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廷走后,教室里只留呆滯著的時念歌一人。
……
大學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寫寫作業(yè),參加一些社團,一天一周的就沒了。
更何況是時念歌一個人。
自從上次在教室碰到秦司廷后,她每周去上課都坐在最后一排,帶著課本,遠離所有人,一個安安靜靜的聽講,就怕惹到講臺上的男人……而秦司廷也是高冷的一個人,上課不愛點人發(fā)言,她就樂得清閑,全當沒這個導師一樣,下了課就回別墅帶著樂樂鬼混,一玩一整天,母女倆之間的距離不過這短短幾周時間都靠近了不少。
文柯偶爾會打電話來向她匯報一些公司的近況,她聽著沒什么大礙,也就沒有繼續(xù)插手管著,像是真的過上了大學的校園生活一樣。
醫(yī)學生往往會在大二下開始在醫(yī)院見習。以前她都是在外公實驗室里幫著做實驗,見習這事還可以暫時不用管,但是現(xiàn)在外公的實驗室已經(jīng)轉(zhuǎn)給其他人了,她也就只能聽從學校的安排隨著大部隊去醫(yī)院見習。
……
清晨,海城市中心醫(yī)院。
“誒?時念歌,你怎么和我們班在一起?難不成你是我們班的?!”
時念歌聞聲看去,看見不遠處的劉佳旭正露著整齊又潔白的大白牙,一臉微笑站在一樓大廳里朝她揮著手。
“不是,我今天只是和你們一起見習?!睍r念歌走過去,笑著和劉佳旭打了個照面。
“哎呀,沒關(guān)系的啦,今天我們好像是兩個人一組輪轉(zhuǎn),要不我和你一組?”劉佳旭見時念歌往這邊走來,順手一把攬過時念歌的肩,轉(zhuǎn)身朝班上同學看去,“誒,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時念歌,我的新搭檔!”
話音落,周遭一片寂靜。
“喂,你們怎么不說話,這是我的新搭檔……”劉佳旭話說一半,突然就變了調(diào),“秦老師,早上好?。 ?p> 秦司廷卻像置若罔聞,一雙暗眸看向劉佳旭身旁的時念歌。
準確的說,應該是她被勾搭著的肩稚。
時念歌:“……”
“你們倆個,跟我過來,剩下的同學和周老師一起?!逼降痪?,秦司廷轉(zhuǎn)身就抬步離開。
周醫(yī)生望著遠去的男人身影,頗為調(diào)侃的走到時念歌身旁,“喲,念念,今天老秦看起來可像心情不好的樣子啊,你們兩個得悠著點咯!”拍了拍時念歌的肩,又同情的望了望劉佳旭兩眼,這才開始組織剩下的同學分組工作。
劉佳旭不明所以,撓了撓頭,看向身旁看不出什么表情的女孩,面露疑惑:“念念,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得罪了秦老師啊,為什么他總是針對我們倆個?”
“第一,不要叫我念念,我有名字。第二,不要和我勾肩搭背,男女有別。第三,離我遠點,秦司廷就不會針對你了?!闭f完,時念歌掙脫開劉佳旭攬著肩膀的大手,先一步朝秦司廷離開的方向走去。
劉佳旭:“……”
剛才周老師不是才叫了念念嗎,時念歌也沒反駁啊,為啥他就不能叫了……
……
16樓的導醫(yī)臺處。
“你們兩個是一組?”秦司廷翻了翻藍色的病歷夾,佇在原地,像是無意間再平常不過的詢問。
“是!”
“不是?!?p>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劉佳旭抬眼朝時念歌看了看,有些不解。
“嗯。”秦司廷放下手中的病歷夾,一只手隨意的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既然不是一組,那劉佳旭就在導醫(yī)臺和護士學一學輪轉(zhuǎn)的要點,時念歌隨我過來?!?p> “可是秦老師!”劉佳旭有些不情不愿,“我和時念歌是一組的……”
讓他去導醫(yī)臺和一群小護士工作,這和上班調(diào)…情有什么區(qū)別嘛……
“你們兩個是一組?”聞言,秦司廷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孩。
時念歌:“……”
“不是?!?p> 明知道秦司廷在故意詢問,但是她還是很沒骨氣的否認了……免得給劉佳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劉佳旭:“念念……”求助的眼神看向幾乎是藏在秦司廷身后的時念歌。
“我沒答應?!?p> “好了,劉佳旭就在這里,時念歌隨我去診室?!眲⒓研襁€想說些什么,卻先一步被面前高大淡漠的男人打斷,只好和打了霜的茄子一樣呆在原地,目送兩道身影逐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走廊轉(zhuǎn)角處。
跟著秦司廷進了診室,時念歌站在原地沒有動,就看著秦司廷將病歷本放進檔案柜里,整理好桌上的紙張和鋼筆,洗干凈手,瀝干,然后朝她這個方向穩(wěn)步走來。
……向她走來?!
時念歌:“你……干什么?!”
幾乎是她驚呼的一瞬間的同時,消瘦的肩膀就被一只大手先一步抵在了背后有些涼意的墻壁上。
秦司廷微俯下身,漆黑的眸子暗沉一片,直直的像是要看進時念歌清澈見底的瞳孔。
“離劉佳旭遠一點,明白?”帶著警告意味的聲音從耳窩處傳來,連帶著些許男人清淺的呼吸。
“你放開我!”時念歌往旁邊縮了縮肩膀,卻沒能掙脫出男人禁錮住的大手。
“秦司廷,我干什么說什么和誰交往關(guān)你什么事?”時念歌掙扎了兩下,還是沒能掙脫開,動了些怒氣,“你管得著我嗎!”
“我是你導師。”
“那又怎么樣?”時念歌清澈的瞳孔含著怒氣瞪向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男人,“導師連學生的私生活也要管?導師就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對學生上下其手?導師就可以唔——”
面前的俊容驀地在眼前放大,擋去身后的白亮一片,眼前的世界驟然變黑……
似乎鮮活多彩起來。
……
男人淺薄溫熱的唇貼上女孩不休的唇,吻去女孩所有的謾罵。
輕輕含住女孩柔軟的唇瓣,描摹著女孩微彎好看的唇形,寸寸深抵,一下又一下,溫柔而不容拒絕。
……
直到時念歌感覺自己肺部的空氣都快要被擠壓榨盡時,男人才主動結(jié)束了這個冗長纏綿的吻。
秦司廷微抬上身,看著面前雙頰溫熱眼神呆滯的時念歌,微勾唇角。
“傻了?”
“……”
“離劉佳旭遠點,嗯?”說完,又揉了揉女孩柔軟的發(fā)頂。
時念歌腦袋里一片空白,全身僵硬的不行,聽到男人撩人到不行的微揚尾音,機械而不由自主的上下點了點頭。
“乖。”秦司廷好心情的沒有點破時念歌一副蠢萌到不行的小表情,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后,收回壓在她肩膀上寬厚的大手,“去換上學校發(fā)的衣服,下午和我一起坐診?!?p> “……”
……
一整個下午,時念歌穿著和秦司廷一樣的白大褂坐在就診桌后面,看身旁的男人不時探病人心率,拿下鋼筆筆帽在病歷本上簽好名字,開出打印單,用溫淡的聲音詢問每個病人的病情和過敏史……
腦子里卻是一片茫然。
看著秦司廷一副隨意淡然到不行的樣子,她都快要懷疑中午的那個吻仿佛從來都不存在了一樣……就和當年他們高考前去溜冰場不小心摔倒后的那個無意卻又猝不及防的吻一樣。
可偏偏她就不能當做從沒發(fā)生過,而且,現(xiàn)在還很在意,在意到一整個下午都不能好好的坐診,腦子里什么都聽不進去也看不進去,腦細胞全都跑去一遍遍不停回憶那個冗長的吻去了。
為什么自從她喝醉的那個夜晚后,秦司廷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的樣子。
沒有言語上的諷刺,也沒有動作上的厭惡和不耐煩。不僅眼神,還有面對她的氣場……仿佛一切的一切全都回到了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