子已被人抽走了。

  這身影,自然是鳳嫵。

  她一腳踹中崔嘯二弟的胸口,將他踹到在地,還沒等崔嘯反應過來,又一腳將崔嘯也踹倒了。

  他二人直直飛起,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之上,撞飛了杯盤碗盞,濺了一身菜汁菜葉。

  這還不算完,鳳嫵緊追不舍,舉起蒼懷薇的鞭子,一把抽了過去:“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禍從口出?!?p>  這一下抽得皮實,打在人身上,立時破衣見血,看得謝晚頭皮發(fā)麻。

  她鞭法高妙,任崔嘯和他二弟如何閃躲,鞭子都如影隨形,抽得他們嗷嗷直叫,最后求饒道:“大哥,大哥,我們錯了!”

  羽鱗衛(wèi)脊背發(fā)寒,腦子里不約而同印出不堪回首的記憶來。

  鳳嫵就算不用靈力,也夠崔嘯和他二弟喝一壺了。一直抽了十幾鞭,她才停下來,一手拿著鞭子金柄,一手玩著鞭尾,眼神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崔嘯和他弟弟,又在一眾崔氏子弟身上逡巡了一圈,語調(diào)似笑非笑:“錯哪兒了?”

  崔氏子弟脊背發(fā)涼,但凡對上她眼睛的,都將眼神避讓開,怕被盯上。

  這小公子明顯就是姜家少主了,他態(tài)度這樣強硬,一言不合就抽鞭子,自然沒人敢搭話。

  見眾人不說話,鳳嫵手上的鞭子動了動,似乎是又想舉起來,崔嘯連忙道:“哪都錯了!哪都錯了!”

  一向心高氣傲的崔嘯竟然如此爽快認錯,謝氏眾人都看得有些發(fā)愣。

  而羽鱗衛(wèi),面色古怪,似乎想笑,又帶著些同情。

  大家都不敢說話,只用眼神交流:帝姬不是說,出門在外,要克制自己嗎?

  我怎么知道?她還說不許仗勢欺人呢。

  好像也不算我們仗勢欺人?

  管他呢,帝姬打著高興就行了。

  只有蒼念舒,跟夙年一樣也是個腦子抽筋的,問了出來:“小祖宗,你不是說出門在外,不許耀武揚威么?”

  鳳嫵斜了他一眼:“那我就再教你一句,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p>  蒼懷薇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少主所言有理?!?p>  羽鱗衛(wèi)眾少年:“…”

  謝晚:“…”

  躺在地上全身痛的崔嘯:“…”

  崔嘯狼狽地爬起來,臉上一副忍痛的表情。

  他扶起自己的二弟,一言未發(fā),兩個人一瘸一拐地就想要往外走,卻被鳳嫵叫?。骸白屇阕吡藛幔俊?p>  崔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好半晌才開口說話:“你還想要如何?”

  鳳嫵道:“坐下,吃飯?!?p>  崔嘯瞪大了眼睛:“什么?!”

  鳳嫵指著自己那一桌的位置:“不坐,再抽十鞭?!?p>  剛剛打斗嚇走走了不少客人,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桌,還離他們很遠,這一下子就空出來不少桌子。

  崔嘯聞言,立刻和弟弟坐了下來,看得眾人一陣無語。

  果然,天大地大,拳頭最大啊。

  樓中的氣氛很是詭異。

  崔嘯崔彰兩兄弟臉上青紫交加,衣服破成一條條碎布垂掛下來,卻還是齜牙咧嘴端坐著。

  這一桌,有鳳嫵,謝晚,蒼念舒,蒼懷薇,夙年,崔嘯,崔彰。

  謝晚看著崔嘯半死不活的鬼樣子,心情頗好,哼起了小曲,興致一到,叫了不少美酒。

  醉生夢死閣,醉生夢死酒。

  “啊哈!”鳳嫵喝了一大杯,舒服得直瞇眼睛:“當真名不虛傳?!?p>  這酒恰到好處的烈,還有花果的混合香氣,讓人欲罷不能,回味無窮。

  幾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天南海北地胡吹。

  到底是少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況,剛剛也是崔彰先對家人出言不遜的。

  席至過半之時,崔嘯雖然沒說話,眉頭卻漸漸沒了憤恨神色,甚至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鳳嫵在向謝晚打聽凡界:“謝晚兄,你們來金陵,可也是來除魔衛(wèi)道的?”

  謝晚點點頭,看了看崔嘯,不忘把他落下,十分壞心眼:“是啊。崔圣子想來也是吧,要不要一起?。俊?p>  見鳳嫵眼光橫了過來,崔嘯面色一僵,身上又開始隱隱作痛。

  捉弄了崔嘯一下,謝晚心中舒暢:“姜兄弟,你們也是?”

  鳳嫵答:“是啊。走遍八個城池,捉盡城里城郊的邪魔鬼祟,我們才能回家?!?p>  捉盡?邪魔鬼祟如何捉得盡?

  崔嘯當下便想要嗤笑,想了想身上的鞭傷,最后忍住了。但他嘴角已條件反射般地揚起了一半,看起來古怪滑稽。

  崔彰卻是個嘴賤的,小聲嘀咕:“就你厲害,也不怕牛皮吹破天。”

  崔嘯坐在弟弟旁邊,用手肘杵了杵他,眼神警告:要死啊,給我閉嘴。

  這一杵動作頗大,兄弟倆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口中響起嘶嘶吸氣聲。

  見他們吃癟,夙年大聲笑起來,喝了一口醉生夢死,對著小二道:“小二哥,怎么不見閣中姐姐吹拉彈唱?”

  小二哥笑得機靈:“閣中只有晚上有歌舞,不過眾位客官坐的位置是可以‘引蝶’的?!?p>  蒼念舒好奇:“什么是引蝶?”

  小二嘿嘿一笑:“尋常引蝶,自然是花蜜。我們這兒嘛,自然是這個?!毙《⑹种割^搓了搓。

  是什么?夙年和蒼念舒面面相覷。

  崔嘯見他們連這都不懂,表情古怪得很:“自然是金元寶?!?p>  鳳嫵恍然大悟:“不就是錢嘛,小爺有的是。小二哥,叫你們這兒最好的姐姐來?!?p>  小二激動得快要暈厥:“公子是要請咱們這閣中仙?”

  謝晚終于有機會插上嘴:“閣中仙是誰?”

  小二自豪:“愿請閣中仙,見得天上舞。每年的魁冠,便被稱為閣中仙,這位可是已經(jīng)蟬聯(lián)三冠啦?!?p>  鳳嫵興致勃勃:“哦?如此人物,自然是要見見?!?p>  閣中仙之舞,人人爭相目睹。

  引一次蝶,要花費三千兩之巨。

  鳳嫵他們坐在這一樓廳堂之中請了閣中仙,小二便默認了他們要請眾人觀賞。

  請眾人同賞閣中仙,則要一次萬兩。

  大家都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鳳嫵這一行人更是天外來客,自然不知道這醉生夢死閣的講究。

  所以,在見到涌進來許多人,還沖這邊拱手致意的時候,都摸不著頭腦。

  只有鳳嫵高興地沖大家揮了揮手以作回應。

  樓里很快擠滿了人,連二樓包廂的客人都走了出來,一個個趴在欄桿上。

  閣中仙緩緩上臺,鵝黃衣裙,珠翠滿頭,蒙著淺黃色的面紗,有一種欲說還休的魅惑十足。

  她的眼睛如桃花溪水,明亮柔媚,帶著惹人憐愛的風情,正是掉落團扇的那位美人。

  閣中仙見了鳳嫵,目中閃過驚喜,盈盈下拜,行了一禮。

  閣中仙不愧是閣中仙,腰肢款軟,翩若驚鴻。她手中的絲帶飄揚翻飛,舞得人心馳搖曳。一曲終了時,眾人就已經(jīng)一片癡迷之色,當真不負其名。

  鳳嫵率先喝了聲彩:“姐姐這舞極妙!”這清越的一聲驚破了滿堂寂靜,眾人從如癡如醉中驚醒,四周一時鼎沸起來。

  醉生仙聽聞她這句話,香腮染紅,如盛放芙蓉,又是盈盈一禮,站在臺上也不下場,看向鳳嫵的眼神含了幾分羞意,又含了幾分期待。

  小二哥有眼力見地俯下身來對著鳳嫵說道:“公子若是高興,可贈些物什與閣中仙,這也是默認的規(guī)矩了?!?p>  鳳嫵只有一管白玉笛,一只雙鳳鐲,連塊玉佩都沒戴。

  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看向其他人,發(fā)現(xiàn)蒼懷薇神色淡漠,面對這樣的歌舞,也看不出情緒。

  夙年和蒼念舒興致缺缺地喝著酒,還跟崔彰搭上了話,三個人湊在一起,你一顆我一顆地抓著花生米,雖然不知道在說什么,卻能肯定不是在說剛剛的舞。

  崔嘯和謝晚大眼瞪小眼,仿佛對方竟然比這仙子之舞還要好看。

  一桌子都是奇葩啊!

  鳳嫵勾了勾手,要崔彰將他腰間那塊玉佩摘下來:“這么好的舞,你們這都是什么表情?”

  見鳳嫵回了神,夙年湊了上來,表忠心道:“小的等著您在加冠之年的傾世一舞呢。”

  蒼念舒也狗腿道:“就是就是,小祖宗的舞,定為四海八荒第一!”

  鳳凰善舞,冠絕天下。

  無論男女,在一萬歲的加冠之年,都會跳一場舞。

  奏者,可以是戀人,摯友,親人。

  崔彰毫不心疼地將自己價值千金的碧玉佩摘下,興致勃勃地打聽:“你們從哪里來呀?”

  沒聽過修仙世家還要以跳舞比高下呀。

  夙年一拍他的肩膀,給崔彰拍得齜牙咧嘴:“打聽這些干嘛?”

  鳳嫵將碧玉佩放在托盤里,讓小二哥端上去贈給了閣中仙,閣中仙接過玉佩時,看向鳳嫵的眼睛溫柔如三月春溪,含情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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