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一個人在黑暗中孤獨(dú)的奔跑著,在狂奔了一段之后還是停了下來,扶住身旁的樹干喘著粗氣。
抬眼望去,前方就是一個公交汽車站,只是這個車站卻不是他與單婉清第一次見面的那個。
好像兩個月之前,方逸也曾駐足在這樣的車站,那個時候他還不認(rèn)識單婉清,一個人的心情是驚喜和沉重的。而今天,方逸現(xiàn)在是帶著心痛來重游相識的故地。
方逸和單婉清的故事是從這里開始,回想起兩個多月以來和她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有甜蜜,有心酸,但最多的還是無窮無盡的思念,這一局愛情的對弈,他享受了過程,卻不明白結(jié)果是什么,是勝利嗎?
可方逸并沒有和單婉清走到一起,或許這原本注定就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是失敗嗎?可她也曾說過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這個朋友。
“過程比結(jié)果重要?!狈揭菰僖淮蔚叵肫鹆税矤?shù)倪@句話。一切似乎都又回到了原點(diǎn),唯一不同的是,他又多了一段記憶,就讓回憶的畫面永遠(yuǎn)停留在岐云峰的山坡上,他把她抱在懷中看日出時的那個場景吧!或許這樣想他才會感到?jīng)]有遺憾。
方逸嘆了一口氣,繼續(xù)往前走去,這一次他真的要學(xué)會放下她了,可是,真的能做到嗎?
時間已經(jīng)將近是晚上十一點(diǎn)了,昏暗的路燈下,只有方逸一個孤寂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很長,失魂落魄地走在寒風(fēng)中。
北門外已經(jīng)看不到多少人影了,那些小販們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身后連續(xù)響起了幾聲“嘀嘀”的車鳴聲,方逸這才回過神來,回頭一看,是一輛的士在向他鳴笛示意。
方逸趕緊閃到一旁,為它讓開了道路。的士繼續(xù)往前在北門外停了下來,接著后面的車門被打開,走出來一個白色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往前面走去,那一身純白,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的醒目。
唐初秋?方逸一下子意識過來,看著她那搖晃的樣子,似乎是連路都走不穩(wěn)了,她這是怎么了,怎么汪帆沒有陪在她的身邊?
這個時候,的士司機(jī)也打開車門走了下來,沖著唐初秋的背影喊道:“嘿,美女,你還沒給錢呢?”
唐初秋完全沒有理會那個司機(jī),可她也并沒有走進(jìn)北門,而是繼續(xù)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似乎是喝醉了。
方逸趕緊邊喊著她的名字邊跑上前去,那位司機(jī)也打算追上去,方逸攔住了他說道:“多少錢,我替她給?!?p> “打表二十五塊,再加五毛錢油費(fèi)。”司機(jī)說道。
二十五塊?這么多,Y市打的才三塊錢一公里,唐初秋這是去哪里了?
方逸來不及多想,匆匆付了錢,繼續(xù)追上去。
唐初秋有些站立不穩(wěn),眼看就要摔倒了,方逸趕緊上前扶住了她,她也順勢跌倒在了他的懷中,雙目微睜,滿臉通紅,嘴唇上還散發(fā)著陣陣酒氣,看見是方逸,忽然又笑著說道:“是你啊,方逸。”
方逸輕搖著她,焦急地說道:“唐初秋,你這是怎么了?”
的士又開到他們的身旁又停了下來,車窗被打開,司機(jī)探出頭來說道:“你這個男朋友怎么當(dāng)?shù)模屗粋€人跑到酒吧去喝酒,還喝得醉醺醺的出來,這么漂亮一女孩子,若不是遇上了我,沒準(zhǔn)被人……”
“你這個老色鬼,你以為我真的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直在后視鏡里偷看我,你們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裝什么裝?!碧瞥跚镞@個時候突然睜大了眼睛,揮著手說道。
而方逸則真是是驚愕住了,這種話真的是從以往恬靜淡雅的仙子口中說出來的嗎?
“你這個丫頭片子,怎么說話的?”司機(jī)有些惱怒了,作勢要下車來。
方逸趕緊打圓場道:“真是對不起,她喝醉了,您就別跟她一般見識?!?p> “我若是個色鬼,早就把你……”司機(jī)縮回頭去,哼了一聲,開著車走了。
方逸轉(zhuǎn)過頭來,唐初秋依舊是一副半醉半醒的樣子,方逸繼續(xù)問她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個人跑到酒吧去喝酒,汪帆呢?”
“你不要再跟我提這個人,他就是一個混蛋?!碧瞥跚镆膊恢滥睦飦淼牧猓幌掳逊揭萃崎_,又繼續(xù)晃晃悠悠往前走去。
她和汪帆之間肯定又出什么事了,方逸猜想到,又趕緊上前扶住她:“你還要去哪里?我先送你回寢室吧!”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學(xué)生公寓也要鎖門了。
“不,我不回去,我不要讓她們看到我這個樣子,不想讓她們笑話我。”唐初秋在方逸懷中不停地扭動著,死活也不肯回寢室。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確實(shí)不太適合送回寢室,方逸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在外面租了房子,要不,你去我那里吧!”
這次她終于是沒有再反對,而是靜靜地趴在了方逸的懷里。
方逸把她背在了背上,往回走去。她就這樣一直趴在他的背上,時不時的打出幾聲酒嗝,呼出的氣息也帶著濃濃的酒味。
方逸邊往前走邊思索著,她和汪帆之間到底有發(fā)生了什么事,這一次所受的傷害好像比上次更嚴(yán)重,都一個人跑到酒吧去喝酒了。
背著唐初秋一口氣爬上六樓,方逸已經(jīng)是累得氣喘吁吁了,唐初秋的身材雖然很好,但背著近百斤爬這么高的樓對于他那瘦弱的身子骨來說絕對不輕松。
在房門前喘息了一下,然后才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順手打開燈之后,,又把唐初秋輕輕放倒在了他的床上,這才坐到一旁喘著粗氣看著她。
唐初秋這個時候卻突然起身捂著嘴直接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方逸下意識地跟了過去,只見她對著漱洗盆不停的嘔吐著,馬上,漱洗盆內(nèi)就多了一堆污物,臭氣熏天,看樣子她還真喝了不少。
方逸趕緊捂著鼻子打開水龍頭,把里面的污物沖洗掉,又給她倒了杯水讓她漱漱口,這才扶著她走回到房間。
再一次把她放在床上,方逸用紙巾把她的嘴角邊的水跡擦拭干凈,邊替她理順散亂的頭發(fā),邊問道:“唐初秋,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喝成這樣?”
方逸的話音剛落,徐茗突然摟住了他的脖子,猩紅的小嘴也湊了過來,似乎是要親吻他。
方逸被她這大膽的舉動給驚呆了,嘴唇被她輕碰了一下之后,趕緊推開了她,說道:“你這是做什么?”
唐初秋立馬又撲了上來,方逸再一次推開了她,閃到一邊說道:“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唐初秋見親吻不成,又解開了自己的外套,里面也是一件純白色的羊毛衫,高聳的胸脯立刻呈現(xiàn)在方逸的面前,讓得方逸有些心亂。
外套被脫了下來,唐初秋還要繼續(xù)去脫那件羊毛衫,方逸趕忙制止了她,輕拍著她的臉說道:“你清醒一點(diǎn),你知道你自己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
“我知道,不就是和你那個嗎?”唐初秋歇斯底里地喊了出來:“你搞這么多事出來,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我現(xiàn)在就成全你,你們男人,不就是想得到我的身體嗎?”
聽到唐初秋喊出的這些話,沒有比這更讓方逸震驚的事了,眼前的這個近乎瘋狂的女孩,還是他所認(rèn)識的那個恬靜淡雅的唐初秋嗎?
難道她就那么肯定認(rèn)為,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嗎?在她眼中,自己就這么的不堪嗎?
唐初秋見方逸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往床上一躺,說道:“來吧!今天晚上隨便你怎么樣?!?p> 方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床上拉了起來,直接又拖進(jìn)了衛(wèi)生間,把她的頭按在水龍頭的下面,擰開了水閥,冰冷的涼水立刻澆淋在她的頭上。唐初秋感受到了那冰水的刺骨,不停的搖著頭,掙扎著想站起身來,卻被方逸得死死的。
方逸沖她厲聲呵道:“你可以侮辱我這個人,但不要侮辱我對你的感情,更不要糟蹋你自己,你瞧瞧你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連個小姐的都不如,人家做妓女的都要收費(fèi),而你呢,白送啦?你還是以前的那個我所認(rèn)識的唐初秋嗎?”
方逸真的是有些憤怒了,他對唐初秋的感情開始于那個最純真的年代,那是一個懵懂的小男孩對心動的女孩所付出的一顆最純潔的心,沒有任何理由可言,就是那種最為單純的愛戀,而今天,這顆純潔的心卻在女孩的眼中是那么的不擊一堪。
方逸承認(rèn)自己不再是當(dāng)年的那個純情的男孩,但他絕不允許有人侮辱自己所付出的這段純真的感情。
聽到方逸的呵斥,唐初秋停止了掙扎,任由冷水澆在頭上,順著垂落的秀發(fā)流到了地上。
嘆了一口氣,方逸將水閥擰緊,又把唐初秋拉了起來,從旁邊拿起毛巾遞給了她:“擦擦吧!”
唐初秋雙目無神的接過,緩緩地擦拭著頭發(fā)上的水珠。
方逸走回到了房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過猛的吞咽讓他被水嗆住了,咳嗽著又把口腔中的水吐了出來。
方逸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此刻的心情,今晚對于他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單婉清要從他的愛情世界里消失了,而在唐初秋的眼中,他所付出的那份感情竟是如此的不堪,上天究竟還要怎樣來折磨他呢?
唐初秋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方逸回過頭來看了看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披在肩上,臉色恢復(fù)了許多,微低著頭緩緩地朝他走了過來,看樣子是清醒了一些。
方逸也冷靜下來,放下手中的杯子,扶住她的雙肩,側(cè)低著頭看著她的臉問道:“跟我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唐初秋抬起了頭,圓睜著雙眼看著方逸,終于是又一頭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緊緊地?fù)ё∷碾p肩,大聲地哭了出來:“方逸……”
今晚,看來并不是只有他會心情沉重,或許,她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