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下周一集體組織看電影,觀后感是作文題目,這將是本學期,最后的校園活動,大家再接再厲,之后迎接期末考試?!?p> 林慧雙手按著講臺,審視每位同學。最終將目光落在葉罌身上,在警示某人。
葉罌又走神了。她埋頭看著那本《古希臘神話》,這已是看第三遍,內(nèi)容有些西化,情節(jié)跳脫。
“葉罌,把手里的東西交上來?!泵鎸α只鄣某庳?,葉罌將書本放入書包,無所謂地避開她的目光。
今天的林慧,似情緒不佳,看來要找上她的麻煩。
片刻僵持,林慧臉色發(fā)紅,丟下手中的教材,直接離開教室,沒有同學知道,此時她的眼中有淚。
“怎么回事???老師怎么走了?”
“葉罌,你把老師氣走了?!?p> “你不聽課,學習照樣好,我們不行。”
同學們七嘴八舌,教室里亂哄哄。
“大家時間很寶貴,你知不知道?”吳奇敏氣憤地向葉罌扔了一本書,砸得葉罌耳朵嗡嗡作響,瞬間紅的發(fā)紫。
葉罌猛然回頭,盯著吳奇敏。
她嚇了一大跳,葉罌那眼神如兇獸般讓人顫驚。
隨后,見葉罌又沒事人一樣,坐在那兒,教室里炸開了鍋。
“不要吵了,葉罌,快去找老師?!睆堊宇伌驍嗥渌说钠咦彀松?。
她并不想?yún)⒂谶@些爭吵,但如此下去,同學們會更加生氣。
“葉罌,你去請老師來,老師是因為你走的,你快點去?!痹瑘A看著葉罌,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的朋友。
“你也這么認為?”葉罌看著袁圓,四目以對,心情百折千回,倆人誰都沒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罌始終沒有去請林慧,直到下課,才結(jié)束尷尬。
午餐時候,袁圓沒有如往常那樣約葉罌,或許她認為葉罌有錯。
林慧的離開,別有原因,人總是在脆弱的時候,變得異常敏感,葉罌十分能體會,她一如往常,林慧今天卻有點反常。
“林老師,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壓力大,身體不舒服了?”高老師看見林慧泛紅的眼睛,走過來關切。
“沒事,可能快入冬,鼻炎犯了?!绷只鄢槌雒媲暗募埥恚罅四蟊亲?,聲音有些沙啞。
“你男朋友不是讓你轉(zhuǎn)去首城嗎?”
“學生們馬上高三,臨時換班主任,學習心態(tài)會受影響,高三對他們很重要?!绷只塾袣鉄o力,身體有些脫水。
這幾天,她備受煎熬,這幾年終是等來這刻,無法再逃避。
“學生的事,校長會安排,幸福要緊??!上課鈴響了,林老師。”高老師整理好教課本,搖搖頭,拿著教本向外走。
高老師了解林慧面對的是什么,也知道林慧男友的一些事,那是個極不簡單的家族,林慧很多事別無選擇。
這些年,林慧一直躲在漢城,遲遲不回首城,看來是在逃避。
星期一,同學們等著電影開始。
鄧一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時環(huán)顧四周,心想她今天又不來了?也未見袁圓的身影。
“別看了,她不會來,給我得了。”羅洲突然襲擊,將鄧一帆手中的東西搶走。
羅洲,鄧一帆最好的朋友,同級不同班,彼此沒什么秘密。自從三年前那件事后,他們總形影不離。
羅洲也是游戲高手,在葉羽之前他是二哥,現(xiàn)在變成三哥,以游戲里的實力,這樣稱呼也沒啥。
聽說葉羽是ONE,他也心服了。
這是高中二年級的集體活動,羅洲為混到鄧一帆的影廳,找一班的人換票。
“你怎么知道不來?給我!”鄧一帆抬手便搶回。
那是本外國原文書《追風箏的人》,書里主人公和他的弟弟,他很喜歡,不知她是否也喜歡。
正嬉戲打鬧,羅洲看到后面,袁圓已經(jīng)來了,便向她揮揮手。
鄧一帆轉(zhuǎn)頭向后看去,袁圓與兩個女生在那兒,未見葉罌的身影。
鄧一帆心里一陣失落感,今天過后,他是否還會如此小心意意,對一個連話都沒有說過的女孩。
鄧一帆回頭之際,張墨清向他看過來,含情脈脈,有種期待。
這些年,他們關系不錯,鄧一帆一直很照顧她,或許因為某些事,此刻卻避開她的目光,正如葉罌避開他的目光一樣。
電影不久后開始,情節(jié)有跌宕起伏,國家情懷,學校都會選這些來鼓勵愛國。
“今天的電影好看,那傻子最后的樣子……”一個很瘦的男生一邊比劃,一邊往后退,不小心腳后跟踩到張子顏。
他是個幽默的男生,因為太瘦,長了對招風耳,外號‘猴子’。
“猴子,你皮癢了,踩我做什么?看我不打猴子,哈哈?!睆堊宇佉皇謱⒑镒拥臅?,另一手打拉扯他衣袖。
“真要打是不是?等我發(fā)威你可別哭?!焙镒犹鹗?,用力甩開張子顏,逃跑前故意比劃挑釁。
“你有本事就來,追上我就給你打兩下解氣。”張子顏聽了這句話,快速向前追去。
此時,袁圓方從電影院出來了。
“袁圓,葉罌呢?”鄧一帆一個健步追上去,羅洲也跟上。
鄧一帆和袁圓自初中開始,彼此疏離,他們之間,原本可以成為朋友,只因為一件事,便永遠不會原諒他。
“最近很少和她一起,這不是主課,應該不會來吧!”袁圓有些不耐煩,她不喜歡眼前這個人,經(jīng)常請假,不服管束,他們之間,還有些不愉快的過往。
“嗯,那幫我把這個給她?!编囈环褧f給袁圓,未再多說,知道她不怎么喜歡自己。
袁圓沉默時,他已轉(zhuǎn)身離去。
不遠處,張墨清將鄧一帆和袁圓的話聽得清楚。她站著許久未動,心漸漸下沉,不是滋味。
記得在葉罌轉(zhuǎn)來之前,鄧一帆和她有那么幾分說不清的感覺,只是她以學習為重,并未主動表現(xiàn)出什么,現(xiàn)在他似乎改變了。
“妹妹,你到底要請多少同學呀?”袁濤拍了一下正在做筆記的袁圓。
“哥,你害我都寫歪了?!痹瑘A提高嗓門,瞪著自己的哥哥“快幫我數(shù)數(shù)多少人了?”
“臭丫頭,我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你自己數(shù)。”袁濤敲了下袁圓的額頭,走進自己的房間。
袁志國回到家時,手中拎著兩大包東西,全部是女兒的東西,提東西走了段路,累得滿頭大汗。
看著爸爸進門,袁圓快步上前,接過他手里的東西,心想自己好像沒預定這么多?
父母對她寵愛有加,鼓勵永遠多于責備。她選擇他們喜歡的樣子做自己,一直做的很好。
“爸媽就是偏心,妹過生日買東西請同學,我請幾個同學回家都不行?”袁濤從房間走了出來,故意向袁圓做了一個鬼臉!
“你的同學?一天瞎胡混,高中沒考好,大學又不好好讀,多大了?還和你妹鬧,多向妹妹學習學習。如何讓我們少操心?!?p> 袁志國又開始教訓兒子,并非真的教訓,看著女兒卻是滿心歡喜。
“暈!又來了,教育我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袁濤無奈。
誰讓他有個學霸妹妹,還如此優(yōu)秀,讓他這個還不錯孩子顯盡平庸。
袁圓清點著物品,父母相視一笑,這個家歡樂融洽。
她的學習從不需要過問,學什么,看什么,去那里,做什么,都可以,父母讓她自己選擇,她的選擇從不讓他們失望。
寒風刺骨,送走這一年的秋天,昨晚又是一場大雪,不知不覺,冰封了這座城。
午后,陽光沐浴大地,冰雪在溫暖的陽光里散出璀璨光輝,隨即消融,一點一滴浸入泥土里。
一群高中生,踏著雪融的泥濘,走在這樣的午后,形成一道青春活躍的風景。
“猴子,你給班長準備了什么禮物?給大家看看,別小氣?!睆堊宇伿直叟隽讼律磉叺哪猩室馄鸷?。
“有什么東西見不光?快點拿來?!绷_洲也開始起哄,這個猴子從高一起,什么事都維護班長。
“你們是誰?敢如此對俺老孫發(fā)話?”
猴子用手指了指每個人,抓了抓額頭,扭頭道“不給,奈我何?”
“你給不給?想來硬功夫,是不是???”張子顏伸手抓猴子的衣領。
或許常常被欺負的人,有了先見之明,猴子在她的魔爪到來之前,先溜走了,隨后幾個人追上去。
“想不到猴子現(xiàn)在溜的越來越快。”說話的是高二(二)班的伍俊逸。
他在漢中,是無數(shù)女生仰慕的對象,出名的好好先生,溫文儒雅,看似親近,實則難以靠近。
伍家是出名的有錢人,據(jù)傳言在首城扎根很深,背景深不可測。
他身為學生會副主席,和袁圓走得較近,學校有種傳言,他們倆是一對,也有傳言他和首城世家大族的女兒有婚約。
“別說人家,你準備的禮物呢?趁現(xiàn)在人少,給我們看一下。”鄧一帆突然有些興致。
如果不是伍俊逸足夠優(yōu)秀,他也不會好奇,畢竟能讓他感興趣的人,至少在漢城寥寥無幾。
伍俊逸溫和地笑著,彬彬有禮,雖沒有吱聲,也未有尷尬。
伍俊逸和鄧一帆還算熟悉,有一起打球,沒有過深交集。
然而此時,鄧一帆還未想到三年前的事,那時伍俊逸隱藏著面容。
“別難為伍俊逸了,他是不會讓人看清的。”張墨清說話時,眼神卻落在鄧一帆身上,發(fā)現(xiàn)他似乎在審視伍俊逸,倆人讓人越來越不懂。
鄧一帆沉默著,沒有接話,徑直向前走去。
這是他對伍俊逸的一次試探,一個首城的學生,舍近求遠來漢城上學?
張墨清看著鄧一帆的背影,換作之前,不會如此冷漠對她。
同學多年,鄧一帆親近的女生不少,對張墨清卻始終如一,雖不近不疏,但一直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