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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小草莓

第六十三章

兩只小草莓 少嘉 3119 2020-05-14 01:33:07

  各科老師熬夜加班批改出試卷,過幾天教務(wù)科就通告了各班班主任。

  紀霖風塵仆仆的回到教室公布成績,二班內(nèi)外都是響亮嘈雜的聲音。

  哀嚎遍野的有,唱起征服的也有,宋鐘雅穩(wěn)坐寶位第一,第二是八班的學習委員,紀霖陳澤深并第三。

  塵瑤眼尖捉到林嘉的排名,激動的語無倫次:“行啊,林嘉,這都年紀第五了?!?p>  腳踏實地的走到全年紀前十也是要費一番周折。

  最讓人沉思良久的就是死氣沉沉的溫景懷,成績倒數(shù)第二,這幾天溫景懷頹廢憔悴的趴在桌面,不言不語。

  臉上酒醉的紅暈格外引人注目,甚至染紅了耳根子,混合著淡淡酒香四溢,安靜死寂亂七八糟的頭發(fā)。

  在他們看不見的角度,酒精熏紅的雙眸睜開,漸漸赤紅熱血。

  應(yīng)該慶幸老師沒來查詢,否則鬧得雞犬不寧沸沸揚揚了。

  從李佳榮的娓娓道來,才了解是是非非。

  林嘉抬頭仰望昏蒙蒙的天邊,烏云蔽日,不知不覺飄起了淋淋瀝瀝小雨。

  凝重而又壓抑的氣氛。

  此時此刻無比百感交集,她百思不得其解,謝詩怡居然會出軌溫景懷的兄弟?

  李佳榮說是有人拍到謝詩怡和溫景懷兄弟在街邊吃燒烤的視頻,后面還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但李佳榮知道寥寥無幾,謝詩怡那邊也寂靜無聲,總之證據(jù)確鑿,難以辨駁。

  什么時候發(fā)生的無人知曉,石沉大海,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彼此之間有了隔閡就如同裂開了無法治愈的懸崖絕壁。

  溫景懷皮得跟個活寶似的,生氣勃勃的釋放青春的魅力。

  如今,林嘉淡淡看向他,格外的沉默少語,抑郁消沉,背叛是最癇入骨髓的痛,難以釋懷遺忘。

  李佳榮眼神凝滯沉悶,猶豫不決優(yōu)柔寡斷的輕拍下溫景懷的肩膀,低聲安撫:“溫景懷,別想太多沒有的東西,我兄弟人高又靚仔,大把大把妹子愛著呢?!?p>  林嘉差點笑岔氣,用筆擢了一下李佳榮的肩膀,小聲說:“那有人這樣哄人的?”

  倏然間,溫景懷挺直脊梁疲倦無力的倚靠著墻,對李佳榮的近乎真摯感人的安慰豪不所動,身側(cè)的雙手緊繃著,令人動容的哀傷木然神情,嗓音顫抖著喃咕:“我們這次...完了?!?p>  完了,結(jié)束了..

  物是人非往事煙消云散。

  胸口沉悶的刮痛,一瞬透不過氣,那種思念似潮水滿滿漾漾的晃蕩。

  陳澤深斂眉,側(cè)頭看他,“你很好。”

  溫景懷胸口激烈起伏了下,額角的青筋暴跳出來,雙目滲出猩紅,聲線悲愴又隱忍著絕望:“我..我他媽..幫別人養(yǎng)..老婆?!?p>  至今為止,謝詩怡殘忍的話瞬間將溫景懷打入地獄,痛不欲生的箍住,被受煎熬。

  確實沒什么啊...

  他真的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林嘉咽了咽口水,清淺的吐口氣,輕聲說:“有些人就只能給你上一堂課,不到兩個月就高考了,這么個下去也不是辦法?!?p>  “就是嘛,溫景懷,哥們今天和你一塊背古詩考大學,雖然沒什么機會,好歹留點念想吧,我畢業(yè)就要出國了?!崩罴褬s翻開他的課本,面上帶笑。

  林嘉突然想捂眼哭泣,這李佳榮這幅德行簡直太像老母親的關(guān)懷備至和疼愛了。

  溫景懷冷淡點瞥一眼傻不愣登的李佳榮,心里頭蔓延的情緒跟化開的墨水似的。

  陳澤深握住她的手,緊緊貼在他跳動的心口,眉梢間漾著專注:“我不會背叛你?!?p>  林嘉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瞪他:“你敢有這個念想都是死刑。”

  陳澤深眉頭皺得比小山還高:“想像都不行?。俊?p>  “你還敢想??。 ?p>  “不敢?!?p>  ~~

  星期六,陳澤深戴上棒球帽步伐慵懶隨意的出了校門。

  穿過車流如梭的街道。

  一陣風飄飄渺渺的拂過臉龐,帶來了隱隱的花香,垂落的葉子從樹上紛紛飄落,點綴在少年的肩頭。

  進了一家破舊平房小酒吧,糜爛放蕩不羈的雀巢,夜晚的肉欲~炮友。

  臺吧上女老板涂著胭脂腮紅,妖媚的眼瞳似笑非笑的直勾勾瞧著他,紅唇一勾,“澤深呀,外面酒箱到了,去搬進冰箱吧。”

  陳澤深一聲不響的從小貨車搬酒箱進庫存,小臂肌肉線條飽滿,不魯莽反而顯得格外有勁。

  老板娘撫慰的視線定定的鎖著無聲無息干活的陳澤深,雜物房長年累積留下霉餿的氣味,灰塵蓋滿一層,擁擠又狹隘,而這個少年不知疲倦的清除的干干凈凈,不留痕跡。

  人又秀氣年輕,真的太他媽合她胃口。

  據(jù)了解,他是說賺生活費過日子,簡簡單單敷衍了事。

  陳澤深面無表情的從廁所出來,拎著一袋清潔用品和空氣清潔器。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痛他的哭楚,又或者年紀大了,同情心泛濫,這年頭高中生沒父母的處境艱難曲折她很明了。

  所有就當收個清潔工,他態(tài)度很是恭謹謙和禮讓,罷了罷了。

  老板娘一手香煙一手青島啤酒,抿著煙頭肆無忌憚的打量陳澤深冷淡疏離的面孔,勤奮是擺渡,不好色就越過了。

  夜晚的酒客追求激情燃燒,酒精麻痹神經(jīng)末梢的暢快令人窒息瘋狂。

  每每進貨的酒箱小貨車須來三趟才徹徹底底完工。

  老板娘彈了彈煙灰,極其輕的嘆口氣,喝口啤酒,終于發(fā)聲:“差不多得了,出去吃點東西吧?!?p>  陳澤深面不改色的邁出酒吧,準備去隔壁超市逛逛。

  “陳澤深陳澤深,要不要吃午飯?”林嘉穿著純白色的長紗半裙,長發(fā)梳成了最近流行的蜈蚣辮,漂亮的眼瞳閃閃發(fā)亮,手拎著打包好的盒飯,笑瞇瞇的看著他。

  她的少年總是這么好看。

  陳澤深身軀霎時僵硬,嘴唇微哆嗦,沖上去無法控制的摟她按在懷里,嗓音低醇:“來多久了?”

  林嘉緊挨著他硬得像熾熱烙鐵的胸膛,低聲說:“沒多久?!?p>  陳澤深松開她,手撫摸著她滑嫩的臉頰,林嘉清晰感受到他掌腹的粗糲。

  “別騙你男朋友?!?p>  林嘉撇了撇嘴,“你工作多久我就看了多久?!?p>  甚至還想著上去幫他,但是怕他自尊心受傷。

  陳澤深薄唇扯開一絲邪氣橫飛的笑:“怕我背叛你?。俊?p>  林嘉抿了抿瑩潤通透的唇,惡狠狠的威脅:“你敢我揍你?!?p>  少年情不自禁的抬手去摸摸她毛茸茸的發(fā),林嘉嘴噘了噘,隨即不斷振振有詞:“吃午飯要上班了,很快就高考了,不要這么拼命,或者我也可以幫幫你,累心累身?!?p>  陳澤深拎過盒飯,心底升絲絲縷縷的甜蜜滋味,嘴角勾起:“要我送你回去嗎?”

  林嘉看了一眼那滿滿的酒箱,堵得她心頭難受,宛如填暴了密密實實的綿團。

  陳澤深父母也太沒良心了。

  “放心吧,我到家發(fā)信息給你,等我?!绷旨螠惿先ビH下他嘴角,彎了彎唇就風塵仆仆趕回去了。

  也不知道的士師傅會不會劈頭蓋罵??!

  陳澤深看著那輛出租車揚長而去,輕笑一聲,心臟的某個角落坍塌。

  *

  一點整,陳澤深做完了今天屬于他的工作,從酒臺一打啤酒拿出一瓶喝了幾口。

  不得不承認,他無比的害怕這副狼狽德行出現(xiàn)在林嘉眼前,怕她輕蔑嘲諷的語氣,冷嘲熱諷的刺心的眼神。

  陳澤深眸子里透露著向往之色,他只想拼盡全力打造屬于她的幸福。

  手機震動一下,是一個錄音軟件。

  陳澤深皺眉點開。

  “陳澤深..救我...救我。”林嘉撕心裂肺的痛哭尖叫。

  陳澤深臉上驟變,眼眸里迸出暴怒的細密紅血絲,猶如發(fā)狂的困獸,心臟縮的死緊,血氣翻涌的沖出酒吧。

  額頭的青筋凸起一道一道,他唇瓣上伈出裂開了血色,恰好一輛出租車停在路邊,陳澤深想都不想拉開車門坐進去。

  呼吸急促,胸口激烈上下起伏,空氣緊繃的讓人窒息,沒察覺在司機的陰森一笑。

  司機如瘋魔般抬腳放了剎車,黑色出租車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奔馳飛竄出去,狂飆猛沖在車流高峰馬路中間。

  再傻也知道,他中計了。

  陣澤伸雙眼通紅,太陽穴青筋暴起,沖上去企圖控制方向盤的轉(zhuǎn)動,心臟瘋狂跳動,生命距離死亡就是一瞬間。

  飛馳闖過十字路口時,右邊裝滿鋼筋水泥的大貨車如同脫了僵的野馬不受控制急沖而來。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震耳欲聾的強烈撞聲響起。

  黑色出租車被強大的沖擊波震出幾百米,車子嚴重變形得看不清完整,車頭隱隱冒著白煙。

  寬敞的車間已經(jīng)被擠得動彈不得,空氣中都是濃濃的血腥味。

  陳澤深被強悍的阻力翻攪著,心臟都要被震碎的感覺,頭痛欲裂,雙腿麻痹得毫無知覺,額頭臉上的血漿多的滲人。

  時間流逝,陳澤深染著血跡的的睫毛顫了顫。

  五臟六腑的絞痛幾乎令他窒息昏厥,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那條占著血的項鏈掉在一邊,他拼盡全力伸手攥緊.....

  禾禾,對不起......

  救護車警車響彼此起伏,輕微的器械的“滴滴”聲。

  吵吵鬧鬧的人群圍聚起來,血泊還在流,這一刻生命無比的弱小卑微。

  這次悲催慘烈的車禍事故極其可怕,兩個司機當場斃命,目前還有一個搶救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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