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馬關前的大戰(zhàn)繼續(xù)著,無論是陳紳兒還是莫言,在此戰(zhàn)當中都沒有“退兵”的打算。陳紳兒不能退,一旦退了,將再難重聚軍心。莫言不能退,因為她退無可退,盡起狄柔大軍,傾巢而出后,便是孤注一擲,若想在西境站穩(wěn)腳跟,打開局面,此戰(zhàn)必須要勝,所以這場大戰(zhàn)注定是不死不休的結(jié)局。
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兀術狼帶著蒼狼衛(wèi)們奮力沖殺,不讓不死軍團有機會將馬賊們合圍?;祀s在不死軍團中的高手們,屢施暗箭,但面對這“天下第一槍”的北胡狼主,卻未有一次能建功。兀術狼對戰(zhàn)場上的危險有著難以言喻的天生警覺性。
而馬賊大軍,有了淳子宇的指揮,作戰(zhàn)壓力也小了很多,在如此大戰(zhàn)中,淳子宇竟然能邊打,邊將馬賊們暗中分成兩批波次,讓馬賊們得以擠出些許休整和喘息的時機。穩(wěn)住了潰勢,阻止了不死軍團的推進步伐。就連陳紳兒都想不到,天痕山脈的馬賊們居然能爆發(fā)出如此強悍的戰(zhàn)斗力,同不死軍團打了個勢均力敵。正面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繃住了,互相牽制著。
最后趕到的江湖豪杰們,也同“前輩們”交上了手。這“小戰(zhàn)場”上的兇險要更甚于正面戰(zhàn)場。雙方具是手段高明之輩,仿佛是一場跨越了時空的“江湖大戰(zhàn)”,只不過這是生死博弈,而非同道切磋。
“砰,?!倍替糜錾弦晃桓呤?,居然硬生生的用雙拳同她手中的“玉琉璃”對抗著,雖說這“玉琉璃”乃是軟劍,但畢竟是“神兵譜”上排第五的利器,那白魔竟然以肉身硬抗,這人生前的“硬功”修為得多恐怖?但董碧婷也今非昔比,得到了單亦如的點撥后,這些年也潛心修煉,“琉璃劍訣”被她使得出神入化,單從劍招上來講,與當年擂臺上單亦如相比也毫不遜色,居然被她使出如雙劍般的殘影來。兩位高手打得熱鬧,可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陷入同樣困惑的,還有玉軒宗的宗主秦錦年。好巧不巧,他對上的居然是一位輕功高絕的前輩高手,只能被動挨打,根本連敵人的邊兒都碰不到,要不是一身硬功練得到家,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回了。
“這樣打下去不行,沒個章法,白費力氣。秦兄,你去助碧婷仙子,我看她對上的好像是伯父?!毖兰泵Φ?。
秦錦年聽了這話不由一愣,轉(zhuǎn)頭看去,果然見到董碧婷正在和一位硬功了得的高手交戰(zhàn),當下鼻子一酸,差點兒哭出來。秦錦年虎目赤紅,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直愣愣地沖了過去。
“仙子讓開!”親錦年大喊一聲。董碧婷下意識的往旁邊一竄,只聽“砰”的一聲,仿佛兩顆流星相撞,讓整個戰(zhàn)場都為之一顫。
“爹!果然是您!兒子不孝,未能守好您的遺骸,被奸人利用。今天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將您帶回玉軒宗好生安葬?!鼻劐\年哽咽道。
可那白魔哪里會回應,再次向秦錦年沖來……秦錦年一抹眼淚,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畢竟他這一身本事都是父親教的,豈能不知道厲害?不過硬功有“罩門”,這天下只有他知道,父親的罩門在哪里……
被秦錦年“搶走”了對手的董碧婷,未等緩上一口氣,便覺得背后勁風不善,連忙閃身躲避,可還是被一劍劃傷了臂膀。董碧婷鳳眸怒瞪,也是來了火氣,一招自創(chuàng)的新劍招使出,仿佛舞出了一道劍網(wǎng)罩向了偷襲之人,那人感受到這劍招的厲害,不敢硬接,身形微晃,消失在了白魔群中??磥泶巳松笆且幻ò禋⒌母呤帧?p> “碧婷!”不遠處的段天瀾,見董碧婷受傷,怒喝一聲,不惜挨了三劍,拼了個以傷換命,斬了三名難纏的對手,急忙向董碧婷沖來。
“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還好,皮外傷,劍上無毒。還是先退回去養(yǎng)傷吧,戰(zhàn)場上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段天瀾關切道。他一直有意的在董碧婷身邊周旋,其心意早已不言而喻,奈何近些年董碧婷沉心鉆研“琉璃劍訣”,所以這對江湖上呼聲最高的碧人,一直未能締結(jié)良緣。當然,也不排除董碧婷受到了兩派長輩當年的影響,始終還是對段天瀾有些不敢接受,生怕自己也落得個同師傅一樣的苦命下場。
見段天瀾如此緊張,董碧婷心中也是一暖,可臉上還是冷冰冰的。
“什么叫不是女人該來的地方?陳財神是不是女人?那莫言又是不是女人?如今在城頭上獨自應對著二十名高手的蕭總管又是不是女人?段天瀾,這是打仗,你別拉拉扯扯的,更別把你的大男子主義帶到戰(zhàn)場上來。我這點小傷算什么?此番天下浩劫,正是我輩江湖兒女用命之時,身為琉婷宗宗主,我豈能退去?”
董碧婷的話,倒是把段天瀾噎了個啞口無言。
“好好好,那你跟在我身后,切莫獨自涉險。”段天瀾急忙道。
“別婆婆媽媽的,剛才那殺手還在暗處盯著呢,得先解決了他?!倍替锰嵝训?。
段天瀾點了點頭,嚴肅道。
“我的身后,交給你了?!毖粤T,繼續(xù)迎敵交戰(zhàn)。
董碧婷一愣,瞬間明白了段天瀾的意思,他這是要用自己做“誘餌”。微微咬著嘴唇,董碧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替段天瀾守著身后的“破綻”。
破馬關城頭之上,腿影紛紛,蕭美華獨自面對著二十名不知多少年前的江湖絕頂高手們,打得倒是痛快,可如此大的內(nèi)力消耗,也讓蕭美華難以久戰(zhàn)。
十二名上勛殺手,也沒閑著,不時現(xiàn)身偷襲著莫言,可沒有一人成功,無論是用毒還是暗器,都被莫無問擋了下來,出手過的十一名上勛,盡皆斃命于莫無問的掌下。
于此同時,陳紳兒所立的校臺之上,同樣迎來了危機。從校臺旁的地下,居然“破土而出”近千名黑衣武士。這些武士們身材比中土人要矮小不少,可身手不俗。這詭異的出場方式,著實打了馬賊們一個措手不及,護衛(wèi)著校臺的兩千名馬賊們,轉(zhuǎn)瞬間便被殺了個干凈。
陳紳兒鳳眸微瞇,眼中殺意漸盛,立刻便識破了這些人的身份,正是當初隨著莫言偷襲奔流寨的那批喪服國武士。原本陳紳兒已經(jīng)通過摘星樓的情報網(wǎng)查出了這批人的下落,可當初為了不打草驚蛇,讓莫言放松警惕和淳子宇完婚,這才留了這批人一命。后來不死軍團東征,天下浩劫,陳紳兒再想解決這些人的時候,居然不知被他們用什么手段逃了。如今看來,這批人還真有那“遁地”的本事。原本以為這群人逃回了東海,陳紳兒再想報奔流寨的仇就難了,可沒想到這批人非但沒走,反而還出現(xiàn)在了破馬關,做為了一步“殺招”,埋伏在了陳紳兒身邊。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一個不留!”陳紳兒大喊道。她的手中依舊敲響著戰(zhàn)鼓,已經(jīng)足足兩個時辰,此刻的陳紳兒根本是拼著內(nèi)力撐著身體。這戰(zhàn)鼓聲直接影響著大軍的正面交戰(zhàn),不能斷。所以她這一聲,是給“財神衛(wèi)”們下達的命令。
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財神衛(wèi)們,終于有了動手的機會,雖然只有十二人,卻毫不勢弱,殺向了四面八方的喪服國武士。
戰(zhàn)場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殞命,能到這破馬關來助戰(zhàn)的人,自然也早就得知了關于白魔們的情報,所以武器也都浸過烈酒,這場大戰(zhàn)隨著時間的推移,交戰(zhàn)雙方的人數(shù)越來越少,可慘烈程度卻越來越高。
陳紳兒是經(jīng)歷過第一次不死軍團東征大戰(zhàn)的,雖說那種規(guī)模的大戰(zhàn)絕對要比破馬關的大戰(zhàn)要更慘烈。但那時候陳紳兒難免有些“局外人”的感覺。
但此戰(zhàn),不管是被陳紳兒“威逼利誘”上了戰(zhàn)場的十萬馬賊們,還是數(shù)千里馳援的塞北精騎們,還有那為了“還債”的江湖豪杰們,每隕落一位,陳紳兒的心中都無比悲痛??蛇@是戰(zhàn)爭,是天下浩劫,陳紳兒心軟不得,只能硬抗著。好在勝利的天平已經(jīng)漸漸向陳紳兒這邊傾斜。
正面戰(zhàn)場上,淳子宇終于奪取了主動權,開始進行反攻。北胡和大寧的精騎傷亡過半,合兵一處,由兀術狼帶領著奮力沖擊著敵人的陣型。江湖豪杰們也將精銳白魔們團團圍住了,蕭美華亦擊敗了二十名頂尖高手,已經(jīng)同莫無問交手。金校臺旁,偷襲的喪服國武士也被財神衛(wèi)們付出了五人的代價斬殺的七七八八,可以說是勝利在望了。
莫言面色陰沉,為了此戰(zhàn)她也是壓上了所有的籌碼,根本沒料到區(qū)區(qū)十萬馬賊能將她親自帶領的不死軍團逼入如此絕境。此戰(zhàn)的損失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莫言所能承受的極限,哪怕是勝了,她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資本同盟友們瓜分這天下。
莫言的心中再次陷入了掙扎,她還有最后的底牌,哪怕到了萬不得已的境況也不愿意動用的底牌。因為一旦這么做了,天下的局勢將徹底失控,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浩劫”了,完全是“末日”將至。
就在莫言出神的時候,最后一名上勛瞅準了時機,趁著莫無問和蕭美華交手的時候,從城上的牙旗后出現(xiàn),手中的匕首直刺向莫言的后心。這匕首上淬了劇毒,見血封喉。
“吱吱……”就在匕首馬上要刺中莫言的時候,原本還在城樓上熟睡的那吃人長大的蠱娃,居然醒了過來,可能是和莫言有著難以言喻的母子感應,往常這個時間他是不會醒的,仿佛睡覺就是他成長最快的途徑。如今的蠱娃明明出生不足一年,可看上去仿佛三四歲孩童般大小。
隨著蠱娃發(fā)出的吱吱聲,那殺手突然頭痛欲裂,痛苦的捂著頭顱滿地打滾。莫言轉(zhuǎn)身,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兇險,撿起了殺手掉在地上的匕首,將這最后一名上勛的殺手抹了脖子。隨后急忙跑入城樓,將兒子抱起。
“不怕不怕,寶貝兒,娘在這兒!”模樣拍打著蠱娃的后背,安撫著??赡切M娃哪里聽得懂她的話,發(fā)出的“吱吱”聲更加刺耳。聽到這吱吱聲,所有的白魔們紛紛望向城樓,隨后發(fā)了瘋一般更加兇悍起來,戰(zhàn)場上還未來得及收集的蠱蟲,也漸漸從“迷醉”的狀態(tài)蘇醒了過來。
這一變故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若是這蠱娃將好容易控制住的蠱蟲再次喚醒,那此戰(zhàn)便不用再打了,怕是他們都將變成不死軍團的一員。
“殺了那蠱娃,不然我們就全完了……”淳子宇目眥欲裂的嘶吼著。
此刻離莫言母子最近的只有蕭美華一人,聽到了淳子宇那驚慌的聲音,蕭美華鳳眸微瞇,眼中寒芒一閃,知道情況危急,不能再拖下去了。索性將心一橫,身體騰空迅速旋轉(zhuǎn)了起來……高手過招最忌騰空,饒是炫鞭腿神功可以在空中臨時改變方向,但也要看面對怎樣的對手。如莫無問這般,哪怕是分毫的破綻也不能漏,可蕭美華偏偏漏了,因為她的目標已經(jīng)變了,不再是眼前的莫無問,而是那發(fā)出詭異吱吱聲的蠱娃。
莫無問也瞅準機會,一掌攻向空中的蕭美華,這次蕭美華沒有躲避,硬挨著這一掌反而加速了旋轉(zhuǎn)的速度,整個人仿佛陀螺一般,越轉(zhuǎn)越快。
城下的陳紳兒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停下了戰(zhàn)鼓,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同樣修煉過炫鞭腿的她知道,這招是炫鞭腿中最兇險的一招。炫鞭腿做為一門腿上功夫,唯一的弊端便是攻擊范圍有限,這也是為何莫無問在城樓上將蕭美華死死拖在了莫言母子五步范圍之外的原因。可只有這招“足扭乾坤”可以打破這“五步”的范圍限制。
此招是要將全身內(nèi)力匯集于腿上,強行震斷腿骨和經(jīng)脈,借著高速的旋轉(zhuǎn),催動內(nèi)力外放,能將這一腿真如鞭子一般激抽而出。但代價,便是失去一條腿。
一道炫目的腿影閃過,莫言懷中抱著蠱娃,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只覺眼前一花,隨后才聽到“啪”的一聲氣爆之聲,將母子二人的耳朵都震出了血。不過這一腳也未能建功,因為關鍵的時刻,莫無問揮掌劈在了蕭美華的這一腿上,讓這一招偏了些許,氣勁在莫言母子的身旁爆了開。
可這斷腿的一招,豈能那么好破,莫無問的雙掌,在這一擊之下同樣是骨斷筋折。蕭美華落地后,一個踉蹌,險些坐在地上,右腿完全失去了知覺。但剛才的一擊并未建功,蕭美華索性將心一橫,再次單腿一蹬,旋轉(zhuǎn)著躍向莫言母子。
莫言雖然沒了內(nèi)力,可做過“天下第一高手”的眼力還在,當下便看穿了蕭美華這招“足扭乾坤”的極限距離,應該是十步。但饒是看出來,以莫言如今的身手根本沒法在短時間內(nèi)拉開和蕭美華的距離,剛剛見識了“足扭乾坤”的威力,別說是孱弱的蠱娃,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她,也不敢讓這一腳踢實了。
見蕭美華躍來,莫言甚至來不及轉(zhuǎn)身躲避,居然抱著蠱娃縱身一躍,從城頭跳下。在空中莫言奮力轉(zhuǎn)身,讓自己墊在下邊兒。城下的白魔高手們迅速向著莫言的落點紛紛撲來,想要做那“肉墊”。這要是換了普通人,怕是墊住了莫言也要被砸死。
還在飛速旋轉(zhuǎn)著的蕭美華也是不由一驚,沒想到這莫言居然如此果決。但這一腿,是她此生中最后一招炫鞭腿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啪……”又是一聲破空之聲,這最后一招“足扭乾坤”在下落著的莫言面前大概一步遠的距離氣爆開來。
“砰……”一聲悶響,莫言抱著蠱娃落地,砸在了白魔鋪好的肉墊上,饒是震出了莫言的一口血,但還是躲過了蕭美華這要命的一腳。
莫言緩緩坐起,咧開了嘴,笑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今天,你們都得死!”莫言瘋魔了般,叫囂著。
城頭上,蕭美華雙臂撐著身體,探頭望向城下,面色蒼白,但嫵媚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嘖嘖……我最喜愛的一雙繡花鞋啊?!?p> 此刻,若是還有其他能喘氣的人在城墻上,便會看見,蕭美華的雙腿已經(jīng)骨斷筋折,耷拉在身下。而她的一只腳上,穿著一只紫色繡花鞋,而另一只腳,卻露著一只美足,不見了鞋子。
蕭美華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莫言的笑容漸漸凝固。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一直“吱吱”叫著的蠱娃,居然沒了聲音,所有的白魔們,也紛紛倒下,仿佛提線木偶斷了線般。
莫言緩緩的低下了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啊……”隨后便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那蠱娃的額頭上,釘著一只紫色的繡花鞋,鞋尖處有一把匕首,已經(jīng)深深的扎入了蠱娃的頭顱之中!
只逍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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