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管事這樣說,盛明玉讓管事燃起了耳房之中的燭火。
管事點燃了耳房之中擺著的幾盞燭火,耳房里頭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方才管事說這些個箱子,都是元王府著人送來的。
盛家與元王府并無來往,元王府為何要送幾個大箱子過來?
讓管事依次打開了面前擺著的幾個箱子,一個紅漆木的箱子之中,裝了滿滿的布料,盛明玉走上前,摸了幾匹布料,俱是上好的錦緞。
這些錦緞,若是在外頭那些個綢緞莊,布莊,少說也值數(shù)十兩銀子一匹。
盛明玉讓安心清點了一番箱子里面的布料,有三匹云錦,三匹華錦,還有幾匹蘇杭過來的上好布料。
這一箱子的錦緞布匹加起來,少說也值幾百兩銀子了。
只是她不清楚,元王府讓人送來這一箱錦緞布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對,這些錦緞,應該是陳蒼著人送來的。
他讓人送來這許多錦緞,究竟意欲何為?
再打開另外三個箱子,一個箱子里裝了些胭脂水粉,一個箱子里裝了些小玩意,還有一個箱子里,裝了幾件已經(jīng)做好的衣裳。
看款式顏色,像是如今東京城最流行的天青色百褶裙。
青藍色的衣裙,穿著女子身上,宛如披上天邊云彩一般。
得知盛明玉在耳房里,明玨捧了書本就過來了。
看著屋里擺著的幾個大箱子,明玨不知里頭是什么,走近了盛明玉就問道。
“姐姐,這幾個箱子之中,是什么東西?又是什么人把這些東西送過來的?”
盛明玉笑著拍了拍明玨的腦袋,這些事情,若是她自己不和明玨說清楚,以明玨這樣多疑多思的性子,一定會向別人打聽的。
與其讓明玨下去同別人打聽,索性她現(xiàn)在就告知他。
“這里頭都是些錦緞布匹,還有幾件衣裳,一些胭脂水粉!是元王府著人送過來的。”
“咱們家和元王府并無往來,元王府為何要叫人送了這些東西過來?難不成是那日那個公子,著人送來的?”
看著面前的這幾個大箱子,明玨想起來。
那日有黑衣人帶著姐姐不知去了哪里。
難不成這些個東西,便是那日黑衣人送過來的?
看著明玨凝神思索著什么,盛明玉忙道。
“明玨,這些東西,都是那日姐姐在廣場上救下的舉子家人送來的。說不定那元王府的什么親戚,那日也在那群舉子之中。為了鳴謝我的救命之恩,特地讓人送來的?!?p> 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讓明玨相信,方才她所言非虛。
聽著盛明玉這樣說,明玨也覺得盛明玉說的對。
他們盛家同元王府素不相識,元王府突然著人送來這么多東西,不是為了鳴謝那日姐姐在廣場上揪出了刺殺張先生的真兇,幫著元王府的什么人,擺脫困境。
還能是因為什么?
“明玨,你要知道。這世上的人情往來,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若非姐姐有利用價值,他們也不會著人送來這么多東西。這些東西雖無用,但我們叫人拿出去變賣,也還是能換些銀子的?!?p> 眼前的這四個大箱子里頭的東西,盛明玉都不會動。
她會吩咐管事下去,找個合適的機會,找個又能出得起價格的買家,把這些東西都變賣了。
如今她需要的是銀子。
這四個大箱子里頭的東西,對她作用不大。
與其堆在這里生灰,還不如變成銀子得好。
囑咐管事幾句,盛明玉就把變賣這箱子之中東西的重任交到了管事手上。
眼前干瘦干瘦的中年男子,便是如今盛府里的錢管事。
錢管事母親留下來給她的人。
對她一向忠心耿耿,變賣這些東西的事,交給他來辦,她也能放心些。
……
永定侯府。
留香居,永定侯夫人許氏自己的院子。
許氏是如今永定侯石璋的原配夫人,也是石泉的生母,永定侯府的當家太太。
許氏出身江南名門許家,許家在當?shù)?,也是有名的名門望族。
許氏之所以會嫁到永定侯府來,是因為當初永定侯老侯爺,一眼就從江南的幾大世家女子之中,挑中了許氏。
小花廳里頭,今日平陽侯夫人李氏入府來,許氏在小花廳中陪著她,二人在廳中說說笑笑。
前些日子,永定侯夫人得了李太后的賞識,李太后也抬舉她,封她做了一品誥命。
而她身旁的平陽侯夫人李氏,出自李太后的母家,也是多年前就封了一品誥命夫人之人。
在平陽候夫人李氏面前,許氏收斂了許多。
“聽說這些日子,你家泉兒,和盛國公府的二姑娘,走得比較近呀!外人皆傳,說你家泉兒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想要娶了盛國公府的二姑娘了?!?p> 平陽侯夫人李氏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身旁的許氏,就道。
“這怎么會?莫不是你聽錯了?和我家泉兒有婚約在身的是盛家長房的大姑娘盛明玉,不是那盛國公二姑娘。”
許氏訕訕地笑了笑,試圖掩住面上的尷尬之色。
看出了許氏的有所隱瞞,平陽侯夫人李氏也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既然許氏不愿告訴她,她也不好得繼續(xù)再問下去。
不過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許氏心里,可比她要清楚得多。
待平陽侯夫人李氏走后,許氏就讓身邊的大丫鬟芳雪,去請了石泉過來。
這事到底是怎么傳出去的,她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才是!
因著要見兒子,許氏回屋換了身大紅色遍地金的湘繡褙子,綰了個圓髻,發(fā)上簪了一支赤金芍藥鑲嵌紅寶石的簪子。
簪子上的紅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耀眼奪目。
這是永定侯石璋與許氏的定情信物之一。
當初石璋便是握著這根簪子,去了許家,把許氏娶回來的。
看著石泉一臉怒氣沖沖地過來,許氏面上,滿是不高興,還沒等兒子走近她,就開始斥罵道。
“你可知道?你想要娶盛國公府二姑娘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整個東京城了。難不成你是想要敗壞了咱們家的名聲?別人都在背地里議論咱們家嗎?”
聽著許氏這樣說,石泉面上的怒意更盛,不顧屋里還有伺候的丫鬟婆子,開口就道。
“阿娘,我怎么會不顧及咱們侯府的名聲?我也不知道,如何就走漏了風聲?”
“我?guī)е缬袢チ艘惶耸⒓掖笳娏耸⒚饔?。原想著把她哄乖,讓她順順利利地嫁過來的。可誰知道,她竟不愿嫁到咱們家來!還說要與兒子退婚?”
“什么?她當真這么說的?”
聽著石泉說了一番,許氏面上,滿是吃驚。
緊接著,她又追問起來。
“她莫不是吃了雄性豹子膽,竟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想要退婚?這退婚是該她提出來的嗎?”
“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貨色?盛家長房已經(jīng)衰落,如今的盛國公府,才是如日中天!”
“兒呀!她要退婚,也成!她同咱們家退婚了,你便能去盛國公府提親了,求娶盛如玉。”
石泉有些意想不到。
沒想到原來在阿娘的心中,也是盼著他能夠和盛明玉退婚的。
屏退了小花廳里頭伺候的丫鬟仆婦,許氏留了石泉下來,有事要交代與他。
“聽說盛家大宅里頭藏著一份前朝的藏寶圖,盛國公夫人之所以想要拿走她手上的這間宅子,就是想要得到那張前朝的藏寶圖。你可曾向她打聽過,那藏寶圖究竟有沒有?”
許氏之所以一直不讓石泉和盛明玉退婚。
有兩個原因,一來是聽說盛家大宅里頭有一份藏寶圖,而那份藏寶圖,只有盛明玉一人知曉。
泉兒娶了盛明玉回來,那盛家大宅,不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得了盛明玉,就等于得了藏寶圖。
二來便是,聽說那盛家大宅之中,還藏著煉制不死仙藥的方子。
若是得了方子,這傳說中的不死仙藥,她也能夠得到了。
只可惜她原本打的好好的算盤,就這樣落空了。
不行,再怎么說,也得在退婚之前,讓泉兒問出那前朝藏寶圖才行。
“泉兒,這些日子你先別著急地提出退婚這件事,你先哄著那盛明玉些。至少要從她嘴里,問出我們想要的那些東西才行!還有就是,盛家大宅藏著前朝藏寶圖的事情,你千萬不能同旁人提起!”
許氏看著眼前的兒子,語重心長地提醒道。
“阿娘說的,兒子都明白了。兒子一定不會先提出退婚來的!”
石泉留下來又陪著許氏說了幾句,就離了許氏的留香居。
又過了些日子,明玨手上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還不能做太重的活計。
盛明玉心疼弟弟,就讓明玨整日待在屋里,讀書習字。
適當?shù)劐憻捠稚系挠沂?,以便能夠更好的恢復?p> 這一日盛明玉去了妙元仙觀出攤,賣了一張煉丹藥方,幫了一兩個人算命測字。
瞧著天色漸晚,盛明玉就要收攤回府。
路過壽春伯府的時候,盛明玉想起了徐敏。
這些日子不曾見她,聽說她回了一趟徐府,事后又被壽春伯夫人和齊名,哄著騙著又回了齊家。
盛明玉知道齊名肯定不待見自己,所以她并不想入府去見徐敏。
而是找了壽春伯府的門房帶了話去給徐敏,請了徐敏出來,她就在壽春伯府外的茶樓,等著她來。
沒過多久,徐敏得了消息,就帶著丫鬟出府,來了盛明玉所在的茶樓了。
“明玉,不知你把我喊出來,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
看著徐敏的氣色不錯,穿戴整齊,打扮顯得年輕,就知道這些日子在壽春伯府,想必齊名也沒有太過為難于她。