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我也一定照辦,師兄但說無妨?!边@時周尚急切地催促張之航。
“師弟,你可知道師父近來身體如何?”張之航突然問起了周老道的身體。
“師父的身體一直挺好的吧。”周尚有些不知所以然。
這周老道本名周子淳,今年七十多歲,是青城飛龍門派的第十三代掌門人,從幼時便在青城山為道,因其自小天資聰穎,悟性極高,便獨受掌門器重,盡得飛龍派的道法武功之精髓。他自成為掌門之后也是兢兢業(yè)業(yè)打理山門,一生的心血也都傾注在了飛龍派。這周老道雖七十余歲,卻因常年癡迷于鉆研道法,有時更是閉關(guān)修煉秘法,現(xiàn)在仍是鶴發(fā)童顏,除了須發(fā)已經(jīng)斑白以外,身體卻身輕如燕,儼然有一些仙家的風骨。
而此時張之航為何問自己關(guān)于師父的身體狀況,也是讓周尚有些奇怪。
“師弟,你有所不知,師父雖然看起來身輕體健,但是其實師父今年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怎么可能呢?!”周尚大為不解。
“你知道師父每次閉關(guān)修煉的地方嗎?”
“我只知道是在后山的飛仙洞里,但是師兄你也知道,那個地方,師父是不讓我們?nèi)サ??!?p> 說起飛仙洞,是歷代飛龍派掌門的閉關(guān)修煉之地,位于青城山后十余里的一個山峰上。此峰南側(cè)極其陡峭難登,北側(cè)又是萬丈懸崖,所以要等上飛仙洞,就要從南側(cè)的陡路上攀登而上。而平常之人若沒有輕功,根本就登不上去。之所以歷代掌門會選擇在這個山洞里閉關(guān),并不是因為這里沒有人打擾,而是這飛仙洞里卻有著世間難有的修煉之氣!而具體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誰也不知道,因為沒有師父的允許,門內(nèi)弟子是禁止踏足飛仙洞的!
“師弟,不瞞你說,師父帶我去過一次飛仙洞,我也了解飛仙洞里的玄機。而我也發(fā)現(xiàn),師父今年的身體是每況愈下,尤其是每逢月圓之夜會更為虛弱!而讓師父身體變差的原因就是那個飛仙洞!”
“師兄,飛仙洞是我青城道歷來掌門的清修之地,怎會讓師父身體變差呢?”周尚還是一臉茫然。
“你有所不知,這飛仙洞之所以會成為我們歷來的修煉之所,就是因為洞里有一個飛仙潭,潭內(nèi)又有一顆飛仙圣珠。這飛仙珠在道力的催動下,便又會產(chǎn)生七道紫金圣光,而這七道紫金圣光擁有強大的道場,可以助師父修道的速度達到平時的數(shù)十倍甚至數(shù)百倍!我們歷代的掌門也是靠這種方法才能讓我們飛龍派在江湖中立足。但是你我都知道,六十年一甲子,這六十年以甲子年為首,癸亥年為終,往復循環(huán)。而這飛仙圣珠的輪回也是一個甲子,也就是說每到了癸亥年的時候,也就到了這圣珠該終結(jié)的時候了。”
“??!今年就是癸亥年!”周尚吃了一驚。
“可是如果六十年終結(jié),那為什么飛仙洞又會傳承至今呢?這跟師父的身體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周尚還是有些不解。
“現(xiàn)在圣珠因為接近終結(jié),所以靈氣也變得非常微弱了。而師父常年靠吸取圣珠上的靈氣修煉,今年突然間沒了靈氣的滋養(yǎng),所以師父的道力和身體也跟著急劇下降。其實飛仙珠的壽命是可以延續(xù)的,若想延續(xù)飛仙珠進入下一個甲子,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說到這里,張之航皺著眉頭,欲言又止。
“師兄,是什么辦法?”
張之航看了看周尚,為難地說道:“就是在癸亥年時,需集齊七名童子之身的鮮血,納入飛仙潭內(nèi),來供養(yǎng)圣珠的靈魂,讓圣珠吸收到新的元氣,以便于渡到下一個甲子輪回里?!?p> “師兄,我們修道之人皆是童子之身,而我們師兄弟一共有十幾個人,集齊七個人的鮮血,又有何難?”
“唉!找七個人不難,但是需要每個人割開皮肉置于潭水中央,待圣珠吸取至此人一定量的血氣后才可以退出飛仙潭。但是,我們每個人體內(nèi)的元氣不同,血里的精氣也不等,于是每個人供養(yǎng)圣珠時被吸取的血量又不一樣。所以這件事看似是極其容易,實則是極其兇險!萬一元氣不夠,有可能會血盡而亡的!而師父他老人家就是因為不愿意讓我們徒弟冒這個險,所以一直沒有跟我們提起過,更是不許我告訴任何人??墒?,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飛龍派因為這個而走向衰落??!”張之航心痛地說道。
“師兄,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供養(yǎng)幾人的氣血了?”
“現(xiàn)在僅僅只供養(yǎng)了我和師父兩人的血!而且今天已經(jīng)是冬月十五了,還有一個半月就是甲子年了。這圣珠如果在這一個半月里得不到供養(yǎng),就會枯竭。而圣珠一旦枯竭的話,不僅師父沒有了修煉的法器,甚至我們青城山會受到圣珠枯竭所帶來的的反噬!”
張之航說到這里,周尚大概明白了。原來張之航是想讓自己去飛仙洞里去用鮮血供養(yǎng)圣珠,以便讓圣珠渡到下一個甲子里。
“師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周尚從小就是師父養(yǎng)大的,又終日聆聽師父教誨,我的命便是師父的,我的命也是青城山的!你放心,這七個人里,算我一個!”周尚語氣肯定地說。
畢竟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何況,若是沒有青城山,沒有周老道的話,自己可能早就被凍餓而死了,如今能為師父做些什么,也算是報答師恩了。
“師弟,好樣的!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危險!”張之航激動地緊握住周尚的手臂,眼眶里含滿了淚水。
“師兄,沒什么,能為師父,為青城山做些貢獻,是我周尚分內(nèi)的事?!?p> “只是這件事一定要瞞著師父,決不能讓師父再因為擔心我們而影響我們青城山的命運!”
“師兄,我知道了。我們什么時候動身?”
“咱們后天就去。后天師父要動身去一趟武當山,找武當?shù)娜~師叔商討圣珠輪回的其他方法,但是如果真有別的方法的話,何必會一直拖到現(xiàn)在呢!所以,咱們就后天趁師父下山之后,咱就過去!算上你,我們現(xiàn)在就有三個人供養(yǎng)圣珠了,可是還需要四個人,我再去找找其他的師弟。只要說清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我相信師弟們還是會有人同意的?!?p> “好的,師兄,只要為青城山好,我都聽你的。”
“好了,你先過去給小師妹守夜吧,你倆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看見?!睆堉秸f完轉(zhuǎn)身便走了。
周尚也一邊往江心月院子里走著,一邊盤算著供養(yǎng)圣珠的事......
院子里一切如舊,江心月屋里的燈滅了。
“可能小師妹睡著了吧。”周尚心里想著。
周尚站在江心月窗外,慢慢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吐納之間便要運行體內(nèi)的真氣,來抵御這深夜里更加刺骨的寒風。
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傳來,嚇得周尚趕緊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