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夙從會場借了條干布遞給了任夢西,他擦了擦被日光照射顯得熠熠生輝的黑發(fā),而后帶著柏夙從一小道來到了賽場。
這賽場一眼瞧去,任夢西就覺出這跟往常年的不一樣。
這賽臺以往最好莫過于地板全木罷了,今年在這臺上刷上了層耀眼的金漆。邊角處還用上好的木材雕了數(shù)只好斗的神獸。兩側還擺著不知幾盆的粉木槿。仔細看,竟比暢悠樓裝飾的還考究幾分。
也正因如此,與之說是賽臺倒不如說什么哪家飯館在迎大客。
“一個小會就裝飾的這么豪華,那神劍大會得是什么樣子?。俊卑刭磉B連贊嘆著這會場的富麗奢華。
任夢西側眼看了一眼柏夙,無奈搖搖頭,“神劍大會可沒有這么好。把賽場弄成這般,到底是來比試的還是來吃飯觀花的?”
臺上鑼鼓順著日出涯壁而被敲響,那賽臺前頭走出一花裙女子,見到那女子任夢西不由的哦了一聲,“原來是她,怪不得這個大會會有如此排場。”
柏夙看著任夢西一副破解迷題的得意樣子,想著原來任夢西也認識別的女子,“這姑娘您認識?”
任夢西點點頭,“自然,這丫頭是深州城富戶袁老爺?shù)呐畠海犝f她家的財富就算放與京城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今日看來,確實是不同凡響?!?p> 這姑娘兩頰沾粉,似折了兩朵桃花嵌在其中。眉目浸水,若清晨過往草間的露珠。那一顰一笑,都惹得路人心動不已。遠遠望去,她身著長粉花裙,如同這木槿花中生出的仙子一般。
她走了兩步,便坐到了評判之人的位子。
“她就是深州城的第一美女么?”柏夙看她容貌,不由問道。
任夢西不屑呵呵兩聲,“這怎么可能,她家可算得上貴族。就算她自己想把自己當成獎勵送出去,袁老爺也定不讓。而且,以她的姿色,也算不上是第一吧,就算與齊霜比也相差甚遠。”
“而且,這姑娘家富,貌也還行,自打十四五歲便有不少人來提親,都被她一一回絕,說是要親自覓良婿,落了個乖張的名號。這試武大會她當評審,估計是打著試武的名頭給自己找夫君吧?!?p> 柏夙聽了任夢西的話嘴都合不上了,她算是知道了,為什么這人都二十多了卻仍沒成親,原來是因眼界太高,這樣女子才是還行,齊霜前還加個就算,“您難道還遇見過比她們姿色還靚絕的姑娘?”
柏夙本是隨口問問,因為她根本不相信這世間論美貌還有比的上齊霜的人。
沒想到任夢西聽了柏夙這問題點了點頭,“自然,她身段驚鴻艷影,容貌典美傾城,如果她還活著,現(xiàn)今的絕色女子全加起來也及不上她半分……”
他形容這女子時,淺笑一滯,眉頭雙蹙,眼眸似混了層朦朧薄霧,那女子似勾起了他心頭的一道傷疤。
他說如果她還活著,他心上的女子應是紅顏薄命早早遠去了。柏夙輕嘆了口氣,只怪自己不應提及他的傷心事。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一直不娶妻,是心存著舊愛,這樣的癡情男子,真是不多見了。
“她善良,她救助世人于水火,他的學生更是一代領袖,五帝之首?!比螇粑髡f著說著,越來越難受,都快擠出眼淚了。
柏夙聽他把話說完,恍然一愣,有些懷疑問道:“五帝之首……莫非您說的是玄女娘娘?”
任夢西點頭,沉聲說了兩字,“正是?!?p> 柏夙嘴角快斜到耳垂了,暗罵自己不該信他的鬼話。
鑼鼓喧天,這鬧騰的聲音也象征著比賽正式開始。
柏夙剛剛在臺下抽出的簽紙,這簽紙上記著參賽人姓名,抽到誰便與誰對打。
柏夙將簽紙打開,上面工整寫著劉三明。任夢西湊過頭來看了看,隨口說道:“劉三明?是他,你大可不必在意,會贏的。這人武功頗爛,仗著家里有點閑錢,成日欺壓相鄰。每回的試武大會他都來湊熱鬧,花錢將自己的名字換到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武人手中。這次正巧讓你當了他的墊腳石?!?p> 柏夙折上了手中白紙,抬頭朝著賽臺一看,“我倒要看看我到底是墊腳石還是無底洞?!?p> 柏夙這話說得十分有氣魄,任夢西知道她這話是沖自己來的。
“柏公子,這里有請。”
一個棕衣人邀柏夙上臺,這一路好些人都穿著同樣的衣服,應是試武大會發(fā)的,這衣服看起來比一般下人好上不少,比賽定是砸了重金。
柏夙摸了摸身側的匕首,頓時底氣十足。拿手之事便不會害怕。雖柏夙如此想,可這十分底氣中的六七分都是任夢西剛才話中給的。
對面站著一個比柏夙高一頭的男子。這男子露出半臂,雖看著不壯,但手臂肌肉卻堅實無比,不像任夢西口中那么弱。
旁側的人一見兩人要對打,皆無奈搖頭,都小聲嘀咕著,“那不是順天鎮(zhèn)的劉三明么?夏天時將他自己鎮(zhèn)上的武功高手打的是落花流水,抽到他的那小伙子看著那么瘦弱,這一拳還不把人打死了。”
任夢西將這些話通通聽進了耳朵,左手手掌伸出,右手伸出一指來回摳唆,呼吸漸快,外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惴惴不安,“劉三明的名字以前都沒見過,怎么如此厲害。沒事,她定……能打得過?!?p> 那對面的人臉抽搐一下,笑看著柏夙,“來吧,我讓你先出招,看我兩招便將你打廢?!?p> 柏夙兩腳微開,抽出腰間的匕首,忽覺得手不是很靈活,便咬開了當初唐蜚零給自己治傷而纏繞的繃帶,這手還沒好的利索,露出了疙疙瘩瘩的青斑,“望您別后悔?!?p> 柏夙雖拿出匕首,卻一直沒開鞘,任夢西本以為她是想等一會才拔出刀刃,可都到這時候了,她還沒動靜,應是就準備這樣迎戰(zhàn)了。
“柏夙!把匕首拔出來吧,不然會受傷的!”任夢西瞬間積了滿頭冷汗,實在看不下去,沖著臺上柏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