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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含羞草的仙人掌

第七章:前路

愛上含羞草的仙人掌 優(yōu)雅的老人 2326 2020-04-18 19:48:47

  夜色深重,不知是否住了吃人的妖怪。

  伴著母親的“咳嗽聲”,江妮赤足,沒命的狂奔。生怕跑慢了,就被夜里吃人的獸給吞了,濕冷的地氣迷暈了她,前路一片無妄......

  不知是過了多少時日,江妮已是氣若游絲,整個人都感覺輕飄飄的,像是靈魂出走了,身體也跟著沒了重量。

  饑寒交迫,天地旋轉,漸漸的她的世界沉入一片死寂。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xiàn)了,挪動著她,拖拽了好一段路后,才停下來。

  此后,便又是一片死寂。

  再次睜眼時,她的眼里,浸入無盡的黑暗,像是被一個暗無天日的黑洞吞噬了。只有某處細小的氣孔里透進微弱的光。

  這是哪里,俺還活著嗎?

  “有人嗎,這是啥地方?”江妮的呼吸已是極輕,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響,只有自己能聽到,卻也聽不真切。

  一道光柱刷的一下打進來——從狗洞模樣的地方。一個白瓷碗被推了進來,因為此間的黑,倒顯得打了光的白瓷碗無比的耀眼。江妮虛弱無力的爬過去,剛要同外面的人說些什么,洞就被堵了。

  這是地府嗎?剛剛的是鬼差吧!原來人死了還是要吃飯的。想到這里,江妮就不禁啞然一笑,那笑聲嘶啞的讓人后背直發(fā)涼。

  空蕩蕩的黑洞里,就只有個她,這讓她感到深深的不安,于是就似從前那般,把自己蜷縮成個球,猶如一只受驚的潮蟲(學名叫鼠婦)。

  “吱吱,吱吱吱,吱吱~”靜寂的黑洞里,終于有了點響動。

  是耗子(老鼠)嗎?人死了還會遇到耗子呀?對呀!耗子也是會死的。

  江妮左右開弓,左一把右一把的抓起白瓷碗里的東西就往嘴里填。不知是什么,也無需知道是什么。反正能填補了身體里的某處空洞就行了。

  一連幾次都是如此,強光一擁而入,吃的就被推進來。耗子也總是恰逢其時躥出來溜達。可江妮每次都把碗添了個干凈,半點渣子都沒讓耗子得去??善鋵嵞?!那耗子卻生的比江妮肥多了,不知是在哪偷吃了。

  又過了些許時日,江妮睜眼時,發(fā)現(xiàn)已被裝進一個黑咕隆咚的木箱子里,木箱子搖來晃去,自己也跟著在箱子里來回碰壁。

  走過了一段稍許平坦的土路后,又轉到了一處顛簸的山路。木箱子跟著驢車的節(jié)奏“上竄下跳”。搞得箱子里的江妮,肚里翻江倒海的,想吐卻只是干嘔,什么也“交代”不出來。

  不知是又轉了多少個彎,晃動的木箱子才安穩(wěn)了下來。江妮這一路上,沒被搗騰散架了,倒也不得不說,是全虧了她父親的功勞呢!

  上了鎖的木箱子,被人從上面掀開。江妮蜷縮的蔫巴在里面,如同一株長在干裂大地上的小草。

  一個壯漢拉開膀子,牟足力氣大手一揮,狠力一抬,跟著一踉蹌——勁使大了,差沒閃了腰。就猛地把木箱擱地上,一踹,箱子就華麗麗的一翻,里面的人也跟著滾出來。

  另一邊,一個瘦巴巴,病怏怏的奸詐男人走了過來——驗貨。

  他湊活的瞄了眼地上蜷縮的“物件”。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嘴上嘖嘖有聲,以此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壯漢還在搓揉他的水桶腰,剛剛勁兒實在是使太大了。

  干瘦奸詐的男人同他交換了個眼神,這壯漢就把臉色一變,腰板一挺,心領神會的朝拉驢車的老頭一瞪。

  那老頭像是第一次干這樣的買賣,本就心虛,讓這倆人一唬(嚇唬,又帶點欺騙意味),就真的降了降價。最終,老頭以買三只雞的價錢成交了這筆買賣。

  之后,江妮就被關進了久經(jīng)風霜,銹跡斑斑的鐵籠子里。但這次她不是一個人,籠子里還有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直勾勾的盯了她看。

  江妮又用空洞洞的目光回看過去,女人就不復再看,叼了自己的頭發(fā),有滋有味的含了嘴里咂么起來。

  江妮也不再看,她用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把周圍看了個遍。發(fā)現(xiàn)除她這個籠子外,還有好幾個籠子,有的裝了女人,有的裝了孩子。女人倒還好,小孩卻不是聾的就是傻的,還有缺胳膊少腿的,常人看了,定會感覺觸目驚心。

  此后幾日,常常會見了奸詐男人帶了人來,對著籠子里的女人小孩挑挑揀揀。

  來人多半都生的恐怖,不是生的豹頭環(huán)眼,就是滿臉橫肉。說起話來,振聾發(fā)聵,地動山搖,一旁同立的奸詐男人,就哈著腰,腆臉賠笑。

  幾次三番挑選下來,多半的籠子都空了。與江妮關一起的女人,也早早被運走了。

  奸詐男人每每從她籠前路過,都唉聲嘆氣,滿是嫌棄。

  看來,無論是做人女兒,還是做個“物件”,她都算不上好的。不是在父親那逆來順受,就是在這籠里受人白眼。

  好不容易,在籠子將空未空的時候,奸詐男人又領了個人來。

  這個男人,四十歲上下,留著分頭,頂著個酒糟鼻,臉上毛孔粗大,像一個個黑洞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沾了一臉的芝麻粒呢。

  男人戴了條脫了色的大金鏈子,拿腔拿調的對著幾個籠子指指點點。奸詐男人這次全沒有之前那么恭敬,眼睛不時的在男人的脖子附近瞟來瞟去。

  最終,男人把目標鎖定在江妮身上,還挑三揀四的故作嫌棄。不過其它的幾個籠子里剩的,多半是些缺胳膊少腿的,囫圇個的就剩她了。

  奸詐男人一副夷然不屑的樣子,任憑男人說的驚天地泣鬼神,都不屑一顧,依舊不讓價。

  男人只好訕訕給了錢,約末有買兩頭驢的價錢,買賣算是做成了。

  江妮從籠子里放出來,緊接著又被塞進了麻袋。

  她被壯漢扛起來,扔到了一塊鐵板上。實際上是輛拖拉機,拖拉機的煙筒里突突的冒著黑煙,發(fā)動機也突,突,突的響。

  鐵板咣當一震,男人也坐進了車斗。一旁麻袋里的江妮也跟著一震。

  原來開拖拉機的另有其人,也對,男人怎么說也是個買主,好面兒,這也是在他有限的條件下,能給自己掙得最大的面了。

  又是一路顛簸......

  這段長長的路上,江妮被倒了好幾倒。車子也換了又換,江妮待的空間也越來越狹窄了。

  道路漸漸平順起來,隱約間能聽到唰,唰,唰的聲音,這是車流聲。裝運江妮的是一輛老式小轎車,而江妮就被塞在了后備箱里。

  一路穩(wěn)定行駛的小轎車緩緩停了下來,開車的是個身量極小的男人,灰溜溜的搖下車窗,朝攔車的交警諂媚的笑。

  兩名交警自然見慣了這樣的人,正氣凜然的說道:“例行檢查,請出示您的行駛證。”

  開車的男人十足捏了把汗,慌亂的東翻西找,好在是找到了證件,讓交警看了。揪著的心可算松了點,可畢竟做了賊,就要懂的一句話,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如今可是老鼠遇了貓——“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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