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板離去后,林敬之被金鳳樓的管事請到了廂房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就是不讓走。他只能一個人坐在滿桌熱茶點心面前,思緒萬千。本來三個大夫也在的,沒多久又被請走了,想來應(yīng)該是被請去照看小公子了。
幾位大夫離去后不久,外面就有了動靜。
在懷風(fēng)府不可一世的黃老爺,府尹的連襟黃廣裕,大笑著走進廂房,對著林敬之行了個禮!
林敬之被他的笑聲震得有點懵,沒來得及躲開,只得起身還了個禮。
“我兒的高熱已經(jīng)退下去了,保濟堂的大夫說已無大礙,這一切都仰仗……”黃老板感謝詞講到一半,突然發(fā)現(xiàn)他還不知道面前公子的姓名。
林敬之這次反應(yīng)很快,“小生姓林,名敬之。”
生意人,最厚的就是臉皮,黃老板也沒覺著尷尬,收斂了笑意,鄭重地舉起茶杯:“多謝林公子救小兒一命!”
“應(yīng)當(dāng)?shù)摹!迸e起茶杯的手比對方略低。林敬之面無表情,好似絲毫不記得當(dāng)時準(zhǔn)備抬腳離開的事。
“說起來,這藥還真是奇藥,一粒下去,不過小半刻,小兒就退了熱。林公子可否知曉,這奇藥您祖上如何得來?”小兒脆弱,這種能飛快退熱的奇藥肯定是多多益善,誰家還沒個寶貝疙瘩了?
“是我阿爹留下,阿爹去歲不幸去世,這奇藥從何處而來,敬之不知?!彼室饪粗S老板的眼睛回答,說起來這招還是跟狗子學(xué)的,他每次偷吃糖之后都直勾勾的看著阿娘否認,都讓阿娘懷疑是她自己記錯數(shù)了。
黃老板不知道看出什么來沒有,也沒有深問,繼續(xù)道:“這奇藥一共五粒,雖說三粒便夠,但黃某仍舊憂心,愿以十兩一粒全部買下,還望林公子諒解?!?p> 林敬之知道奇藥無價,但這東西有時效,放的越久藥效越差,早早拿出來救人一命無可置否。至于這價格,大夫一般問診后開藥都是兩三百文一副,三副為一劑,好轉(zhuǎn)后還要再吃一劑,合起來約要二兩銀子,黃老板愿意出十兩銀子一粒,絕對沒有占他便宜的意思。
“當(dāng)然可以,不過這奇藥久放會影響藥性,還望黃老板謹記?!?p> 黃老板點頭理解,不論何種藥,放久了肯定都影響藥性的。要是能找到這藥的出處就好了,妹子的肚子也有了消息,放些在家也能心安,要有多余的,送些出去也是現(xiàn)成的人情。
小子的識趣讓他很滿意,轉(zhuǎn)頭使了個眼色,旁邊的管事立馬端著一個紅綢掩蓋著的木盤上前來。
“黃某是個生意人,生意人講究言而有信。這十金是先前許諾的診金,五十兩是奇藥的銀錢,還請林公子不要和我客氣?!毕崎_紅綢,里面是兩個黃金元寶,十個銀元寶,黃金元寶看著小些,玲瓏可愛。
宋言蹊要是看到這一幕估計能嫉妒得眼睛發(fā)紅,她辛辛苦苦買這個賣那個的,不過才存了十五萬。人家拿著她送的退燒藥,轉(zhuǎn)眼就換了十兩金子,換算成克數(shù)就是五百克,換算成人民幣就是十五萬!還不算那堆銀錠子!
林敬之的爹早年就有幾分清高,在家從不談起黃白之物,等林敬之自己當(dāng)家之后又有了石碑,銀錢來得容易得很,故而對銀錢不那么貪戀,心平氣和地用書箱里的棉布把元寶包起來,壓在箱底。
黃老板從小富小貴走到今天,猶記得自己當(dāng)初第一次見到金元寶的樣子,兩眼冒光、愛不釋手,晚上還要抱著睡。
本以為對方要么跟他當(dāng)年似的欣喜若狂,要么心思重點直接拒絕銀子,以恩情搭上他這條線……結(jié)果,人家神情自若地收起了銀子,就準(zhǔn)備告辭了。
這不卑不亢的樣子倒是引起了他幾分興趣,“不知林公子家住何處,我叫府里的馬車送你一程?!?p> 興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想打探這奇藥的來處,這小子的阿爹是去世了,但只要是人,那就會有往來的親朋好友,多少能打探出點消息。
林敬之也想到了這點,但他沒有拒絕的余地,因為就算拒絕了,對方也能摸索到商隊那邊,打探到泗水縣、林家莊都花不了太多功夫。
看樣子最近不能收那些大量的貨物了。
“小生家住泗水縣,此趟來府城是為了買些書,明日就隨著商隊回去了?!迸c其讓對方去查,還不如大大方方的。
“跟著商隊總有不便之處,若林公子不嫌棄,老夫來安排車馬護衛(wèi)?!便羲h路途遙遠,還有很長一段的山路,不安排護衛(wèi),那馬都不夠林子里的野獸一頓。
對方都第二次提起了,拒絕未免顯得不識抬舉,“那就勞煩黃老板了?!?p> 黃老板兒子已無性命之憂,又見識到了奇藥,心中很是暢快。
林敬之遵從本心救了人,對方還給了不菲的報酬,心情也不錯。
約定好第二日出發(fā)的時辰,兩人便相互告別了。
第二日,馬車直接停在了客棧門口接。
林敬之看到這高大威猛的馬匹都驚呆了!他只見過商隊的驢車、騾車,還以為馬就是大一點的驢呢,沒曾想這般的有氣勢,難怪世人都說‘香車寶馬,公子欲求’。
英俊神武的棕馬,旁邊還有四個騎著騾子的護衛(wèi),威武不凡,林敬之終于感受到了黃老板的能力。
坐上去之后發(fā)現(xiàn)馬車里面別有洞天,小桌座榻、茶水點心,竟是樣樣齊全。
午時出發(fā),第三日下午就到了泗水縣,竟是比商隊的驢車快了足足半日。
馬車進了泗水縣之后還引起了一番轟動,馬匹可不是尋常人家養(yǎng)得起的牲口,這畜生金貴,吃的精細,尋常還要好好打理,一般的富貴人家都養(yǎng)不起,更愿買耐用的騾子。
整個泗水縣就縣令有一輛馬車,縣丞家用的都是騾車。
謝別護衛(wèi)、車夫之后,林敬之終于回到闊別十來日的院子。鄰居的打探他沒有多說,人家越是摸不清你的底細,越是不敢隨意欺凌,這回算是借了黃老板一回勢。
用點心把小弟哄到一邊,林敬之在阿娘面前打開了棉布包。
五十兩雪花銀,還有兩個金燦燦的元寶!
林氏:?。?!
全是大人
救命之恩,當(dāng)用元寶相報,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