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鎮(zhèn)武將軍府。
如今,鐘白早已在朝堂站穩(wěn)腳跟,而能在帝都開將軍府,足可見其身份地位。
眼下,他正在府內(nèi)會客,客人則是當朝太尉呂伯麟。
對呂伯麟,鐘白與他政見并不和,但對其造訪,也只能以禮相待。
兩人正對面而坐,身前各置一張幾案,待好茶上后,呂伯麟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笑呵呵道:“今日冒昧造訪,還請鐘將軍不要見怪啊。”
“哪里哪里,太尉大人能光臨寒舍,蓬蓽生輝?!笨吞缀眩姲鬃匀粫f。
等場面話說過之后,呂伯麟又頓了頓,繼而決定開門見山。
“其實老夫今日來,是有一件要事,想和鐘將軍商議的?!?p> “哦?太尉請講,在下洗耳恭聽?!?p> “恩……”呂伯麟沉吟了一下,說道:“老夫三子,還尚未娶妻,不僅年紀輕輕,且一表人才,而我聽聞,鐘將軍有一小妹,二八年華,若呂家和鐘家,能結(jié)此好,當是一件美事啊。”
原來是這事,鐘白聞言,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卻并沒有馬上作答。
其小妹,名叫鐘朵朵,雖有絕美容顏,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但卻異常頑劣,最喜歡干的事,就是女扮男裝,偷跑出府,到處給鐘白惹事。
可鐘白就這么一個妹妹,對其,更是疼愛有加。
鐘父常年臥病在床,其實鐘白就是一家之主,而帝都遍地大官,以鐘家權(quán)勢,之前前來求親的達官貴人,不知道有多少,呂伯麟也不是第一個了,只可惜,全被鐘朵朵給攪黃了。
稍頓之后,鐘白放下茶杯,臉上也堆起了笑容,笑呵呵道:“承蒙太尉大人抬舉,只是小妹生性頑劣,怕是呂公子瞧不上眼啊?!?p> “哎?將軍這是什么話?”呂伯麟擺了擺手:“我兒呂奇,與將軍之妹,可謂郎才女貌、門當戶對,何來此言?”
“這……”鐘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其實在他心里,是有些不愿意鐘朵朵嫁給呂家的。
但呂伯麟權(quán)傾朝野,如此直言,他又不好當面拒絕。
而在呂伯麟眼里,鐘朵朵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鐘家攀上親家,他看重的,也是鐘白的地位和其手上的揚州軍。
見鐘白猶豫,他再次說道:“將軍,以老夫之見,呂家和鐘家,乃強強聯(lián)合,若能達成聯(lián)姻,必當對兩家都有好處,這件事,我看也沒什么好考慮的了,就這么定了吧?”
“可這……”鐘白說道:“小妹那邊,我也得問問才行啊?!?p> 聽到這話,呂伯麟不樂意了:“將軍此言,更像是在搪塞老夫,你只要一點頭,你家小妹能不同意嗎?!?p> “不不不,太尉誤會了。”鐘白解釋道:“我這小妹,可不同他人啊,若是不問她意見,怕要鬧個天翻地覆。”
“這。”呂伯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鐘白則是趕緊道:“我看,我還是去問一下小妹意見,待過兩日,再給太尉答復,你看如何?”
他都這么說了,并沒有直接拒絕,呂伯麟沒有辦法,只能是說道:“好吧,老夫靜候?qū)④娂岩簟!?p> 說著話,他也起身準備告辭。
“我送太尉大人?!币姞?,鐘白亦連忙站了起來。
鐘府某處庭院。
鐘朵朵一身淺粉色衣裙,腰間系著粉紅絲帶,發(fā)飾古典,絕美容顏,美到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她的瓊鼻很可愛,紅唇薄薄,肌膚不施粉黛而朝霞映雪,尤其是她的一雙眸子,靈動又好看,睫毛又長又濃密。
此時,她正在焦急的等待消息。
不多時,一名婢女急匆匆跑了過來,見到丫鬟,鐘朵朵立即上前問道:“都打聽到了嗎?”
“嗯嗯,都打聽清楚了?!毖诀哌B忙回到:“客人是當朝太尉呂伯麟?yún)未笕?,聽說是來給小姐提親的呢?!?p> “又是提親!”一聽這話,鐘朵朵就氣的不輕:“我哥就生怕我嫁不出去是吧!”
“哎呀小姐,公子這也是為您好啊,您也該嫁人啦?!毖诀哒f道。
“哼!我才不嫁!”鐘朵朵氣呼呼說了一句,又道:“我這就去找我哥!”
她要找鐘白,鐘白也正準備找她呢。
“哥!”兄妹兩人很快見面,遠遠的,鐘朵朵就不滿的喊了一聲。
看著她今日一副女子打扮,鐘白不由微微一笑,說道:“喲,今日怎么這么聽話,沒偷跑出去啊?!?p> “要你管我?!辩姸涠浜吡艘痪?。
“我是你哥!”鐘白則是佯作大怒。
“哥!”鐘朵朵又叫了一聲,說道:“你就是這樣,今日又是誰來了,你是不是就非得把我嫁出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年紀不小了,該嫁人啦,哥就是不想操這個心也不行啊?!辩姲谉o奈的說道。
“又是這些話,又是這些話,耳朵長繭啦?!辩姸涠湮嬷?,連連搖著小腦袋。
看著妹妹這副長不大的模樣,鐘白暗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朵兒,長兄如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為兄不得不管啊?!?p> “你又來!”鐘朵朵急的不行:“反正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嫁!”
“你!”鐘白被氣了一下,隨后說道:“人家呂家,權(quán)勢滔天,你嫁過去,也是一件好事,有何不可?!?p> “反正我就是不嫁!”鐘朵朵說道:“那個什么呂公子,我又不是不知道,仗著權(quán)勢,經(jīng)常強搶民女,哥,你讓我嫁給這樣的人?”
“那你想怎么樣?”鐘白問了一句,實則,他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你直接拒絕他不就行了?!辩姸涠湔f道。
見鐘白眉頭大皺,她馬上又換了個態(tài)度,不再頂撞鐘白,而是挽住了他的胳膊,連連搖晃道:“哥,你最疼我了,一定不會逼我的對不對……”
“哥……”她再次喊道,好看的美眸中,滿是委屈。
對自己這個親妹妹,鐘白是毫無辦法,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繼而安撫道:“好好好,咱不嫁,不嫁?!?p> “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鐘朵朵頓時大喜。
鐘白疼愛妹妹,可這件事,毫無疑問,等同于直接得罪了呂伯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