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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院里梨花落

第八十章 暗夜偵察

梧桐院里梨花落 少伯君 3042 2020-06-24 11:36:25

  吳佁仁忍不住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口吃地問“你...看...看清...出來的...人嗎?”

  “看清楚了...是...冬至...”蕓荳肯定的說,胸腔內(nèi)里的小小心臟嘣嘣亂跳,仿佛日夜思念的人此刻就站在眼前。

  “不會這么巧吧?”吳佁仁哀嚎一聲,他也看清出來的人就是冬至,“這樣都能碰上?”

  “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逃嗎?”蕓荳盯著冬至,看他轉(zhuǎn)了一圈又折回屋內(nèi),站到角落不起眼的地方。

  “逃什么逃?逃到那里去?”吳佁仁拍了蕓荳腦袋一下,自欺欺人地說,“先觀察觀察,沒準(zhǔn)他們明天就走了。”頓了一下,忽然驚慌地說:“快去找個小斯去稟告周大人,就說我忽然不舒服不能去參加酒宴了?!?p>  “哎?!笔|荳答應(yīng)著飛快的后退。

  吳佁仁沒有離開,仍躲在原地悄悄觀察屋中讓人頭皮發(fā)麻的張一星,周大人殷勤地為他倒酒,態(tài)度極是熱情,可惜離得太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

  遠遠看見周小姐在丫鬟和張孝蘭的陪同下向大廳走去,周小姐換了衣衫,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遠遠看去就像從天而降的仙子美麗動人。進到屋中娉婷施了一禮,便坐到稍遠的琴案前輕輕撫弄,吳佁仁聽出是下午新學(xué)的那首曲子。

  酒宴開始沒多久,張孝蘭從屋里悄悄走出,離開了室內(nèi)明亮燈亮的照耀,朝稍遠一點開的艷麗的夾竹桃樹下走去,一會又從樹后的陰影下出來,只是走路的樣子有些奇怪,走了幾步復(fù)又恢復(fù)平日的婀娜勢態(tài)??斓酱髲d前,遇到下人端著托盤過來,上面放著兩壺酒。張孝蘭接過托盤,待下人轉(zhuǎn)身離開后看四下無人,拿起酒壺一仰脖子喝了一氣,又用帕子蘸蘸唇,方輕移蓮步裊裊進屋。

  張孝蘭的一舉一動,在皎潔的月光下被吳佁仁看了個清清楚楚。吳佁仁被她的奇怪舉動弄糊涂了,是因為貪酒嗎?不是,最奇怪的是她從樹后走出來時的步伐,像個...

  吳佁仁復(fù)又想起當(dāng)初她跳潭被救起時的情景:她在講訴經(jīng)歷時,周大人雖然不似無空那樣別過臉去,卻也不便不錯眼的盯著,雖聽得仔細但也稍稍錯開眼神。自己也為她悲慘經(jīng)歷難過,又加上自己女子心態(tài),所以錯眼不開的盯著地上的張孝蘭哭訴,但她講訴中幾次抬眼掃過眾人,眼神中總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東西。吳佁仁以為那是求生的渴望,希望有人能幫幫她,現(xiàn)在想來全不是那回事,那眼神似乎帶著狡黠,帶著急于想留下來的心機。

  為什么呢?她真的是走投無路還是有其他企圖?她留下來是什么目的?吳佁仁暫時忘記了張一星這個麻煩,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去而復(fù)返的蕓荳見吳佁仁發(fā)呆,拍了他一下,嚇得他一個激令,差點叫出聲來。

  “走走走...換個地方說話?!眳莵倘世|荳悄悄退回。

  回到房中吳佁仁將自己看到的說給蕓荳聽,蕓荳聽完忽然拉住他的手說:“聽你一說我想起一事來,前幾天夜里我忽然肚子疼,就匆匆去了茅廁,回來時看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朝內(nèi)院跑去,我以為是賊嚇得想大聲呼喊,又怕自己弄錯了,就悄悄跟著想看仔細了,誰知那黑影一眨眼就不見了,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教習(xí)姑姑的房屋外。”

  “怎么沒聽你說起?”

  “第二日府中很安靜,也沒聽說失竊或是發(fā)生其他事情,我就想著許是我看錯了,便忘記說了。

  還有奇怪的地方,我與周小姐的丫鬟閑聊時得知,這個教習(xí)姑姑每日極喜歡與周小姐呆在一起,手總愛在小姐身上摸,不是拉著手就是拉著胳膊,如果小姐坐著就會按著肩膀,弄得周小姐很不舒服。她房間明明就在周小姐房間不遠,卻還要與周小姐同居一室,還是周小姐說不喜與人同睡才作罷。你說這個教習(xí)姑姑倒底要干啥?”

  聽了這些反常的舉動,覺得這個教習(xí)姑姑更有問題,只是在屋里急得團團轉(zhuǎn)也想不明白,于是提議,“干脆我們?nèi)?nèi)院看看,也許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p>  自己的這個主人膽子大,心眼多,對于他的提議,蕓荳沒有不聽的,于是兩人乘著天黑摸進內(nèi)院,找了一處便于觀察的隱敝地方藏了起來。

  周小姐沒在前廳逗留太久,很快回到內(nèi)院,主仆三人在她的房中不知在忙些什么,只到亥時(十點左右)丫鬟和教習(xí)姑姑方前后退出房間。

  各個房間的燈逐漸熄滅,本就安靜的內(nèi)院更加靜謐,在月色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

  不知過了過久,吳佁仁主仆依舊執(zhí)著的藏在暗處,蕓荳抵不住困意不時勾著頭打瞌睡,吳佁仁上學(xué)時是有名的夜貓子,這個點實在不算什么,就是太無聊了。

  不能睡不能睡...吳佁仁雖然眼皮似有千斤重,心里還是不停地提醒自己,似睡似醒間一個激靈突然清醒。

  前方漆黑一片的房子里,一扇門無聲的慢慢打開,只見一個黑影悄悄地從房里出來。

  “醒醒醒醒...”吳佁仁慌亂地推著身邊的蕓荳,“???”蕓荳發(fā)出一聲驚呼,“噓...”吳佁仁趕緊用手捂著他的嘴巴,用手指了指房屋的方向,正看到黑影掩了房門,大約聽到動靜朝這邊張望。兩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黑影站了一會兒,見無異樣后便貓著腰沿著墻邊的陰影下走,然后跳上墻迅速消失在如銀的夜色中。

  主仆兩人呆在原地,良久吳佁仁傻楞楞地看著蕓荳,“你也看到了吧?不是我眼花?”

  “嗯嗯嗯,看清楚了...穿著黑衣蒙著黑面戴著黑巾...跟那天我看的一模一樣?!笔|荳的瞌睡徹底嚇醒,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篤定的連連點頭。

  “這個黑影是什么人?是張孝蘭還是有人提前潛入她的房間,乘她睡熟后再出來?”吳佁仁輕聲嘀咕,似在自言自語又似說給蕓荳聽。

  “那如果潛入她的房間,她不會發(fā)現(xiàn)嗎?”蕓荳問。

  “也許...”吳佁仁想起電視中的江洋大盜,“也許藏在房梁上,或者躲在床底下這些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地方?!?p>  “那...”蕓荳猶豫著說,“不吃飯不喝水不內(nèi)急,連屁也不放嗎?”雖然話糙了一點,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兩人陷入沉思,吳佁仁忽然激動地拍了蕓荳肩膀一下,恍然大悟狀,“一定是她受了脅迫,明知道屋內(nèi)有人也不敢出聲?!?p>  “脅迫?”蕓荳本就睜大的雙眼瞪得更圓,“那怎么辦?我們?nèi)ジ嬖V周大人吧?!?p>  “不行!”現(xiàn)在都沒搞清楚情況怎么去說,萬一錯了呢?

  “這樣吧...要想知道黑影是不是張孝蘭,只有到房里去看看,你在這里等著,我去?!贝蚨ㄖ饕夂髤莵倘兽D(zhuǎn)頭對蕓荳說。

  “不行,我不讓你去,太危險了?!笔|荳一聽立刻緊緊拉住他的手臂,急得快要哭了。

  “你聽我說,”吳佁仁輕輕拍著他的手,“我就去看一下,無非兩個結(jié)果:一.張孝蘭就是黑衣人,那她現(xiàn)在不在房中,所以沒有危險;二.張孝蘭受黑衣人脅迫,現(xiàn)在房中只有她一人,所以也沒有危險,對嗎?你乖乖在這里給我把風(fēng),如果黑衣人回來了,就給我發(fā)信號,學(xué)...三聲貓叫,我趕緊出來,好不好?”

  不能不說吳佁仁分析的有道理,至少打動了蕓荳,他猶豫著點點將手松開,就在吳佁仁轉(zhuǎn)身之際再次把他拉回,“等一下”。

  “怎么啦?”本就有些緊張的吳佁仁突然被他一拉,差點嚇掉半條魂。

  “如果是同伙呢?如果張孝蘭和黑衣人是一伙兒的,怎么辦?”蕓荳忽然想到第三個可能。

  “嗯?”吳佁仁愣住,眼珠跟著一轉(zhuǎn)說:“那就更簡單了,我就直接大聲呼喊,你去找周大人帶人來把這對狗男女一網(wǎng)打盡,你看怎么樣?”為了安慰蕓荳害怕,吳佁仁給了他一個勝利的眼神,仿佛這會這對狗男女已經(jīng)五花大綁地站在跟前。

  “嗯...”蕓荳不情愿的點頭,一疊聲的囑咐“小心啊...千萬小心啊...”

  “肯定沒事...放心吧...我一會就回來了,你千萬別睡著了啊...”吳佁仁摸了一下蕓荳發(fā)白的小臉,轉(zhuǎn)身悄悄向前邊黑暗走去。

  別看吳佁仁安慰蕓荳好像多大膽似的,其實心里怕的直打顫,牙齒格格作響,雙腿抖如篩糠,一個發(fā)軟單膝跪在地上磕的生疼,趕緊起來用手揉著膝蓋,還不忘回頭朝蕓荳躲藏的方向連聲說:“沒事沒事,磕了一下?!?p>  蕓荳點點頭,耳邊似乎聽到一聲輕笑,回頭看看四周,院子里的樹木在月光下影影綽綽地?fù)u擺,每片陰影后都像藏著人。寒氣從身后尾椎骨一溜上竄直達頭頂,頭皮一陣發(fā)麻,感覺每一根頭發(fā)似乎都豎起,蕓荳禁不住在這炎炎夏季的夜里打了個寒顫。

  大約是風(fēng)吹動樹葉的聲音,他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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