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郊酒肆,沅離兒下了馬,自己的馬兒還拴在酒肆外的大樹上,店家見沅離兒回來了,趕忙迎上來,見沅離兒神態(tài)輕松,話語倒也放松了許多,“小姐,你要再不回來,我就準(zhǔn)備把馬兒送回大人府上了?!?p> 沅離兒一躍下馬,將捆在樹上的韁繩解開,笑對著店家說道:“阿六支,謝謝你照看我的馬兒。”沅離兒見馬兒嘴邊還沾著草屑,便知定是阿六支給它喂了食。
“小姐同我客氣什么。”阿六支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沅離兒一個(gè)縱身便上了馬,如今已是一夜未歸,阿爹定是擔(dān)心的很了,沅離兒揚(yáng)起馬鞭,俯身看著一旁的苻堅(jiān),笑著說道:“謝謝你,下次我請你好好喝一回!”沅離兒著急著回家,高聲說完,便揚(yáng)鞭而去了。
沅離兒進(jìn)了家門,便見兩個(gè)少年一身孝服,滿面憂戚的坐在前廳。
季木云抬眼見沅離兒回來了,立刻喚著迎了出來,“沅離兒。”季木云關(guān)切的拉著沅離兒的手,仔細(xì)看著沅離兒的神情,這一夜,季木云心中掛念非常,想要去尋,段儀又不許她去,眼下見沅離兒自己回來了,心中歡喜非常,見沅離兒臉上恢復(fù)了些神采,不似昨日那般嚇人,心中也是寬心了一些。
負(fù)手背立的段儀一聽沅離兒回來了,立刻轉(zhuǎn)身看了過來,這一夜,他又如何睡的安穩(wěn),沅離兒是她最疼愛的女兒,可是烏蘭的死,對沅離兒的打擊著實(shí)太大了,若她自己想不開,旁人再怎么勸也是沒有用的。
段儀見沅離兒這副神采,亦是松了口氣。
“阿爹,昨日讓你擔(dān)心了。”沅離兒見到段儀,心中還是有些難受,但他知道沒有人比阿爹更疼愛她了,這一夜阿爹定是沒睡好。
“回來就好?!倍蝺x拍了拍沅離兒的肩膀,慈愛的說道。
“阿姐?!眱蓚€(gè)少年見是沅離兒,也是恭敬的喚了。
“阿令,阿寶,你們今日怎么來了?”沅離兒有些疑惑,這幾日不該是在家中守靈么。
兩個(gè)少年聞言立時(shí)跪在了沅離兒跟前,年長一些的慕容令說道:“阿姐,陛下命父親立刻趕往平州,可是母親還未下葬,葬儀之事,父親已經(jīng)托付了舅舅。母親生平最愛看阿姐跳舞,能不能請阿姐為母親送靈?”
沅離兒聞言立時(shí)愣住,陛下竟然這般無情,姑姑還未入土,便讓姑父去往平州,連這葬儀都不能完整,心中更是寒涼萬分,沅離兒抬眼看向段儀,段儀的神情已然說明了一切,顯然便是如慕容令所言,段儀搖頭嘆息。
沅離兒將兩兄弟扶起來,“此事你們不說,我亦是會(huì)做的?!?p> “阿爹,姑父不在,那他們兩兄弟….”沅離兒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
“先前你姑父已經(jīng)來同我說過了,阿令他們先回府上住著,待你姑姑下葬后,便來同我們同住,平州之地,動(dòng)亂的很,你姑父不放心帶他們同去?!倍蝺x眼中盡是無奈,還有一絲恨意。
沅離兒自然清楚的很,“這樣最好?!便潆x兒看著阿令和阿寶,心中更添憐惜。姑姑平時(shí)對這兩個(gè)孩子疼愛至極,如今這失去至親的痛苦,他們該如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