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我跟你說個秘密”這天,老槐樹下,周子清神神秘秘的貼在她耳邊低語
“我戀愛了!”
“???”
周子衿驚的從藤椅上跳了下來,對于她來說無疑是個驚嚇了,她們可是快要高考的高三學生?周子清見她這般錯愕模樣,臉蛋兒跟著羞的通紅,慌忙將她拉了回來,左顧右盼著生怕被別人瞧去了,食指抵住嘴唇
“噓,你可要保密”
“連小老爺爺不能說?”
“當然,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哦,拉鉤”
與周子清小指勾在一起,她們一起說著那句誓言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話要算數(shù)”
周子衿平復了好一會兒,才呆呆的坐回藤椅,嘴中含糊的回了一聲
“好,可是….我們還沒辦過成年禮呢?”
那時她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大人們也經(jīng)常說:我們都太小,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不可以?
周子清垂眸低笑一聲,一臉羞澀的開了口
“是他向我告白的,我也蠻喜歡他的,我們每天一起上學,下學,做作業(yè),他時常送我回家,跟我說一些很有趣的事情,對了,他籃球打的可好了,是我們高中部籃球隊的隊長”
周子衿在子清臉上看到了甜蜜,她一直知道甜蜜這個詞語,可是很少用去人身上,或者在兩個人的感情之間!那個名為“喜歡”的詞語她還不能斷定是否可以定義為“愛情”的這兩個人身上。她只記得那日的子清那雙丹鳳眼睛中,提起這個人,盛滿了星辰,閃爍著周子衿從未見過的光亮!
話題說到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談論喜歡這個事情,周子清盯著她八卦起來
“子衿難道沒有喜歡的人?”那雙細長的雙眼在她那張還是半懵半懂的臉上來回探索
“我?”周子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有吧,一定有!”
算喜歡嗎?
“我只覺得班級里一個男生笑起來很是好看,成績優(yōu)秀,干凈清爽,格外溫柔”周子衿形容著,這可是一下勾起了周子清的好奇心來
“那男生呢,喜歡你嗎?”話到這,周子衿眉頭擰了擰
“我不知道”
“不打算告白”子清問她
“告白?為何?”
“那樣便可一直在一起了?。 ?p> 這下周子衿眉頭鎖的更緊了
周子清疼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那神色仿佛是同情?周子衿心中不解,告白這件事未曾想過,同子清說的每日都要在一起也未在意過。她是何時對一個人產(chǎn)生這莫名的心思:偷偷關注一個人,只要見到就開心,因為這份開心生了一絲略微窘迫的小竊喜,卻再也未想過其他,這便是周子衿所謂初戀!那時這種感覺,陌生卻襲來,她不解也并不厭惡!
高三下學期,緊張與壓力并存,和子清還有小老爺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小老爺也不再像從前那般,身邊總是帶著她和周子清,還玩笑說:帶著兩個這么好看的孫女,雖說有面子,可也擋住我桃花運不是。
這時小老爺將手中的籃球投向遠處的籃球框中又說道:我們啊,都長大了!幸好,你們毫發(fā)無傷!
“大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她們的”那是小小的周宗元在爺爺面前立下的承諾!
周子衿知道,以后,他們每個人都即將要踏上獨自走的路了!
和子清的每次見面,她依舊會三句話都離不開那個人
那天晚上,躺在窩在暖暖的被窩中,周子清問她
“子衿以后想成為什么樣的人?”
周子衿兩手揪著棉被,回道
“不知道,沒想過”
確實沒有什么想法,只想著走一步看一步
“那子衿高中畢業(yè)后呢?”
“嗯…上大學?。 边@不是她們應該走的一條道路,至少在那時周子衿心里,沒有別的想法,爸媽的期盼也是如此。
“我不想讀大學了,我想和他結(jié)婚”
“結(jié)婚?”她們已經(jīng)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嗎?可是這個詞語這件事情從未再周子衿的人生中出現(xiàn)過。老師們都說過,古代君子一生三大喜事:久寒逢甘露,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xiāng)遇故知。即使放在現(xiàn)代,周子衿也覺得深有道理,如此子清的人生是不是快了一些,也不對,好似,子清總比自己快了點!
“我想我們一定可以這樣到老的”周子清滿眼堅定的跟周子衿說了這句話!到老?。亢盟坪苁蔷眠h的事情
捧著臉頰周子衿看到了那個對未來滿是憧憬篤定的周子清,臉上溢著笑容,那究竟是什么樣的感情和信念?
“我也覺得子清你們一定會好的”那是周子衿對子清關于她的感情第一份祝福
高考結(jié)束后,周子清真的沒有讀大學,而是選擇了和那個人一起出去闖事業(yè)。說是為了他們的未來,也要好好生活才是!宗元小老爺本就愛好運動,便選了體校,去了BJ。而周子衿如愿讀了大學,面對大學生活的新奇,開始,她經(jīng)常給子衿還有小老爺去書信,短信,說著大學的新鮮事,而后漸漸的變的幾個月一次聯(lián)系,那時他們應該很少再想起彼此了吧?至少在周子衿那里,子清已不再是隨時都能想起的人了。大學的暑假寒假甚至新年和子清還有小老爺都聚不齊來了,因為子清已經(jīng)不再有寒暑假了,她走的快了自己一步!
周子衿獨自坐在高崗之上,一個人坐到日落,再一個人去數(shù)數(shù)天上的星星,原來長大帶來的更多的是孤獨啊。她第一次體會到,時光這件事在畢業(yè)之后,仿佛在她記憶中就沒有再停留過.又像是她們都被它拉著走了好遠好遠了!
子清和那個人的婚禮周子衿沒有參加,那一年是她大學畢業(yè),進入社會,在新公司的實習期,為了拿到有限名額的轉(zhuǎn)正資格,每日忙的不可開交,她還是精心的給周子清準備了禮物和一封書信,在子清嫁人的前一天晚上兩人用手機聊到了深夜
“愿幸福永眷”那是她對周子清婚姻的祝福
“愿夢想永駐”那是周子清對她的祝愿
工作后的日子太過枯燥乏味,身邊能談的了心的更是了了無幾,身邊的人也開始對自己提出婚姻的要求,可是面對這毫無生機的沉悶工作,周子衿好似吃了齋飯,念了佛經(jīng)的和尚,提不起半分興趣,她迷茫極了,開始考慮生活的意義到底何在?卻始終沒有答案!
不久,宗元小老爺在BJ定居了,而子清也懷孕了,那日接到子清的電話,她說一切都是那么神奇。周子衿很是佩服子清,最起碼她永遠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個方向奔過去,而她什么都不知道,人生仿佛永遠定格在了待定兩個字上面一樣!
周子衿問子清
“為什么,子清不勸我現(xiàn)實一些?”這兩個字是身邊的人經(jīng)常和自己說的,她卻從未聽子清說過。
“因為我總能在子衿身上看到我不敢去做卻很是美好的夢”
“那是什么?”她何時還有這種東西,為何她自己都不知道?
“就是美好的東西”電話那頭的子清輕笑道
“加油,子衿”
“嗯”
后來當她再次問周子清那是什么?周子清說
“不爭不搶,不急不躁,脫離世俗的灑脫自在”
可是,根本就不適合如今這個社會不是嗎?
“不會,這世間總會有這樣的地方”
那年的夏季,周子衿辭去了第一份工作,準備去上海,她還想去繁華的都市看看,也許能找到全新的自己,前往新工作前,她在家中呆了整整一個月。那時她會時不時的到老槐樹下發(fā)呆,在門前那桃樹下出神,在那幾處荒廢的宅子廢墟中,來回走走看看,老家突然荒涼起來,這高宅原本的人家搬走的搬走,離開的離開!剩下的宅子雜草叢生,破舊不堪。這里只剩他們一家了。她再也聽不到那些鄰里離了好遠熱情的招呼聲了
“是子衿回來了”
“一會兒可要來咱家吃飯”
“……”
這年夏季,正巧趕上周立蘅和姜元是高考結(jié)束,兩人也很是爭氣,分別摘了小鎮(zhèn)高中部文理科榜首,他們家出了兩個狀元,高興壞了周爸周媽,周子衿也因為他們二人人生第一仗的勝利,耳根子可清凈不少!兩家人為了給他們祝愿慶賀,特地擺了家宴,也是那一晚弟弟周立蘅拉著元是的手鄭重的宣布兩人已經(jīng)交往的事情,周立蘅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在大學畢業(yè)后和元元結(jié)婚,對于這個消息父母們并未有太多的驚訝和質(zhì)疑,只是又來了個喜上加喜。元是能真正成為自己的家人,周子衿當然也高興,是再喜悅和合適不過的事情了。也為他們那么毫不遲疑的確定彼此而由衷的佩服!
可大家都找到了好的出路,只剩周子衿一個人好像走錯路一般,依舊身在迷霧里,沒有后路,更看不清前方!
......
爺爺奶奶去了遠方姑姑家避暑,出發(fā)去上海前的整整一月周子衿都待在小鎮(zhèn)上,門前的桃樹疏于看護,那個夏季生出許多蚊蟲,夏季是周爸最繁忙的季節(jié),他是鎮(zhèn)上的電路搶修工人,全鎮(zhèn)上下的供電維修全靠著他們施工隊來維持,回家的次數(shù)也很少。
那個夏夜,天氣悶熱的快要透不過氣來,周爸好不容易攤上輪休,女兒即將啟程前往新的城市,周爸還有話想與周子衿說來著,可小鎮(zhèn)上的供電量供應不來,這一夜壞了許多次,爸爸又被施工隊叫了回去。停電是夏季小鎮(zhèn)常有的事情,周子衿整個人焦躁的不行,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著手中的蒲扇,卻怎么也睡不著......過了不知許久,好像做夢一般
“蹬蹬蹬”依稀聽到樓梯上有些急促的腳步聲響,周子衿一下子驚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一旁早就睡下的媽媽不在了
“媽”
“在呢”周媽推開臥室的門,進入房間后只是坐在床邊對著手機出神,臉色蒼白,神色慌亂,也不再繼續(xù)睡覺,周子衿看出了異常,連忙問
“媽,剛才,誰來了?”
“是爸爸”
甩了甩有些沉重的頭顱,瞧一眼墻上的鐘表,已經(jīng)凌晨了,周子衿疑惑道
“爸爸那么晚回來做什么?不說今晚不回來了嗎”
“子衿…”周媽面向她,神色凝重,好似難以開口,媽媽可從未如此沉重的對著子衿講話,周子衿心中沒來由一緊,僵硬著提了提唇角,開口問:
“出什么事了嗎?”
“XX沒了!”
突來的一陣耳鳴,她有一瞬間聽不得任何聲音,腦袋昏昏沉沉,只覺得渾身發(fā)熱,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的又重新問了一遍
“誰?誰…誰沒了?”
“子清的老公去世了,他工作的地方剛傳來消息,說是人沒了,你爸爸還有家中的叔伯正要趕過去…..造孽啊,這可怎么辦?”
周子衿也聽不到后面媽媽再說些什么,搖晃著身子下了床,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煞白的臉上沒了血色,在床邊來回走動,嘴里念念有詞道
“子清……媽,媽,子清怎么辦?我回去找子清”
她一定難過極了,她怎么承受的?。俊安恍?,我要去找她”
“子衿,你冷靜一點,子清帶著孩子已經(jīng)跟著叔伯們趕去了”媽媽含著眼淚拉過她的手,那是周子衿第一次見到媽媽哭!
那一夜,周子衿握著手機始終不敢發(fā)一條信息,更不敢打一個電話過去,這個時候她要說什么?還是能做什么才能減輕子清這突襲而來的苦痛!
周子衿和家人們匆匆趕回老家,子清的家中,家中的嬸婆姑嫂,每個人都在掩面哭泣,子清的媽媽在一次次失聲痛哭中昏厥了好幾次。那沉悶的氣氛窒息一般,周子衿默默退了出去,腦袋里一片混沌,走過已凋落桃花的桃樹去到蔥郁的老槐樹那里,眺望著已經(jīng)準備迎接果實的這些桃樹,卻顆顆低垂著枝葉再沒了盛開時的美麗,抬頭看了看依舊蔥郁的老槐樹,風吹來,它拼力的搖晃著枝干,她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泛出的苦澀酸痛
“為什么她要去承受這般苦痛”可是沒人能給她回答?環(huán)抱住自己蹲在那兒,沁不成聲!
晚上她在子清家中留宿,一直等到深夜才見到子清懷中抱著嗷嗷待哺的兒子回家,才不過幾天而已,整個人已經(jīng)瘦弱的不成樣子,卻依舊堅持著自己走進家門,那隨時都可能倒下去的模樣,讓周子衿心疼不已,想說的話全哽在喉中,緊咬著嘴唇,周子衿艱難開口
“回...回來了”
子清疲憊掃了她一眼,又迅速將眸子轉(zhuǎn)向另一邊
“嗯”
抱緊懷中的孩子,跌跌撞撞的朝臥室里走,那一夜她們兩人都未眠,卻沒再說過一句話,凌晨的時候,孩子鬧得不安,哭個不停,子清只是不厭其煩的做著媽媽做的事情:喂奶,喚尿布,再將孩子攬在懷中哄睡
“哦,哦,寶貝乖…..”
周子清背對著她,叮嚀溫柔的語調(diào)回響整個房間,她未曾掉過一滴眼淚,卻總是無限悲傷,周子衿的眼淚卻根本止不住,忍著全身顫抖,伸出手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拍了很久很久!
……
這之后,子清被帶回了婆家,那人的葬禮還要舉行,老人們都說已經(jīng)走了的人要好生送走才是!
那幾日,周子衿多多少少從嬸娘那里聽了子清的情況,說是她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執(zhí)意要將那人安置在水晶棺中,后事也不讓處理,獨自一人跪在水晶棺旁,哀求著婆家人再等等,說是萬一,萬一他醒過來了呢!也許只是睡著了而已,累了多睡了一會而已!大家都說子清怕是傷心過了頭。做著傻事,說著胡話。
…
之后去子清家探望的親戚朋友更多了,她只是目光呆滯的抱著孩子坐在床上,仿佛周圍的人誰也瞧不見,也聽不得任何人的勸慰。偶爾懷中的孩子哭了,她才能緩過來,緊緊懷抱,親昵一番,其余時間整個人都癡癡傻傻一般!
“子清,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也要好好活著”
“子清,為了孩子多多少少吃一點”
“……”
那是周子衿第一次知道原來安慰人的話有這么多!至少在她看來“節(jié)哀順變”這個詞甚是可笑,她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安慰子清,要怎么開口讓她好好生活?活著,在子清那里已經(jīng)變得不易了!
兩個星期后,灰蒙蒙的天氣,她領著子清去了小木橋,子清已經(jīng)許久不說話了,周子衿心疼的拉過她的手在掌心揉搓,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子…衿”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聽到她終于喚了自己,周子衿一時沒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又怕她看了難過,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嗯,我在”
“你知道一個人死后的體溫可以冰冷到什么程度嗎?”
周子衿聽到這這,心臟猛的抽痛了下,淚水如決堤一般,回不上一句話來
“我…我知道了,那是我怎樣擁抱,揉搓,親吻都溫暖不了的冰冷”
“子衿”
“嗯”
周子清望向不遠處的老槐樹那里,輕笑了下
“那兩只兔子…”她啞著嗓子,目光渙散,繼續(xù)說
“還記得西門奶奶常說的那個故事嗎?那兩只兔子”
“那只受傷的兔子睜開朦朧的雙眼,它發(fā)現(xiàn)…”奶奶每次說到這便停下了,說是結(jié)局留給我們,周子衿緊緊拉著她的手,急切的出聲
“那只受傷的兔子終于回來了,從此它們幸福開心的生活在一起…”這是小時候它們一起猜想的結(jié)局啊,老槐樹的庇佑下,小桃林的天真爛漫中,歡聲笑語依然還在那,結(jié)局就是那樣的!
周子清苦笑了下
“呵呵,如今想想,受傷的兔子是不是再也沒有回來?。磕侵坏却耐米悠鋵嵲谀且豢桃沧叩搅松谋M頭…”子清的聲音很輕卻又很遠
“子清…”抓緊她一只手,緊緊的握著,要怎么辦?誰能告訴她要怎么辦???只見子清默默拾起一旁墜落的桃花枝在指尖搓轉(zhuǎn)著
“你看桃花再美終會落,那短短的花期,也是可憐”
“......”
“子衿,你知道嗎?我求遍了所有的神靈不要這樣帶走他,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看著他那張如睡著一般的面容,他只是睡著了,會醒來的,我求遍了天上所有的神仙,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墒撬腥硕几艺f他走了,再也不可能醒過來了…..”
周子清縮著瘦弱的身子,一下下垂著胸口,悲沁出聲來
“…最后,我…我不得不承認他真走了,不管是哪路神仙,哪方神靈,呵呵,都不打算將他還給我了”
“姐.”那是周子衿長大之后第一次這樣叫她,眼前的子清讓她害怕極了,張開雙臂將她緊擁在懷中,哭出聲來
“嗚嗚”
“我甚至連再見都還沒有跟他說,子衿,我真的好痛,太痛了,我不甘!我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壞事啊,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子衿,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做錯了什么了嗎?我犯了什么大罪嗎?”在她懷中掙脫著,哭喊著,那般撕心裂肺,那般痛不欲生!
“我知道,我知道,不怪你,這不怪你”周子衿只能緊緊擁著她,希望能給她些溫暖,減輕她哪怕一點點疼痛
周子衿害怕了,很怕,那時讓她害怕極了失去這個詞,她害怕會因此失去子清!
“子清,我不會失去你的對不對?”
“......”懷中的人不說話。
“子衿,我再也找不回以前的周子清了”
小小的桃林里下起了細雨,她和子清都淋了雨,子清的身子這些日子日漸羸弱起來,是周宗元找到了相擁的姐妹倆,小老爺一直垂著頭,將毫無生機的周子清背在身上
周子衿跟在后面抹了把眼淚,她不想再哭的,可是見了周宗元,又泛出些委屈和難過來,摻雜在心間難受極了,背上的周子清動了動手臂,哽咽道
“小老爺…您回來了”
“嗯”周宗元回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了口
“小老爺…帶子清回家”
趴在周宗元背上的子清嗚咽起來,這條回家的路上,三人走的緩慢,一路上盡是子清低低的啼哭聲
送子清回了家,周子衿便找不見宗元小老爺了,想著定是被長輩們喊去商議事情去了,或者去了祠堂拜見景高祖去了。如今的小老爺已經(jīng)成年了,大人們的事他要跟著去學去做,以他的輩分已經(jīng)到了給意見甚至參與決定的時候了!
周子衿一個人回了家,渾身無力,只是當她到了家門口時,隱隱約約聽到了小桃林那頭傳來了哭泣聲。
如今再想起來,她只記得,那日小桃林的雨沖刷不了的傷痛,那日在老槐樹下抱頭失聲痛哭的周宗元。
那些日子的一切都悲傷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