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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棋局

063,不能曲中求,只能直中取(下)

明日棋局 朱雀素羽 3028 2020-06-07 08:00:00

  岳麟禹突然壓低聲音笑道:“那我們這次要調(diào)查的事情是不是也會被傳出來了?”

  “這個不太會,能傳說出來的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我們要調(diào)查的事情已經(jīng)是機(jī)密中的機(jī)密了。除了當(dāng)事人最親近的親信,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除非有人故意攪局,不過那些攪局的人以后再也當(dāng)不成商人了,全天下的商人都會排斥他的。”伊勢盛綱同樣也壓低聲音答道。

  他們說話的時候,場下的拍賣也正進(jìn)行到白熱化的程度?,F(xiàn)在正在叫賣的是一幅《艮岳宴飲圖》。

  這艮岳是當(dāng)年宋徽宗在汴梁皇宮中東北角起造的園林,當(dāng)時收集天下奇石美木,收納珍禽異獸的都納入艮岳中。建造完成之后宋徽宗召集他那些寵信的近臣和內(nèi)侍包括蔡京,梁師成,童貫等人在艮岳宴飲,興之所至宋徽宗就用他那支生花妙筆繪制了這幅《艮岳宴飲圖》并且將自己所作的《御制艮岳記》用他標(biāo)志性的瘦金體寫在圖后。

  這幅圖可以算是體現(xiàn)宋徽宗所有文學(xué),書畫成就的頂級之作。而且宋徽宗作為皇帝,他的畫作中都是用頂級顏料,比如白色的顏料用的是最昂貴的砒霜做的。

  在座的也有絕大部分都知道宋徽宗作品的價值,看到是他的作品,全都像瘋了一樣在出價。只聽得價格再不斷地翻番。從最初的一萬貫一直翻到了令人咂舌的十萬貫。

  阿雪看到這個場面驚得目瞪口呆,她并不明白就這么一卷有點(diǎn)發(fā)黃的紙張會有這么高的價值,十萬貫啊,那差不多是日本最富有的十國年貢收入。而岳麟禹卻像胡鬧一般地在那邊抬價。伊勢盛綱卻在旁邊微笑地看著岳麟禹在那邊使壞。

  最后那幅畫是被十三萬貫成交,只見那個叫價的人興高采烈的跳起來歡呼。阿雪壓低聲音問岳麟禹道:“這幅畫這么值錢么?十三萬貫???我們要是有這么多錢的話,少主您也不會如此冒險來這里了?!?p>  岳麟禹朝著她笑笑道:“那個人其實(shí)還是有的賺的,這要是販賣到明國,最低能賣二十萬貫?!?p>  原來當(dāng)年岳崇韜也接受過當(dāng)年應(yīng)天府富豪沈萬三所托的一幅宋徽宗畫作的鏢,當(dāng)時那支鏢的價值就有三十萬貫,而就是這支鏢讓岳崇韜發(fā)了一大筆財,就此成為京師最大的鏢局之一。而那幅畫只是一般的花鳥畫,與眼前這幅畫的價值相比相去何止以道里計。

  隨著這幅畫的成交,拍賣會便算結(jié)束了。四大豪商正要說幾句退場,只聽得忽然有人大聲叫到:“等一下,我也有一件貨物要拍賣?!?p>  眾人一驚齊齊回頭看,只見二樓的一張座位上站起了一個人。此人身形偉岸,一張俊美的臉?biāo)坪鯉еσ?,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jì)但是一舉一動自有一股氣勢。只見他手上晃著一管通體潔白無瑕的玉簫,似乎這就是他們要拍賣的貨物。

  四大豪商面面相覷,開設(shè)拍賣會這么多次,從來沒有人臨時上場要拍賣的。楞了片刻便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過了一盞茶時間,吉屋權(quán)十郎首先站出來道:“這位少年,我們的拍賣會從來沒有臨時上場一說,所有拍賣的貨物都需要提前經(jīng)過我們四家鑒定之后才能進(jìn)行拍賣的?!?p>  岳麟禹朗聲答道:“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到堺町來,不知道這里拍賣的規(guī)矩,不過現(xiàn)在四位不是正好在現(xiàn)場么?既然如此何不四位現(xiàn)場進(jìn)行鑒定,直接進(jìn)行拍賣也可以讓大家開開眼界?!?p>  四人又是啞然,低頭又是一陣商量,仍舊由吉屋權(quán)十郎應(yīng)道:“這位少年,請等一下,我們四個需要到后面商量一下,也請在座的各位也等一下。抱歉!”說著朝四方行了個禮,和另外三個一起下去了。

  在座的眾人等四大豪商退場之后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交頭接耳,還時不時地朝岳麟禹這邊看來。

  岳麟禹也不以為意,只要他看到的便微笑應(yīng)對。而他座位周邊的便有人過來詢問,還朝他手中的玉簫看了好幾眼。岳麟禹也不直接回答他們,只是微笑應(yīng)對。那些人看了一會兒見也問不出什么,也便紛紛回去了。

  就這么過了一炷香時間,四大豪商又重新上來,依然由權(quán)十郎發(fā)言道:“我們四個商量下來,覺得可以試一下。那請這位少年下來展示一下您的貨物吧?!闭f著朝岳麟禹示意其過來。

  岳麟禹也不覺得靦腆,施施然地來到舞臺上,將玉簫交給權(quán)十郎。權(quán)十郎和另外三位一起看這管玉簫,只見這玉簫通體潔白無瑕,并透出溫潤的白光,看玉質(zhì)似乎是大明朝上等的和田玉,觸手似乎還帶有暖意,但不知是不是剛才被岳麟禹握過之后還殘留的溫度。

  四人看了半天后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豐屋宗長道:“少年,這玉簫看上去雖然是塊上等的好玉,卻也不像是什么至寶。不知道您想賣多少?”

  岳麟禹伸出一只手先深處一根食指,然后再展開五指,宗長瞇了瞇眼睛道:“要一萬貫么?雖然有點(diǎn)貴了,但是拍賣說不定會有人出這個價。那我們就開始拍賣吧?!?p>  岳麟禹搖了搖頭,用堅定的語氣緩緩地大聲道:“我開的價是十五萬貫。”

  “十五萬貫?”這下不光臺上的四人大驚失色,臺下的那些人也像炸了鍋一般。剛才宋徽宗的字畫起拍價也只是一萬貫,而這普通的玉簫居然開價十五萬貫,莫不是失心瘋了?

  不過那四大豪商畢竟還是見過世面的,片刻之間便已鎮(zhèn)定,齊聲問道:“這位少年這么開價,想必這玉簫還有什么其他妙處,請道出其一二。”

  岳麟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道:“第一,是聲音優(yōu)美??烧邪嬴B。四位可以招樂師上來試試?!?p>  剛才在拍賣會之前表演的那支能劇團(tuán)還沒有離開,很快便有一位樂師被請上來。由于日本沒有簫,只有和蕭樣制以及吹奏方式差不多的尺八,而那個人正好會吹奏尺八。

  那個樂師剛開始吹奏沒多久,現(xiàn)場聽過尺八的人便知道他吹奏的是尺八的經(jīng)典曲目《鶴之巢籠》,而此時便隱隱聽得外面有鳥鳴之聲,現(xiàn)場的人驚異之余,同時不再出聲。

  隨著那個樂師吹奏的時間越長,室外的鳥鳴之聲越來越響,似乎已有千百只鳥。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那些鳥鳴之聲居然是和著簫聲的節(jié)奏抑揚(yáng)頓挫,分毫不差。

  場面之壯觀不禁讓在座的眾人目瞪口呆。一曲奏罷,外面的鳥似乎也感應(yīng)到曲終一般同時停止,隨即群鳥便如脫離羅網(wǎng)一般,瞬息之間振翅的聲音響起,很快外面重歸平靜。在場眾人呆坐片刻之后才意識到,頓時又爆發(fā)出喝彩聲。

  四位豪商也吃驚不已:這個樂師是臨時找的,而且演奏的只是平時都聽過的曲目。這些豪商也是見多識廣的人,就算尺八的演奏大家也絕不可能做到百鳥群集的場面,更不用說今天這樣的幾百只鳥群集的情景。

  岳麟禹此時接過玉簫道:“第二,這管玉簫不懼水火?!?p>  說著便有人端上已經(jīng)是熊熊烈火的火盆和一盆水,岳麟禹隨手便將玉簫丟在火盆之中。

  在場的所有人眼睛齊刷刷地盯向那火盆里的玉簫。玉石浴火雖然不會燒化,但是經(jīng)過高溫之后玉石極是脆裂,表面極是容易出現(xiàn)裂痕,稍有不慎便會崩裂。而且經(jīng)過火燒之后表面氧化,那么原本光澤的表面便會變得暗淡。

  可眼前這玉簫在火中灼燒了良久,久到盆中的火炭都已經(jīng)燒盡之后,那玉簫的表面非但沒有裂痕,而且光澤似乎比之前還盛。眾人正訝異間,卻見岳麟禹拿起火鉗將玉簫鉗起拋入旁邊的那盆水里。

  眾人驚呼,要知道任何石質(zhì)物事經(jīng)過火燒再水浸的話勢必會碎裂??墒侵灰娔桥杷谶诘胤浩鹚季弥?,并沒有聽到有碎裂之聲。待水汽散去之后,岳麟禹又用火鉗將玉簫鉗起并在眾人面前展示。卻見玉簫除了簫身上帶著滴滴水珠之外,居然依舊完好如初。

  且不說眾人驚訝之情,坐在樓上的阿雪也見到這一幕。心中不免想道:“原來這玉簫居然是這樣的神物,怪不得這玉簫居然被壓在箱底這么隱秘的地方從不示人。少主居然能將這玉簫放心地交給我保管?!?p>  想到此處不免心中小鹿亂撞:“要是我一不小心丟了那可就罪過大了?!睉c幸之余不免又開始亂想。

  伊勢盛綱眼神此時正好有所游離,正好瞟見阿雪的臉。只見他臉上泛起陣陣紅暈,一雙妙目中眼波閃動極是動人。伊勢盛綱本來不是好色之徒,但是眼見阿雪這般神色心中也不免心旌搖蕩。

  而臺上的岳麟禹此時又道:“第三,這玉簫堅硬勝鐵?!?p>  之前已經(jīng)見識到種種靈異的試驗(yàn)后,在座的眾人再也不敢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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