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吳佁仁在二樓彈琴,不巧近期活干的多了指甲邊緣長了毛刺,只好讓蕓荳拿來剪刀幫忙修剪,張一星“噔噔噔”的上到二樓嚷嚷著:“蕓荳快去端杯茶來,渴死了…”
“是,二少爺?!笔|荳連忙起身下樓。
“唉…你等會…我的指甲還沒剪完呢…”吳佁仁阻止的喊道。
“快去快去…那里沒剪好?我來!”張一星一邊催促一邊坐到吳佁仁對面,拉過吳佁仁的手左看右看。
握在掌中的小手又白又嫩,真軟,手指纖細修長,細膩的手背凝脂如瓷,放在自己的大掌中渾若無骨。張一星的胸腔里突然無征兆的重重跳了一拍,接著就亂七八糟的蹦著。
許是看他沒反應,吳佁仁不耐煩的“哎”了一聲。
反應過的張一星愣了一下,半餉才恍然大悟般:“哦,反了!”然后換個方向坐到吳佁仁的同側,再次握位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修剪,每個手指都修剪的無比仔細,即使吳佁仁嚷著“那個不用剪…剛才蕓荳已經(jīng)剪過了?!彼匀还虉?zhí)的不松手,說:“別動…他剪得不行…我再剪剪…”吳佁仁不放心的把頭湊過去,睜大眼睛看著,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手指會隨著他的剪刀“咔嚓”一聲掉到地上。
“怎么樣?還不錯吧!”張一星終于滿意的松開吳佁仁的手指。本來被蕓荳修剪的圓潤的指甲,在張一星的摧殘下像一顆顆精心打磨的鉆石棱角,寒光閃閃,大有成為利器的可能。
看著自己的十個手指還“健在”,吳佁仁懸著心終于放下來。
“你也幫我剪剪吧,這段時間天天忙,也顧不上剪指甲,昨日指甲上的毛刺把一件衣服掛出絲線了?!睆堃恍巧斐鲎约旱拇笫郑呎f邊把手指在衣服上劃著,似乎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虛,衣服發(fā)出‘嗤嗤’的聲音。
“好了…好了…剪就剪嘛…干嘛禍害衣服,再掛壞了怎么辦?出去忙也不知道…穿件普通的衣服,穿得綾絡綢緞的出去顯擺嗎?”吳佁仁阻止的拉過他的手,一邊剪一邊絮叨個不停。
張一星有些意外的愣了一下,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真的…今日是什么黃道吉日?不僅可以握她柔軟的小手,還能被她這樣握著!張一星心里仿佛一下升起無數(shù)個小太陽,照得心花怒放、桃花全開,他甜蜜的把頭靠過去,蹭著吳佁仁的發(fā),故意嚷著:“小心點…小心點…別剪著我的手指了…那里不行…再修一下…還有那里…”
“唉呀…你別說了…再嚷嚷你自己剪!”吳佁仁停下手中的活,偏過頭嫌棄地看著他。
“好好好…不說了…保證不說了…這次你就是把我的手指頭剪下來,我都不說話?!边@么美好的時刻,怎能這么草草結束,張一星立刻舉白旗投降,“你看這只手上還全是刺呢!”為了讓多留住這心動的瞬間,張一星趕緊換只手過去,卻把剛剪好的那只手臂順勢放到吳佁仁的肩膀上。
吳佁仁來自現(xiàn)代社會,男孩女孩搭個肩膀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再加上工具不順手怕傷著手指,也就由著他作怪懶得理他。
張一星此刻簡直要飄起來了。曾經(jīng)吳佁仁病得奄奄一息時,自己夜夜將她摟在懷中,但那時的內心是痛苦的、煎熬的、忐忑不安、油煎火烹的,既怕她在夢中被那三個冤魂糾纏不休,又怕她一睡不起,再也醒不過來,雖然軟玉在懷,卻從無心暇想。今日感受又不一樣,摟著她的肩膀,聞著她的發(fā)香,感覺著從她溫軟的身體傳遞過來的體溫…張一星沉浸在幸福當中,飄飄欲仙的不能自拔…
“啊…”張一星突然傳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 眳莵倘蕠樀靡宦曮@呼,慌得丟掉手中的剪刀,剪刀掉下去又不偏不倚的扎到張一星的大腿。
“啊…”張一星慘叫聲再次響起。
“怎么了?怎么了?”聽到聲音的蕓荳沖上樓問。
“你家…她她她…謀殺親…呃”張一星大叫著控訴,冷不丁被反應過來的吳佁仁把嘴捂上,“你再胡說八道…是誰說即使把手指剪下來也不說話的?信不信我真把你的手指剪下來?還胡不胡說?”吳佁仁一疊聲的先發(fā)制人,張一星果然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只能“唔唔”著點頭,同時將流血的手指舉高,以引起吳佁仁的注意。
看著鮮血順著手指流到手腕上,吳仁仁心里十分愧疚,都怪自己角度沒掌握好,剪掉大姆手指上一塊肉,雖說傷得不重,看著泊泊流淌的鮮血也是觸目驚心。
“沒事的…你忍忍…我給你包扎…不疼啊…很快就好…”吳佁仁慌亂的安慰。
“二少爺…你不是渴了嗎…來…喝水…”蕓荳殷勤的討好張一星,把水遞到張一星未受傷的手中。
張一星接過將水喝干,嘆口氣道:“到了這里,不流血連口水都喝不到…”
“二少爺這是那里話…剛才不是看你們忙著不敢打撓,怕傷著二少爺…沒想到…唉…看來今日二少爺注定有此一劫…”蕓荳小心的應對。
“這么說…我就是活該啰!包認真點…輕點…包厚點…你看血都滲出來了…唉喲…疼死了…”在張一星喋喋不休中,受傷的手指終于包扎好了。
“這個…這個…”蕓荳吃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被這一對活寶逗得忍俊不住,“我還是去端水給你們洗手吧…”
此刻張一星的大拇手指被吳佁仁包成了個棕子,高高的豎著,跟自己的拳頭差不多大小。
“這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還是拆小點吧!”吳佁仁因為只顧著包扎,顧不上品質,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包扎的太丑了。
“不行!就這樣…不包大點別人不知道我傷得有多嚴重?!睆堃恍蔷芙^,“還有…從現(xiàn)在開始,我的手活動不便,由你親自照顧我的生活起居,直到我完全康復為止?!?p> “什…么…?”吳佁仁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一星將舉著的右手在吳佁仁眼前晃晃,說:“我能左手喝水,還能左手吃飯?一只手洗臉麼?”
“你…這不是訛人嘛…”吳佁仁被氣到無話。
“你該慶幸不是剪的腳指頭,不然我就住這里不走了。”
吳佁仁盯著那張得意洋洋的面孔,氣得真想一拳揮過去,但又怕這個無賴提出更無賴的要求,生生將一口氣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