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福
任夢西的滿目若生了層薄霧,化了幾時都化不開。女子的眉目低垂,眸中亦泛著點點淚光。兩人雖互看清對方的真實面貌,可心中都存著相似的心事。
一曲暫閉,女子的的玉手也放到了它處,站在一旁的老板趁此空隙進(jìn)了來,“我們這里還有幾位女子,這琴棋書畫可謂樣樣精通。我讓她們進(jìn)來。”
說著,從門口緩進(jìn)了幾位身著華衣別著不菲首飾頭飾的女子,她們無一不戴著厚厚的面紗,不似剛才女子所配的半透薄紗。一時,竟有七八人進(jìn)了來,將這小地方擠得再容不下他人。
柏夙恰站于最后,直至前方的人都走進(jìn),她才發(fā)現(xiàn)任夢西也在此。一時間,她額頭上的汗便涔涔落了下,將之兩側(cè)的厚紗都打了透。
柏夙不覺退后了兩步,正撞到了后面的打手身上,“你想干什么?”
這一問把柏夙問懵了,“我……有沒事?!卑刭肀臼窍胩?,可話剛說出口,便生咽了下。畢竟答應(yīng)了人家,且待戴著這么厚的面紗場內(nèi)的幾人應(yīng)當(dāng)都看不出。
柏夙朝著前方靠了靠悶聲低頭走向后面做了下,柏夙此時想的是被任夢西認(rèn)出還好,要是被袁老爺認(rèn)出自己定吃不了兜著走。
柏夙覺得自己想得太多,自己待在這里快半柱香,這任夢西一個眼神都沒沖向這邊,眸子只放下了他們前方的那女子。
“老爺,您這是什么意思?小的實在不懂?!比螇粑鲹u了搖頭,終是沉不住氣朝著袁老爺問了問。
“我知,我知。你家主子有難,你無意想東想西。”袁老爺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柏夙靜坐在一旁,輕點了點頭,“原來他的身份是少莊主的侍從啊?!?p> 柏夙的細(xì)聲惹來了旁側(cè)蘇華吟的注意,她轉(zhuǎn)頭看了眼柏夙,“少莊主?是嘯刃山莊的少莊主么?”
柏夙趕忙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也是聽別人說的?!?p> 柏夙剛說完,便聽見了任夢西的聲音,“不是此事,袁老爺有所不知,身心都在我娘子那里。我……”說著這話,任夢西的兩雙明眸依然看著對面的女子。
“難道前方那女子是他妻子?”蘇華吟有些訝異說道。
柏夙見到此狀,臉一下變得通紅,一時不想再在此待下去。
柏夙手中的花絹一時被她揉裂抽了不少彩絲。
袁老爺點了點頭,“如此難得的癡情人實在難得。不過,您誤會了,這里并不是那種煙花之地,不過只想邀您喝杯茶水,這些女子不過是獨唱曲的,不做它事。也算是我們這深州城的一大特色?!?p> 聽了袁老爺?shù)脑?,任夢西這才坐了下。飲下了手邊的酒水,可仰頭了片刻,這才發(fā)現(xiàn)杯中并沒一滴佳釀。
“你們兩個,去前面倒酒?!辈恢螘r老板突然在兩人身后,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柏夙嚇得一激靈,開口回道:“我們?nèi)???p> “自然是你二人去,你們什么才藝也不會,要是兩位貴客讓你們唱曲怎么辦?不倒酒那還能干什么?”老板這一番話確實說的沒錯。
柏夙同蘇華吟相視望了望,都輕點了點頭,兩人提裙輕步走到了桌前為二人各倒了杯酒。任夢西這才將杯中物一口飲了下。
蘇華吟見酒見底便向里斟了些,待她抬眸瞬間,拿酒的忽忽抖動了下,酒壺碰桌,發(fā)出了聲翠響。柏夙聽到動靜,下意識看向一旁的蘇華吟。
袁老爺和任夢西的目光一下也聚到了蘇華吟的身上,看著她的眼睛,任夢西雖是不怎么確定,但估摸猜到了此人是蘇華吟。
蘇華吟沒再說二話,將酒斟滿便向后退了兩步,任夢西禮貌沖她點了點頭。
并沒朝著旁邊的柏夙瞧一眼。
柏夙將袁老爺?shù)木普鍧M便馬上直起腰垂下頭,將自己眉眼罩起來。蘇華吟自見到任夢西眼睛便跟被人扯直了一般,沒轉(zhuǎn)向他處。柏夙聳聳肩,她并沒有想到任夢西會被人她認(rèn)出。
“袁老爺,我前些日子不是出了趟遠(yuǎn)門么,問了問這世外的高人他告訴我要八位陽日出生的女子同時提福字,便可保事事平安。這不,聽說您今日要來,我把這方圓幾里陽月出生的女子通找了來。就為給您寫這福字。”
袁老爺聽了這話,搖了搖頭,“如今夢西成了這個樣子,我還有何心情顏面來尋著福氣。不如這樣吧,這幅字就寫與夢西?!?p> 老板聽到此處,說了數(shù)句贊譽之詞,便將那幾位姑娘匯聚在一起。通站在前方的小桌前,小桌之上整齊摞著層疊的十幾張白紙。
“你二人也去啊?!崩习逋绷送卑刭淼难屗叭?。
柏夙回頭看了眼老板,“這……我可能不是陽日出生的。這樣讓我去不好吧?!卑刭砜慕O悄聲說道,它自有記憶以來便在爺爺左右,連是何日子來的他身邊她都不清楚,更別提自己出生的年月。
“陽日出生的姑娘深州城也沒兩人……你只管去寫。快去?!崩习逭f完便把柏夙推搡到隊尾。聽了老板的話,他騙人的伎倆柏夙已讓猜了個透。
“這八字一會兒你便拿到山莊吧。”
袁老爺對著任夢西說道。
任夢西點了點頭,應(yīng)承了下來。
不一會兒前方的字便寫好了,柏夙執(zhí)起筆,看了眼旁側(cè)其他書寫的,一瞬尷尬之感便油然生到胸口。她字都不怎么認(rèn)得。寫起來更是不怎么好看。
老板在后一直催,柏夙無奈只得將筆懸豎,一筆一劃將福寫到了紙上,這福字倒不算難看,但與之旁側(cè)的一張竟有七八分神似,略懂行之人亦能猜出柏夙這是將之別人寫的描摹了出來。
任夢西見到筆起的一瞬,頭便猛抬了起,眼睛直對上了柏夙已是有些濕潤的額頭,吃驚的程度一點不亞于蘇華吟見到她的時候。
任夢西上前幾步走到桌旁,恰柏夙將字寫好放到一旁,仰起頭轉(zhuǎn)到一旁,相差須臾,便沒看到任夢西輕扯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